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龍瞎的消失，輪回谷中的迷霧也消散了。

至臻站在兩邊是懸崖峭壁的谷中，看了看月色，無奈地搖搖頭：“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回去的路上，至臻放慢了速度，他需要調整調整狀態。

……

“大長老，龍瞎有罪！”

一片茂密的竹林里，雙眼被黑色布帶重新蒙上的龍瞎背著幾根竹條跪在一個頭發一半黑一半白的老胖子面前。

“你何罪之有？”老胖子慈祥笑道。

“我沒能守護好晚歌平原的據點。”龍瞎低著頭，埋怨著自己。

老胖子捋了捋下巴長長的黑白胡須，溫和道：“就這個……哈哈，我還以為是什么事。”

老胖子笑道：“據點沒了，我們可以再建，但是你‘沒了’，我們黑白一族，損失可就大咯，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千萬別心生魔障，浪費了你千年的苦修。”

“可是，”龍瞎不甘道：“輪回谷可是我們花費了無數時間和精力才有了今天的成果，就這樣失去，我很不甘心。要是，要是我能再強一點就好了，也就不會讓一個小小的九尾妖狐在我手中茍活，大長老，請賜龍瞎一罰，不然我難以原諒自己。”

“你真這樣想？”

“嗯。”

老胖子目光一沉：“龍瞎，如果你執意求罰，我便給你一罰，但不是因為你弄丟了輪回谷據點，而是因為你已經失去了一顆強者的心。”

龍瞎：“？？？”

老胖子繼續沉聲說道：“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啊？

強者永遠不要說出‘再強一點’的話，強者自強，強者無敵，你戰勝不了別妖或者斬不了別妖，不是你不夠強，而是你一時心軟，放他一馬。啊！回答我，你是不是忘記我說過的這番話。”

龍瞎咬牙道：“沒忘記，大長老的教誨，龍瞎斷不敢忘！”

“既然沒忘，那你還要求罰嗎！大聲回答我！”

龍瞎吐了口氣：“不！”

“好，給我滾回去。”

“嗯。”

龍瞎露出睥睨天下的姿態，眼睛上的黑色布帶一飄，一轉身，一踏步，離開了。

老胖子看著龍瞎的背影，嘆息道：“不要怪大長老，我只是不想你因為受挫而浪費了黑白一族最高的天分。”

風語城。

至臻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自己家的大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他走上前，路妖紛紛給他讓路。

“怎么回事？”至臻見有一個充滿野性的女妖正跪在自己的家門前，隨便拉著旁邊的一個牛妖問道。

牛妖恭敬回道：“至，至臻大人，跪在地上的狼妖是來你這里討債的。”

“討債？”至臻不解，“討什么債？”

“情債。”

情債？

至臻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狼妖，嗯，從背后看，背影還不錯，但是他什么時候和這女妖發生風花雪月的事了？

荒唐，荒謬！

至臻走到狼妖身邊：“不管你是出于何種目的前來討情……前來討債，現在離開，我既往不咎。”

狼妖抬起頭，哭得是梨花帶雨：“至臻大人，終于等到你了，嗚嗚嗚……”

這里所有的妖齊豎起耳朵，有好戲看了。

至臻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下：“起來把話說清楚，你等我干嘛，在這之前，我好像并不認識你。”

狼妖幽怨的慢慢起身，挺著個大肚子：“我肚子有了。”

“咦——”

“哇哦——”

眾妖在心中默默起哄，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臻察覺到大家的表現，當即不樂意了，黑著一張臉：“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肚子有了，就去找該負責的那個妖，來我這里干嘛？”

“咦——”

“渣妖，渣妖……”

看戲的吃瓜妖怪又在心中一致的喊出聲。

這邊，狼妖聽完至臻的話，又一下跪在地上：“至臻大人，請為我做主，嘯月他，他搞大了我肚子就拋棄我了，我，我，我不想活了，嗚嗚嗚……”

呼，

原來如此。

至臻舒了口氣，他就說嘛，他渣歸渣，但是渣的沒那么徹底，絕不可能做出在搞大別人肚子后還提出分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更何況他也絕不可能和妖瞎搞在一起。

至臻扭動著脖子，帶著“你們聽到沒”這種眼神，掃視了全場一周，仿佛在說，他才不是那個渣妖，真正的渣妖是嘯月那個滾蛋。

嘯月！

想到這個名字，至臻怒了，他扶起狼妖：“走，跟我進屋，今天這事我管了。”

“啪啪啪……”

一眾看戲的妖拍起掌來。

“至臻大人威武。”

“威武，威武。”

“至臻大人英明。”

“英明，英明。”

“……”

至臻回頭對著眾妖攤開手掌，再一握緊：“收！”

隨后，他一把推開門，帶著狼妖走進了屋：“嘯月，你個混蛋！馬上給我滾出來！”

屋內，因為狼妖而導致沒有一個顧客，阿貍正和多手多腳在整理泡面零食。

“主人，你回來了。”阿貍走上前，“干嘛生這么大氣，可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至臻一手拉過背后跟著的狼妖，一手指著后者的肚子：“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妖該干的事嗎！”

見此，阿貍捂嘴偷著樂了幾下，接著上前扶著狼妖：“妹妹，嘯月已經把這件事說清楚了，他和你不過是一夜風流，現在出了這種情況，他也知道錯了。

他不見你，不是不想負責，而是一時接受不了，

這樣，你給他幾天時間好好想想，現在，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別讓肚子的寶寶受苦。”

“我才沒接受不了。”嘯月出現在陰暗的角落，雙手抱胸斜靠在墻上，“呵，女妖，真是麻煩的生物。”

“啊，嗚嗚嗚……”本來停止哭泣的狼妖在聽到嘯月的話后，哭得更大聲了。

“嘯月，你這是妖話嗎！”至臻出聲，“給我滾過來。”

嘯月聳聳肩，走過來，看著狼妖的肚子：“孩子是我的嗎？”

“……”狼妖愣了片刻，一下張牙舞爪，對著嘯月又嚎又叫，“禽獸！畜生！怎么就不是你的了，除了你，我從沒和別的男妖做過那種事！”

嘯月繼續聳聳肩：“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