這時云赤潮已經快排到了,便向方淺藍招手示意:“方淺藍,你要報名嗎?我幫你報名一下?”
“好。”方淺藍答應下來。他們現在初來乍到,窮得不行,遇到有獎賞的比賽還是多去一個人合適。
方淺藍本想問問王哲和云水華去不去,但想到王哲在三角函數技能中的狼狽,云水華好像有難言之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怎么說,人家也是一家人,自己和王哲兩個人是跟隨他們的,他們的事還是不要太過于深究的好。
“鄉親們注意了,很遺憾,本次比賽只能報名三十二人,其他人只能等明年的比賽再報名了。我宣布,比賽開始!”精神小伙大聲宣讀著:
“數學業余愛好者比賽,規則如下:不得使用武器、工具和防御器械,比如刀劍棍棒盾牌等。也不能使用輔助釋放技能的器械。裁判宣布比賽結束后不得繼續攻擊,否則取消勝利資格。攻擊方式必須為幾何技能,不得比武。前十六組為一局定勝負,角逐出前十六名,之后的比賽規則以后再說。”
“第一組比賽,黃大寶對陣黃立柱。兩位請站到臺上來……”精神小伙拿著喇叭看著報名紙,宣布比賽開始。
兩個人一見面就互掐起來,不過一分鐘,黃大寶就被黃立柱按在了臺上。
精神小伙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架:“停!這都是什么人啊!你們不知道這是數學比賽嗎?怎么這樣硬打啊?這次比賽你們倆都犯規了,全部淘汰!”
黃大寶狠狠地捶著地面:“草,那老子白白挨打一頓?明明是他打的我,我怎么就犯規了!”
兩人還想爭辯,被工作人員拖下了臺。
“下一組:云赤潮對陣方淺藍。”
二人面面相覷。方淺藍心情復雜地問云赤潮:“要不然你先認輸,這樣我就能保存體力,下一輪才能發揮好。”
云赤潮雖然很想暢快淋漓地展現自己的幾何技能,但想了想方淺藍的建議,似乎對大家更有利,也就答應下來。他跑上擂臺,大聲說:“我投降!”
精神小伙尷尬地說:“好的。這一局方淺藍勝出。下一輪,畢傾對陣洪海濤……”
云老板正和一同看比賽的小販客套著,突然眼神凝固,險些沒站穩,脫口而出:“怎么是這個玩意?”
“?”小販疑惑不解。
“?”所有人疑惑不解。
“就是這個人!錯不了,那個主持人剛剛說他叫什么?畢傾?”
“對啊,你說臺上那個穿白衣服的矮胖的人?”王哲問。
“對,就是他!別讓他跑了!”云老板突然握緊了拳頭,想要沖上去揍他。
方淺藍從未見過云老板如此生氣,又不是很敢勸他。他們之間不會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云赤潮和云水華也很少見父親生氣,這時連忙拉著父親不讓他上前去。
過了一兩分鐘,云老板才平息了心情,憤憤不平地對四人說:“咱們換個地方說。這邊人太多了。”
于是,方淺藍、王哲、云赤潮和云水華跟著云老板離開了熱鬧的擂臺區。云赤潮原本還想問一下等會要不要繼續爭奪第一名了,現在看來事情發展得有些嚴重,他也就沒敢問。
半晌,云老板突然開口:“我給你們從頭講起吧。講我自己的故事。”
(以下是睡前故事環節,為方便敘述,使用第三人稱。)
四十多年前,躍金還不是現在這般強大。那時的躍金政府極端皇權專制,導致的底層群眾的不滿。各地起義不斷。
最終,在起義軍的進攻浪潮之下,躍金國王無法再用軍隊來威懾,他做了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以屠殺來鎮壓。
他先是派人布下大量幾何陣地,最后清空軍備庫,使用幾乎所有的幾何石和幾何紙,在那時的皇城——啟點城進行了一次空前絕后的大屠殺。
在這場地獄般的殺戮中,人民的反抗浪潮不減反增,最終啟點城被破,皇帝及幾乎所有高官戰死。
在那場戰爭中,起義軍中不起眼的一個士兵英勇就義,他的兒子那時年僅四歲。這個孩子被一位名叫云孟的商人收養,他帶著收養的孩子輾轉在躍金和朝暉兩國之間做買賣。
經歷了三年零九個月的動亂,起義軍首領才建立起完善的政治體系。他很明智地選擇了禪讓,雖然依然保存著封建君主專制體系,但對人民的壓迫大幅度減小了。
由于當時躍金內亂,不少小國占領了躍金的邊緣領土。新上任的國王決定養精蓄銳一年,然后以牙還牙。
云孟嗅到了戰爭的危機,決定帶著這個孩子逃往當時政局相對穩定的朝暉國。就在路上,云孟又遇見了一個流離失所的孩子。
