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蔣至臻拉著妹妹去到了自己的房間。

“哥，你弄疼我了。”蔣萍坐在床邊，握著手腕，不滿的瞪著蔣至臻。

“別給我裝，給我解釋清楚潘玉梅的事。”蔣至臻假裝很生氣的樣子。

“解釋？解釋什么？你不是時常教導我對待員工要視如己出么，那么我帶玉梅回來吃飯怎么了？怎么了！更何況人家玉梅在這次離職事件中，不拋棄不放棄，更應該受到如此對待。”

“呵呵，說的比唱的好聽，那為什么只帶潘玉梅回來，為什么不帶張雅或者另外兩個，真當你哥好糊弄？”

“這個，這個……”蔣萍躲閃著蔣至臻的目光，“對了，其她三個人沒時間，沒錯，就是這樣。”

“還對了沒錯。”蔣至臻握起拳頭，“你是不是欠收拾。”

“本來就是這樣嘛。”蔣萍揚起脖子，“打吧，打吧，把你唯一的妹妹打死，反正我是看清楚了，你讓我來當你這個學校的副校長，就是做苦力的，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夜深了還在忙，嗚嗚嗚，人家還年輕啊，為了學校，最近都變蒼老了，你看……”

蔣萍指著自己白白的眼圈：“看到了嗎，我都快變國寶了，結果你現在因為一點小事要打我，嗚嗚嗚，我的好哥哥，你妹妹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一個回合下來，蔣至臻完敗，不僅沒問出什么有營養的東西，自己反倒落了個下乘。

蔣至臻嘆了口氣：“算了，出去吧，省得老媽等會聽到你的哭聲還以為我欺負你。”

“哼，你本來就欺負我了。”蔣萍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悲傷之色，轉瞬破功，變成了只在家人面前才會露出的那種調皮，而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都在裝作女強人的樣子。

……

下午四點十分，在蔣至臻告訴了父母學校發生的事，需要迫切去解決后，他才得已脫身。

車上，蔣萍坐在后座，潘玉梅坐在副駕駛。

“哥，玉梅，你們兩個想聊什么就聊什么，無視我的存在。”蔣萍抱著一個玩偶擋住了臉。

通過車內后視鏡看到這一幕的蔣至臻，微微一笑。

“你在笑什么？”潘玉梅率先打開話題。

“笑某個傻丫頭。”

“……”蔣萍用力捏了捏玩偶，忍住不發出聲。

潘玉梅看在眼里，有些羨慕：“你們兄妹倆的關系真好。”

蔣至臻舔了舔嘴唇：“沒辦法，誰叫某個傻丫頭在小時候成功虜獲了一個哥哥的心，想不對她好都難啊。”

這話一出，抓著玩偶的蔣萍身體微微一顫。

“是嗎？”潘玉梅頗有感慨，“我就沒這么幸運了，我有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弟弟，自從我弟弟出生后，我就被父母硬逼著出來打工，那時，我才16歲，高中都還沒畢業。”

蔣至臻忍不住看向潘玉梅，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經歷。

“很好笑吧。”潘玉梅低頭撥弄著手指，“其實，我很喜歡讀書的，當初成績也不差，但是家里的條件卻不允許。”

“那你……”蔣至臻想問她為什么會說自己沒這么幸運，想想還是作罷，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何必去多嘴。

“我？”潘玉梅仿佛知道蔣至臻想問什么，嘆息道：“唉，對于我弟弟妹妹來講，我這個姐姐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每次回去會給他們帶好吃的好玩的，感情，親情，感受不到。同樣，對于我父母而言，他們能想起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只有在我每個月發工資那天。所以，我就常常在想，我對于那個家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那個家？

蔣至臻捕捉到了關鍵詞，這可不是什么好苗頭，但是他卻不知道怎么安慰潘玉梅。

于是，他說道：“別亂想了，生活就是這么操蛋。”

沒想到這隨意的一句竟然逗笑了潘玉梅。

潘玉梅看著蔣至臻的側臉：“校長，你……”

“我怎么了？”

“人挺好，哪個女人要是能嫁給你，一定很幸福。”

蔣至臻擺擺手：“千萬別這么說，你都不了解我，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好人。”

“我哥人真挺好的，英俊瀟灑有擔當，還有錢。”蔣萍終于忍不住發出聲，她心中一直謹記臨走時母親的囑咐，要盡量撮合哥哥和潘玉梅。

眼下，見哥哥快把天聊死了，她再不出手，就晚了。

潘玉梅點了點頭，溫柔道：“人的面相騙不了人，我相信校長是個好人。”

糟糕，蔣至臻心一沉，這種好人卡可不是那種女人在要拒絕你時發的好人卡，更像是由衷的認同。

他蔣某人何德何能，為什么身邊的異性總是會對他產生情愫，難道他就這么優秀？

唉，一個男人太優秀也不好，會傷害到別人的。

這一刻，蔣至臻充滿了負罪感。

“哥，開機。”蔣萍從前座中央扶手前的杯托上拿起蔣至臻的手機放在后者面前。

蔣至臻沒有多想，抽出手來開了機，然后又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開車。

“玉梅，先加個好友吧。”

“不好吧。”

“沒事，就加個好友而已。”

就這樣，蔣至臻被自己的親妹妹給賣了。

抵達學校，蔣至臻帶著妹妹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哥，回頭記得多和玉梅聊聊，你也聽見了，她是一個可憐的人，只要你稍微花點心思，還不直接哄上……噢，不，應該是虜獲美人心。”蔣萍關好門后說道。

“你這丫頭，我謝謝你了。”蔣至臻站在不遠處咬牙說道。

“哥，你跟我客氣啥，還不是妹妹關心你，怕你人老珠黃沒人要了。”蔣萍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不跟你皮了，說正事。”

“洗耳恭聽。”

“現在報名的人有多少？”蔣至臻問道。

“五十四個，這兩天陸陸續續都有人打電話來預約報名，但是都被我給暫時推掉了。”蔣萍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

“做得好，現在這種情況沒辦法接受新生的報名。”蔣至臻點頭說道。

“那報了名的怎么辦？”蔣萍皺眉問道。

“實話實說，等會你帶著潘玉梅幾人，一一通知報了名的家長，就說我們校區因為消防沒過審，暫時開不了業，具體的時間等通知。”

“好。”蔣萍應了一聲，轉瞬又想到了什么，“但假如有的家長等不了怎么辦？”

“退款，全額退款，但是要留下他們的電話地址，就說我們有精美禮品贈送，另外，對于那些愿意等我們學校開業的家長，告訴他們，在我們開業后，每人贈送50節課，明白嗎！”

“收到！”

“好，事不宜遲，馬上去做吧。”蔣至臻溫柔的看著妹妹，“辛苦你了。”

“嗯，真的辛苦我了。”蔣萍也不客氣，“那你呢，哥，現在學校總共就沒幾個人，你不來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不了，我還有事。”

“好吧。”

……

“好吧天亮之后總是潦草離場，清醒的人最荒唐，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

“好好好，臻哥唱得好。”

夜晚，某ktv，蔣至臻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