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東西釋放的三角函數？”方淺藍把馬鈴薯還給王哲，向云老板問道：“云老板，您見過這樣釋放幾何技能的東西嗎？”

云老板托著下巴琢磨了一會，點點頭：“看起來老夏頭也不是完全在吹牛，這應該是他說過的一個幾何石。他說當時敵方扔了個石頭，戰場上突然風雨大作，寸步難行……不過看起來這個幾何石沒有這么強啊。”

“幾何石？是不是往里面注入什么魔法，就可以驅動它釋放技能？”王哲倒是沒少看玄幻小說，立馬聯想到了小說中的魔法石。畢竟他知道現在也是在玄幻小說中嘛。

云老板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朝暉科技方面的落后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一百年前就一直在屢戰屢敗。哪能研究出這么高級的東西。戰場上只看見敵人扔石頭，也不知道怎么我們撿到的石頭就放不出技能來。”

“呃……”

方淺藍皺著眉頭，許久才說：“不如我試試，看看能不能把幾何技能注入進去？”

“行。但是要注意安全。沒準這是那個黑袍人的圈套……草！”云赤潮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遠處天黑壓壓地陰了一片，落花生又折返回來了！

他用那似乎能突破音障的速度奔來，發出尖銳的笑：“嘿嘿！”

——

朝暉國北一千余公里，零之海。

拾玖站在刺眼的日光下的甲板上，伴隨著吱呀吱呀的木板聲，她看到了遠方大陸的剪影。

“余船長，前面就是青方國的領土了吧？”

那位姓余的船長名叫余弦。盡管他的父親給予他厚望，給他命名余止海，但他還是讓旁人稱呼他余弦。

余船長身形魁梧，矗立著堅定地說：“前面就是青方了。關于他們國家，你一路上也了解了不少吧。他們可是全世界幾何研究領域的一方霸主。這一點就算是科技革新后的躍金國也比不上。”

“這次隨船的都是些幾何方面的學者，當然也有史學家和天體學家等人……下船交接之后大家要去我們在青方國的駐地，那里可以說是——幾何圣地！”余船長說到這里，自我陶醉起來。

“他們研究幾何很厲害嗎？”拾玖不經意地問。

“是的。那里有全球最大的高級學府：青方國家學院。那里培養的人才不像躍金那樣用來御敵、征戰。他們所學所做，純粹是為了追求解決數學問題，摘取數學皇冠的明珠！”

“十幾年前，我曾經差一點考上青方國家學院，可惜后來一是天賦不夠，二是我父親和祖父希望我繼承航海業，總之沒能前往那里研究。聽說那里還有一個新建的神秘機構，這次我們去那里，就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人能被那個機構選取。”

聽到“神秘”一詞，拾玖瞬間有了興趣：“那錄取標準是什么啊？”

“不知道。好像會給你一些亂七八糟的題，讓你找規律什么的……反正很神秘就是了。而且才建立了幾年，外人不可能了解太多。”余船長無奈地背過手去，不再介紹。

……

一下船，眾人紛紛坐上等候多時的馬車，六七架馬車載著人飛速趕往離這里不遠的青方國家學院。

這馬車也和拾玖在朝暉見到的不太一樣。似乎這里的車架更流暢，更符合流體力學，減少阻力。很快，馬車隊如御風一般，到達了一座石質高城前。

“這就是青方國北部最大的城市——零海市了。這座城市的中心是青方國家學院，四周是商鋪、菜攤、耕地之類，方圓數百里。現在還沒到下午，我們先去吃東西，稍后再去學院也不遲。”余船長遣回了馬車，帶著十余個學者進了城。

這座城防御卻不是想象中那么森嚴，透露出鄉下淳樸的氣息。再往前走，是鐘樓、青磚白瓦的高層建筑，那就是國家學院了。眾人在附近吃了飯，就在船長的帶領下來到學院門前。

學院內很快迎來一位老叟，胡子花白，滿面笑容地邀請人們進去。船長流連地看了幾眼學院的大門，便示意自己已將學者送到，必須馬上回去開船了。

拾玖跟在興致勃勃的人群后面，排隊進入了學院。

大理石的墻壁、水池、設計巧妙的水車……就像這兒不是古代，時光在這里躍進了幾百年似的。

老叟領著人們走進側面的一間小屋，自我介紹道：“我叫夏乘鈺，很高興認識大家。諸位想必已經迫不及待了，那么，青方國家學院總院新生考核開始！”

