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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借錢

醫院走廊,人來人往。

路云卻不管不顧,蹲在角落嚎啕大哭。

“你媽腫瘤惡化,想活下去必須做手術,但你們還有欠款沒交,加上手術費用,至少得二十萬,你自己衡量。”

醫生冰冷的話像針一樣扎心。

但昂貴的費用,路云根本拿不出來。

為了治療母親的重病,他已經賣了房子、花光所有積攢,并且向所有親朋好友、網貸公司借錢。

“二十萬、二十萬……”

想到醫生說的數字,路云就感到絕望,山窮水盡的他,去哪里湊這二十萬?

可他又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

“不行,我一定要借到二十萬!”路云擦掉眼淚,咬牙站起來,“我絕不能讓母親有事!”

他決定豁出尊嚴去借錢。

路云來到第一家,敲響伯父家。

伯母板著臉開門。

路云絕望地乞求伯母恩賜:“伯母,我媽需要錢手術……”

“還要錢?還要錢?給了你們一萬塊還不夠啊?”

“滾!滾!滾!”

“別來這里!我們沒你這樣貪財的親戚!”

伯母邊說邊將路云推出去,然后“砰”地一聲,關上防盜門。

聽到這些毫不留情的話,路云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砸在墻上,他知道人情冷漠,一萬塊已經買斷他和伯父家的所有情分,但他真的需要錢啊!

路云沒有法子,只能厚著臉皮繼續找其他親戚借錢,但都吃了閉門羹,他們還警告路云別再騷擾,不然馬上叫保安驅逐。

房東也打來電話,說一個星期內再不交房租,他就把路云租下的屋子清掉,路云好話說盡,才讓他同意寬限兩天。

最后,路云硬著頭皮來到一家酒吧。

這是他前女友唐瑤和現任男朋友一起開的酒吧。

他和唐瑤是漢京電影學院表演系同一屆畢業生,是那一屆里最出色的兩人,相戀兩年,被稱作天造地設、郎才女貌的一對,直到唐瑤遇到張浩然。

張浩然是名富二代,家族資產上億,長輩掌管數家上市企業,其中有影視公司,可以全力扶持唐瑤。

當他向唐瑤遞出橄欖枝,唐瑤就果斷毅然離開路云,投入他的懷抱。

路云來這雖然感到恥辱,可想到母親的手術費,只能走進這里。

他相信,唐瑤會看在昔日情分借他二十萬。

當他走進酒吧,馬上有保安跑到坐在大廳正中心的幾人身邊竊竊私語,其中為首的男人揮了揮手,讓燈光亮起、歌聲調小,命令伴奏者、表演者全部停下動作。

然后有人請路云走到男人面前。

這個男人正是張浩然,在他附近坐著唐瑤和他的狐朋狗友。

路云望向張浩然和唐瑤,他從張浩然、唐瑤眼里看到了意氣風發、冷漠高傲以及濃濃不屑,仿佛遇到一只螻蟻。

唐瑤大學時期的舍友丘小蘭從高腳椅上跳下,輕蔑地問:“路云,你來這里干什么?”

路云鼓起勇氣說:“我是來……”

“我們這里不需要清潔工。”

丘小蘭冷嘲熱諷:“你走吧。”

她向來看不起一貧如洗的路云,也正是她極力撮合唐瑤和張浩然。

路云連忙解釋:“我不是來做清潔工的,我是來……”

“檸檬水十八,雞尾酒八十八,你消費得起嗎?”丘小蘭冷笑打擊,“就算你有錢,我們這里也不歡迎你。”

張浩然呸了一聲:“媽的,晦氣,今天沒看黃歷,跟垃圾撞一塊了。”

他周圍的幾個人笑了起來。

“我——”

路云硬著頭皮上前,看向唐瑤,希望保留最后一點顏面:“唐瑤,我們出去說……”

張浩然冷笑:“唐瑤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想找就找的。”

路云臉頰發燙,繼續說:“唐瑤,我有事找你,我們出去說。”

唐瑤翹起修長的雙腿,白皙腳趾在燈光中閃爍,沒有譏諷,也沒有說話,但這恰恰是最大的嫌棄。

“滾蛋!看到你就惡心!”丘小蘭不耐煩地說,“別壞了我們心情!”

看到唐瑤如此嫌棄,路云很是失望和難過,但還是擠出一句話:“唐瑤,我想跟你借二十萬。”

“二十萬!?”

丘小蘭夸張地喊起來:“路云,你要借二十萬?你全身上下一百塊都不值,還敢借二十萬!?”

路云看向唐瑤,連忙解釋:“我媽手術需要錢,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我真等著錢救命,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我可以把身份證、畢業證都押在你這……”

張浩然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身無分文,房子也沒有,還背著幾十萬的債,你拿什么借二十萬?”

“等我媽手術完了,我馬上找工作,我一定可以還的!”

路云無地自容,恨不得轉頭就逃,但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必須堅持:“唐瑤,我求求你了,我媽要做手術,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這一刻,路云感覺自己卑微至極。

丘小蘭嗤之以鼻:“我們又不是你爹,你媽需要錢做手術,關我們屁事?”

“唐瑤,幫我一把吧。”

路云看著唐瑤哀求:“錢,一定會還你的。”

眾人看向唐瑤。

唐瑤冷漠地看著路云,用一種比她神色更冷漠的語氣說:“找我借錢?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媽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冷笑一聲:“難道你覺得你我之間還有舊情?”

“別自作多情了。”

“沒有哪一只白天鵝,會在意一只癩蛤蟆的。”

路云神色愕然地看著唐瑤,難以置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的圈子,不是你可以進來的。”

“我唐瑤的錢,也不是你能借的。”

“我跟你更是沒有半點感情!”

“走吧,別再來這里了。”

“你出現在這很不合適,給我和浩然添堵了。”

她的聲音很平和,沒有半點盛氣凌人,卻把人壓到地底,仿佛從天空看著地面的一只螻蟻:“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丘小蘭一把推開路云:“滾啊,癩蛤蟆!”

路云一臉絕望,連唐瑤都不愿意借錢,他還能怎么辦?

張浩然突然出聲:“我可以借你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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