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白小寧他到底還能活多久？”醫院辦公室中，葉輕語神色黯然地問道。

她昨晚接到白小寧打過來的莫名其妙的電話，因為風聲太大，她也沒聽清楚白小寧最后說了句什么。后來她只聽到風聲，聽不到他說話，以為是信號不好，而且有點晚了，就掛了電話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打電話過來，被醫生接到，便把白小寧住院的事情告訴了她，于是她匆匆趕了過來。

“很難說，但是時間不長了，他的腦瘤已經有半個乒乓球大小，而且已經擴散轉移。”

醫生拿出ct照片，指著黑色影像中腦部皮層附近的一個橢圓形放射性圖案。

“這個是腫瘤，放射性部分是擴散的腫瘤細胞。因為腫瘤細胞會吞噬、壓迫正常腦細胞，所以患者會出現抽搐，神經障礙，比如思維混亂、行動遲緩，神經分裂等癥狀。”

“這可怎么辦？”葉輕語失聲說道。

“目前患者已經出現胡言亂語了，醒來沒多久便一人自言自語，還說他的腦袋腫瘤是什么仙子的元嬰。”

醫生拿起ct照又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地皺皺眉：“腫瘤還真有點像一個小嬰兒。”

“鑒于他自殺的傾向，我們給他注射了一點點鎮靜劑。”

葉輕語道：“腦腫瘤真治不好嗎？”

醫生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基于現在的醫療條件，是無法治愈已經發生轉移了的腦腫瘤的。哪怕是良心腦腫瘤，做切除手術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因為腦部是最復雜的地方，里面的神經元非常豐富，而且特別重要，損壞一點點都可能會影響患者的身體機能。”

“他怎么這么可憐！”

一向都很男子漢性格的葉輕語都忍不住想哭。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他。”

醫生收好桌上的東西，站起來朝病房走去。

走進病房，葉輕語看到白小寧安靜躺在白色病床上。

“白小寧，你女朋友過來看你了。”醫生走到床頭，對睜著眼無聊地看著天花板的白小寧說道。

“我女朋友？”

白小寧自語，貌似他還沒有女朋友啊，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看到了看到了站在醫生旁邊的葉輕語。

“你怎么來了？”

葉輕語紅著眼睛說道：“你得了腦癌為什么不告訴我？”

“那不是腦癌，而是...”白小寧下意識要解釋一番，但立即又閉嘴了。

他腦子里的腫瘤是嫦娥的元嬰，說出來神經病都不會相信。

他之前得知這一切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到自己不用死了。

一個從絕望中突然獲得新生的驚喜，讓他根本沒有考慮自己說的話有多難以置信，也難怪醫生護士會認為他神經出問題了。

“既然你現在都知道了，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白小寧淡淡說道。

葉輕語哽咽道：“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白小寧道：“我連自己父母都沒告訴，又怎么會告訴你！”

“為什么？”

白小寧道：“我不想讓我愛著的人傷心難過，至少在我死之前不想看到他們為我哭泣。你現在眼睛都紅了，是不是哭過？”

葉輕語倔強地說道：“誰為你哭了！別自作多情好嗎？”

“好吧。”

白小寧轉頭問醫生：“我可以出院了嗎？”

醫生問道：“你不說你腦子里有個元嬰了？”

白小寧訕笑道：“我之前是開玩笑的，我腦子清楚的很，真的。”

醫生道：“住不住院是你自己的權利，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配合治療，雖然腦癌很難治愈，但總是有一線希望不是？”

白小寧敷衍道：“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我想先回去靜一靜。”

他早上被注射鎮靜劑，現在過去幾個小時了，身體基本恢復過來。葉輕語替她辦完了出院手續，他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跟著她走出了醫院。

“小寧，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葉輕語柔聲問他，一改平時的女漢子模樣。

白小寧笑道：“還能怎么辦？日子照過唄。剛剛你幫我付了醫院的錢，我現在暫時沒錢給你，就算欠你的，一有錢我就還給你。哪怕是我死了，我也會在陰間想辦法燒給你！”

“呸呸呸！別說死了這種不吉利的話！你要給我好好活著，不許死掉，不然我錘死你！”葉輕語生氣地舉著小拳頭說道。

白小寧現在哪還會想著死，他還要和嫦娥探討一下怎幫她樣把元嬰煉化呢。

“行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有空再找你！”白小寧揮手邀了一輛的士，坐上車直奔學校宿舍。

接連兩日，白小寧都無法與嫦娥仙子聯系，他一度懷疑嫦娥自己是臆想出來的。

到了第三天，嫦娥仙子才再一次與他聯系上。

嫦娥道：“這里靈氣太弱了，我只能吸收你的部分精雪維持，這會折損你的陽壽。你去找一個靈氣充足一點的地方，好讓本仙子繼續修煉。”

“折損陽壽？那不就是讓我短命嗎？”白小寧嚇了一下，趕緊問道，“哪里才有靈氣啊？”

嫦娥道：“昆侖瑤池，乃是天下靈氣最盛之地，當年，女媧為了封印眾仙，”

“女媧不是補天嗎。”白小寧插嘴道。

“閉嘴！本仙子無暇與你解釋！”嫦娥兇道。

“這么兇干嘛？不就是好奇問問嘛。”白小寧嘀咕道。

嫦娥淡淡說道：“汝之想法我皆可知曉。”

白小寧嘿嘿訕笑。

“女媧臨死前在昆侖墟連下十二道無上仙陣，將通往人間的靈氣封死。如今已經過了億萬年，她的仙陣難免會出現缺漏，只要你前往昆侖墟，我便可以吸收靈力，將元嬰煉化。”

“昆侖墟在哪里？現實中沒有這個地方。”白小寧傻眼了。

“本仙上次轉世于商，據《山經》記載尋得昆侖墟。只可惜本仙子耗費數十年，終究還是還是以失敗告終。”

白小寧道：“你說的是《山海經》吧？”

嫦娥語氣中帶著鄙夷：“上部《山經》，下部《海經》，合為《山海經》。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侖之丘。”

“海內昆侖之虛，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侖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

“你能用我們現在的口氣說一遍嗎？”白小寧苦笑道，“我古文學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