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婭?達米婭普羅薇德?女神達米婭普羅薇德!”
這話語是那樣的清晰,就像是在他的心中響起,他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方才那個聲音所說出的每一個字。
再一次,他呆望著手里面的精致匕首,腦海里不停的重復著方才的話。
“或許,確實是該出發了,那屬于我的……”他自言自語,卻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確實不應該在蜷縮在新加爾了。
當初他離家出走,并不是為了今天,為了能呆在新加爾這座城市里——成為一個醫生。
即使不能夠成為騎士,他也要待在冒險者的隊伍里,即使要面對的敵人有多么的兇殘,他也不會退縮,與伙伴們共同進退,不拋棄任何人,用他能做到的一切,在團隊中閃閃發光。
他有過最壞的打算,踏出城門,他成為了奴隸販子所押解的一員,在一群嘲笑聲中,他或許會苦苦的哀求著讓他在博識城中的家里人贖出他的自由,最后,他回到了博識城,回到了自己的貴族家庭,成為一名神父,永遠的服務于教堂之中。
即使這一切將會成真。
他也不能后悔,他不能一直待在這里,永遠都不出去,不用去面對那些該死的奴隸販子或者響馬盜賊,那他又何必離家出走呢。
冒險者,本應當無所畏懼的。
三天以后,在阿明月的介紹下,安森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忠實的凱木爾”。
與阿明月相同的是,他是個高大魁梧的德夏人,至少比起普通的德夏人,確實要高一頭。
不一樣的是,他是專門為領主服務的,比如向其他的領主遞送信件又或者追捕逃犯一類的。
阿明月聽說了安森想要去光嘯灣的事,盡管不舍,但是阿明月還是把這個小好人安森介紹給了凱木爾。
他也許會經過光嘯灣,也算順路,畢竟阿明月可不想第二天就在拉蒙的奴隸市場里與他會面,雖然說可以把他再贖出來。
但是這筆錢阿明月可以買一個漂亮女人來照顧自己了,實在是有些不舍。
“我的主人,尊敬的哈里發塔希爾已然是大發雷霆。”
凱木爾講道,“我這躺的目的,就是抓捕那個詐騙我主人稅金的家伙,他帶著面貴族的旗子,我確信一定是往菲爾茲威去了,但要是在風嶼港就抓到了這該死的偷牛賊后代的話,你放心,阿明月,以我們的友誼,我會先把那家伙押回來,交給我的主人,然后我親自送安森到光嘯灣。”
“你怎么就知道那家伙去了菲爾茲威,要知道,從這里翻過山就是烈獅城呢。”阿明月摸著下巴問,“另外,我很好奇,這個偷牛賊的后代究竟做了什么?讓領主大人如此大發雷霆?”
凱木爾重重的哼了一聲,“前不久,這家伙從托巴過來,我主人看那家伙帶著面貴族的旗子,盡管他不認識那面旗子,但是他相信這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我呸,,,”
他惡狠狠的呸了一口,接著說道,“想到已經有很久新加爾一些地區都沒有向主人繳納稅金了,于是我尊敬的主人便向那個人委托了一個任務——代理收稅,多好的差事呀,主人他本應該派我去的。”
“結果這家伙直接消失了,整整8000多第納爾呢。”說罷,凱木爾嘆了一口氣,又重復了一句,“本來這應該是派我去的。”
“這家伙還號稱是潘德王室后裔,要知道,無論是烈獅境,凜鴉境還是那該死的巴克斯都明確表明——潘德的王室后裔通通都死在了紅死病的瘟疫之下,再有稱自己是王室后裔者皆是居心叵測之輩,王國將會把宣稱者吊死在首都的廣場上。”
“我呸!”他邊說邊啐。
“而這家伙臨走前還購買了大量的蜜棗,我打聽過那面旗子了,確實已經被烈獅境,凜鴉境以及巴克斯通緝,所以那個人只能把貨物都販到菲爾茲威,而我會將其逮捕。”
就這樣,安森便跟著忠實的凱木爾踏上了旅途,一行二十幾人,全都是彪悍的德夏騎手,配備著長槍彎刀及德夏弓箭,他們的馬一般不披重鎧。
比起沉重的烈獅境騎兵,德夏人更追求馬的速度,用騎射或者槍矛擊潰對手,很快他們便翻越了德夏與菲爾茲威的邊界山,還好現在兩個國家保持和平,不然高山上的城堡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不過就如同高傲的德夏人一般都看不起菲爾茲威人,就好像高傲的菲爾茲威人看不起德夏人。
跟大部分的德夏人一樣,凱木爾覺得他們不過是一群光膀子的酗酒者,下場只有被射成刺猬。
而且凱木爾確實是一個很有實力的人,上一個想找他們麻煩的響馬頭子一瞬間身上便中了三箭,第一箭射中他想抽箭的右手,第二箭射中他的胸口,第三箭正中了他的眉心。
就是他確實是嘮叨了點,一路上總念叨著主人當初就該派他去收稅的云云,盡管這并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工作。
翻過高山,菲爾茲威的大城市風嶼港便不遠了。
嚴格來說,菲爾茲威并不是一個王國,而是各個西海岸城市的聯盟,是原本的當地權貴跟外來者凡斯凱瑞人的集合。
一路上安森心情復雜,到現在他也不確定那天晚上,是自己在做夢還是他真的聽到了女神的召喚,等到了光嘯灣,他又該去哪里?
當初一時沖動從博識城跑了出來,好不容易躲過了拜蛇教,又遇到了該死的奴隸販子。
最后被阿明月所搭救,暫居于新加爾。
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名騎士,但實際上,他不但拿不起阿明月的劍,也拉不動凱木爾的弓。
他有的,僅僅是在教堂里學的一點醫術及一點點工程學還有就是各種各樣書本里的知識。
但即使是就這樣,他也不想一輩子就待在教堂里,他的父親曾經就是名榮譽騎士,率領著博識城人民抵御過拜蛇教邪惡的大軍,這使得他的名字在巴克斯家喻戶曉。
明明流淌在自己身上上是騎士的血,但現在那個騎士已經變成了一個商人了,再也不披甲或者握劍了,總念叨著什么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