“我先出一道無關幾何知識的題，如果答出來，恭喜你被青組選中了。當然，如果答不出來，那很正常，畢竟歷年都鮮有一兩個這樣的人……”夏乘鈺說著，在身后的石板上寫下這樣一行字：

春眠不覺曉，___________。

___________，花落知多少。

人群騷動起來，但畢竟擔心因無禮而被趕出去，都不敢質疑為什么出這種和詩的題目。

拾玖好像知道什么了。似乎這個世界沒有《春曉》，這題是用來鑒別穿越者的。

那個青組，就是穿越者組織？

拾玖也沒有再想這些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以后會不會囚禁自己什么的，自信地走上去，向夏乘鈺鞠了一躬：“老師。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夏乘鈺臉色微變，拍手叫好：“好詩！好詩！不愧是余弦帶來的人，好苗子啊！你先坐，稍后帶你去青組。”

拾玖回去坐下，有人疑惑地看著她，但更多人疑惑地看著老叟。畢竟一個幾何學院，出詩句題可還行？

而且這個女生對的詩也不咋地啊，難不成選中她是因為她有勇氣？

真是個憨憨學院。

幸好后面的題目都是些幾何題了，比如求方格網面積、勾股定理運用之類的，十幾分鐘下來淘汰了一大半的人，只剩下三個青年和拾玖通過了考核。

拾玖看了看那些題目，從頭到尾都沒什么難度，但畢竟自己通過了青組的考核，就沒再答這些題了。免得費腦子。

夏乘鈺帶著那三個人去了宿舍區，安排了一個白衣年輕人帶著拾玖去青組。

年輕人搭訕道：“你叫什么啊？能進青組，想必是穿越者？”

拾玖雖然已經猜到那題是證明穿越者的題目，但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吃了一驚：“是。青組就是穿越者的聚集地？”

“不全是。青方高層知道我們的背景，可以說是抓住了我們的把柄，隨時可以以穿越者之罪處死我們。但我們的用處很大，肩負著設計現代發明和推演現代幾何的任務。你看到的零海市這么現代化，大部分都是我們青組建造的。”年輕人侃侃而談。

“對了，我叫林青弦，歡迎你加入青組。”他推開一扇側門，沿著樓梯盤旋而下，到達了一個人聲鼎沸的地方。

“歡迎加入青組！我們的夢想是——將青方建設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在一片歡騰聲中，拾玖結識了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數十名穿越者。只有他們，才能讓拾玖有一種歸屬感，有一種回到了以前的感覺。

年輕人遞給拾玖一個折頁小冊子：“這是青方國家學院和青組的手冊，你留著慢慢看吧。我們組織平日里比較松散，只是參與科技改良和發明之類的工作。而且青組成員在學院享有很多權利，以后你會慢慢了解。”

“另外，我們這個組織并不是完全保密，所以也不用擔心受到迫害什么的。畢竟其他政權知道我們青方國有這個殺手锏，也就會不敢輕舉妄動。”年輕人補充道。說完，他就帶著拾玖去了她的宿舍。

到了宿舍，拾玖坐下來，粗略翻了翻冊子。里面大致是介紹了關于這個學院和青組的具體事宜，總之對穿越者還算優待。半小時后又有幾個人前來做了年齡、學歷等調查，然后告訴拾玖明天上午九點半在那個會議廳里開會。

夜里，拾玖躺在床上，遲遲不能入睡。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在異國他鄉遇到一個穿越者團隊，還受到了優待。她不禁感嘆這個作者是有多沙雕才能想出這些東西來。

拾玖不免又想到了穿越者是怎么穿越過來的。她得出了和方淺藍在十幾天前一樣的猜想：穿越者是隨機分布在生物圈里的。

但她又很快證偽了這個命題。畢竟沒見到有人從天上掉下來啊。

而且，也不可能是所有人都穿越過來了啊。要不然青組也不至于只有幾十個人。

所以又要引進穿越率的概念：是不是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能穿越過來？

那其他人呢？在穿越過程中卡沒了嗎？或者說正在排隊穿越，還沒過來？

又或者他們的世界沒有變化，只不過少了些人罷了？那樣的話他們的宇宙不就質量不守恒了嗎？

拾玖一陣后怕，她擔心因為自己的莫名其妙的穿越讓原宇宙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