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警長好。”在監控室繪制路線圖的助理警員看見莫瑞走進來，站起來跟莫瑞打招呼。

“你好，給我講下路線圖的情況。”

“好的，按照您的指示，我們根據所有公共監控錄像，對盧曉林這兩天出現在監控中的行動軌跡進行了線路圖的繪制，以上就是線路圖。其中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他第一天考察路線和第二天自由活動時的路線幾乎不變，主要覆蓋室內主要的公共建筑和他選擇的意向寓所；二是第二天他出門的時間很晚，出門后就一直照原路線走，期間有部分監控不到的地方，但大致路線可判斷，唯一停留過的地方就是趙柏青的住所寰域，之后就離開了E90。”

“嗯，也就是說從表面上看盧曉林來考察其他什么都沒有做？”莫瑞繼續審視著整張路線圖，時而看下旁邊的監控錄像。

“可以這么說。”助理警員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還有什么嗎？”

“哦，這里幾個他未被監控錄像拍下來的地方，我們都做了特殊的標注，分別是市政廳、醫院、茶館、洗車場、利市百貨最后就是寰域，分別消失了多少時間也做了說明，還請警長看下。”

“嗯，好，哎，西維警長怎么還沒有到？”莫瑞狐疑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需要我聯系一下西維警長嗎？”助理警員問

“哦，不用了，這個路線圖和視頻打包發到我的手機上來吧，我自己去找他。”

“好的。”

莫瑞沿著剛剛從審訊室來的方向往回走，一直沒看到西維，他停下腳步，拿起手機，“喂，西維警長你去哪里了？怎么沒來監控室呢？”

電話那邊，西維剛與這個自稱趙柏青律師的人打了個照面，他避嫌地走到會客室外，低聲對莫瑞說，“我在會客室，趙柏青的律師到了，氣勢洶洶要帶他走呢！”

莫瑞聽到這個消息頓感意外，“趙柏青的律師？沒人通知他啊，不請自來了嗎？好，等我一下，我也過來。”

掛掉電話的西維，重新回到會客室中，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見坐在對面的趙柏青的律師連珠炮一般的提問：“你好，這位西維警官，我剛從門口接待的警員那里了解到，我的當事人依法來警局配合質詢，從他進來到現在已經有幾個小時了，請問我可以帶他走了嗎？”

“哦，他目前還不能離開警局，關于案件相關的證據，還有些事情需要他說明。而且24小時的質詢時限還沒有到呢，警局有權請他多待一會的。所以，這位…”西維看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名片，“墨提斯女士，還請稍安勿躁，等明天時限一過再來接人吧。”

“西維警長是欺負我是外市不懂E系法規？根據新紀年E系城市法規，質詢時限可以根據質詢實際情況調整，最長不得超過24小時沒錯，但同時質詢規定中也有例外法條可參照，E系居民如有身體緣故，可在出具相關說明后，提前結束質詢。這是E系法規中專門關懷老人的條款，西維警官不會不知道吧，我的當事人初來乍到不清楚E系法規，你們就這么欺負新居民的嗎？更何況我的當事人一直有著精神方面的疾病，在警局這種壓抑的地方，晚上怕是神經衰弱又會嚴重了！”說著，墨提斯將一份趙柏青的精神疾病醫學分析報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西維打開報告看了看，頓時額頭隱約冒了些虛汗，他尷尬地笑了笑，“關于這個還真沒聽說趙柏青有這方面的困擾，可他在我們這現在好好地呢，您就不能再等一等嗎？”

就在墨提斯馬上要開口發動攻勢的時候，莫瑞走了進來，“墨姨？”

墨提斯顯然沒有想到在這里聽到這么熟悉的稱謂，抬頭一看，大吃一驚，“莫瑞？你怎么在這里？”

“我當然是來查案啊，不過你怎么在這里？等下，你不會就是趙柏青的律師吧？”莫瑞下意識地牽起墨提斯的雙手，，完全沒有注意到西維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是啊，沒想到啊，這么多年了，再次看見我的小莫瑞竟然是在這里。哎呀，那更好了，把老趙放了吧，我剛也跟你們的西維警官說過了，我可以現在就帶走趙柏青的，合乎法規。”

這時莫瑞才意識到西維站在旁邊，慌忙放下自己的手，訕笑著說：“呀，我都沒看見西維警官站在這里呢！”說著搭著西維的肩膀就往外推，“她我來解決，你先回避一下。”不容分說就將西維關在了門外。

“哎！哎！這什么情況啊！”西維狂拍著會客室的門，顯然不滿意被關在門外，于是，這個一大把年紀的老頭子豎起了自己八卦的小耳朵貼在了門上。

會客室里，莫瑞和墨提斯并排并坐了下來。莫瑞先一步開口說道：“墨姨，你這幾年都還好嗎？細想想，從我離開孤兒院的時候開始，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都十五年了，你看看我這頭發就知道了，都白了差不多咯！”墨提斯面對莫瑞，明顯卸下了之前的劍拔弩張，露出了親人般的溫情，“怎么樣，聽說你現在是F90市的十佳警員？看來你是真的為你的理想在努力啊！真好！”

莫瑞像個靦腆地孩子般低頭笑笑：“咦，墨姨，你呢？你怎么當起趙柏青的律師了？”

“哎，這說來話長，趙柏青原先啊是個叱咤風云的大律師，也是我年輕的時候算是同門師哥。當年因為一個克隆人的案子，他違反了行業規范，其實也不過是非法獲取的證據，但在F系城市，這就是大事了。自此被取消了律師資格證，下海經商，一直做生意做到現在，倒也做得風生水起，攢下了不少錢。我因為跟算是舊識，得知我在孤兒院供職也不寬裕就讓我給他當律師，反正他來了E90應該也不太用得上，呵呵呵，沒想到這話真的不能亂說，這不才一年就攤上事了。哎，莫瑞啊，他老趙是什么事啊？能跟我說說嗎？我只不過道聽途說，跟尸體有關，具體也不清楚。”

莫瑞點點頭，“哦，是這樣，墨姨，案件詳情呢，還不能對您透露，但我希望您能夠幫幫我的忙，通融通融，我保證，如果他不是嫌疑人。到時肯定送趙柏青回去行嗎？”

墨提斯有點猶豫，看了看莫瑞，又看了看掛在墻上的時鐘，嘆了口氣：“那好吧，不過我還得回掛職的律所，這樣吧，最遲8個小時，八個小時以后，你打電話給我。”墨提斯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莫瑞手下名片，看見名片上寫著“涅槃律所”幾個大字。心里暗暗嘀咕，誰會給律師取這種名字，不過他只字未提，只是說：“好的，到時候我聯系您。您安心回城吧，我送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