做生意的人,大都信風水和時運,他秉持著但行好事的心,又收留了這個孩子。
他給兩個孩子起名,大的叫云畢山,小的叫云畢傾。
本來他們可以在朝暉國安度余生,可惜躍金皇帝實行了禁令,禁止躍金人出關。在云孟躊躇之際,朝暉國的軍官老夏頭幫助他們來到了朝暉。
云孟為了救濟更多人,加上自己的生意還要做,也就沒再管這兩個孩子。
過了幾年,躍金攻陷了朝暉一座邊境城市,云畢傾為了活命,向躍金的軍隊透露了城內的埋伏,朝暉慘敗。而云畢傾則改名換姓,慢慢當上了躍金國的軍官。
云畢山逃進朝暉后連夜跋涉,一邊趕路一邊討飯,終于趕到了國都。他被一個包子鋪的老師傅收留,老師傅教給了他蒸包子的技術,十年后,云畢山在國都的南部自己開了一家包子鋪。
這樣的生活遠離戰亂,唯一關于躍金的消息就是客人的閑談。云畢山正沉浸在這種市井生活中時,變局來了。
那年是云畢山來到躍金的第三十六個年頭,他剛滿四十五歲,已經結婚并有了一兒一女。云畢山給他們起名叫云赤潮、云水華。
那年一月,在世界格局上發生了一件事:徐的嶺戰役。這場戰役中,朝暉派出了剛剛突破了二次函數的圖像與函數關系的國師。
那時,國師還不叫國師,這個稱號是他凱旋后皇帝封的。
國師利用二次函數,以絕對的幾何技能等級壓制擊潰了躍金軍隊,此后躍金沒能及時派出強者與國師對陣,導致國師率領的部隊乘勝追擊,躍金軍一潰千里。
戰局在那時逆轉了。
躍金的戰線拖得過長,補給不足,最終只得妥協。雙方簽訂了一系列協約,最終朝暉在談判桌上奪回了將近一半的失地。
躍金國不甘心地提出交換學生,希望以此竊取朝暉國頂尖科技。朝暉為了進一步談判只得答應。
躍金國來的交換生在朝暉被看得很緊,再加上朝暉國內本來就缺少頂尖幾何教育學院,交換生無功而返。
但其中一個姓石的交換生在朝暉國都意外結識了云畢山一家,發現云畢山的女兒云水華天賦秉異,提出帶她到躍金國的最高學府接受教育。云畢山出于對交換生的尊重,加上兩國的較為和平的關系,也沒想太多就答應了。
云畢傾在改名時去掉了這個來自自己的養父云孟的姓氏,改叫畢傾。他當上了躍金國的駐邊軍官,多次主持侵略朝暉。
他負責這次交換生的回國交接。在與這位石姓交換生交談時,畢傾發現這個小女孩居然是云畢山的女兒,直接拒絕了交換生的要求,不準云水華進入躍金國的學院。
這位交換生與畢傾發生爭執,后來他拗不過畢傾的官權大,就只好答應送云水華回去。在回去的途中,他偷偷撕下了躍金幾何學教科書的其中幾頁塞給云水華。
“那幾頁是關于箏形的。”云水華在一旁補充道。她此前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是因為云老板對方淺藍和王哲講述得太多而反感。
云老板從回憶中慢慢醒過來,像一個濕毛巾從水盆中瀝出它附帶的水一樣。他說:“我看到畢傾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就算他以一個叛國賊的身份被我們打,甚至被我們殺死,又能怎么樣?一來不能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二來還會為我們自身引來災禍。過去的就過去吧,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樣。”
“您倒是想得開。”方淺藍聽完這個足有一千五百多字的故事,發出了這句評價。
王哲則沒敢說話,怕其他人對自己反感。
云赤潮聽云老板講過這件事的大體經過,心情反而比較平靜:“所以我們現在怎么辦?繼續參賽嗎?”
“行吧,方淺藍你去看著點,等會到你比賽的時候就上場,注意安全。”云老板點了點頭。
“下面是海選賽的最后一場比賽,最后一組:張地鐵對陣馬椒瑛……”精神小伙念完名字,退出場地讓二人對陣。
方淺藍擠在人群中,疑惑地聽著這兩個名字。地鐵不是二十一世紀才有的東西嗎?難道是出門看到鐵鍋在地上,所以湊巧起了這個名字?那椒瑛怎么解釋?
椒瑛是詩經里的名字啊!
該不會幾十年前就有個文科大佬穿越過來,在這個世界寫出了《詩經》?
所以穿越已經進行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