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能單獨地跟你說個事嗎？”顧若全程都跟在風化塵身邊，最后快回基地了，才鼓起勇氣跟顧冰說話。

顧冰好像沒聽見一般并未答話。

“聽聽她要說什么咯，孩子總是沒什么錯的啊，她跟你是一樣的。”余笙勸了好一會，顧冰才別別扭扭地答應。

“顧冰這次算是真的動了心。”風化塵靠近余笙說道，按照以前，無論誰勸他，都不會聽的，再唧唧歪歪，估計還會被拉入黑名單。

“是嗎？那你呢？你的意中人呢？”余笙咧嘴一笑，二人靜靜地站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我是花花公子風化塵，怎么可能會被虛無縹緲的愛情束縛。”風化塵的語氣，像是聽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

“我不信，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你要么就是沒遇到，要么就是失去了，才會這樣。”余笙固執地認為，至少她以前書上看到的歷史人物的愛情故事不是假的。

“小屁孩。”風化塵淺笑，卻像是有莫名的哀傷，“好好珍惜你的顧冰吧，嗯？”風化塵揉了揉余笙的發，這一次，余笙沒有躲開。

風化塵年輕的時候，也曾想過要把生命獻給愛情，可后來他沒死，青春已經替他抵了命。不再心動，是他對自己許下的誓言。

“哥，爸被抓進局子里了，你想辦法救救他吧，你外公外婆圈子大，認識的人也多，算我求你了。”顧若咬唇，這是她第一次露出服軟的神色，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母親。

“他怎樣，和我無關。”顧冰知道，曾經母親愛父親愛的死去活來，可惜遇人不淑，父親偏生長了一張會哄人的嘴，把母親騙的團團轉。饒是父親攀上了母親，也沒有絲毫手心的意思，后來發生了一件事，母親決絕地選擇了離婚，而后也曾抑郁過，她不愿意見自己也好，再婚也罷，自己都能理解，可是那個男人，顧冰終生不能原諒。

“你身上流著的，好歹是爸爸的血。”顧若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

“是，你說的不錯，可是他問過我愿意做他的兒子了嗎？他配嗎？”顧冰沒得選，顧若也是。

“可是，爸爸現在這樣，媽媽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顧若撓了撓頭。

“你要記住，無論他做了什么，黃賭毒，還是別的什么，要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長記性，你們能救他一次，但不一定能救第二次，第三次。”顧冰雙手搭在顧若的肩上，第一次這般認真地和顧若說話，或許是心血來潮，其實這個妹妹從小就喜歡黏著自己，和自己又是一樣的可憐人，心早就已經化了吧，就是不知道怎么表達。這段時間，余笙教會了他溫柔，他的脾氣性子確實不像以前那樣陰晴不定或是冷若冰霜了。

“可是，我媽她……”

未及顧若說完，顧冰就打斷了她：“我母親也是這么過來的，明白？真的愛她，就讓她學會放手。”

以為你是崖畔的空谷幽蘭，到頭來卻是人海的一粒渣滓。總要放手，放下了，才能不再心傷，雖然小時候的事情，自己忘了差不多了。

顧若下唇滲出血絲，確并未再說話。

“我連父親的模樣都差不多忘了吧。”顧冰頹然倚在了墻上，時間這么久過去了，再過幾年，自己就年過而立了，明明覺得不在意了，說起這些故事的時候，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是心底卻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鉆心的疼。

顧冰凝眸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這是自己和這兩個家庭唯一有聯系的存在，自己本以為完全脫離了他們，可是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這個所謂的妹妹像夢魘一樣纏著自己，自己竟狠不下心來推開她。

顧若在心里，一直把顧冰當作親哥哥，誰說他不好就是跟自己作對。

兩個人相顧無言了許久，顧冰才道：“走了，以后想我的時候可以過來看看，在學校少惹事。”

“嗯。”顧若笑的像個要到糖的小女孩，第一次發自內心的開心，沒有往日的輕蔑與囂張氣焰。

“聊完了？”余笙小跑著過去挽住了顧冰的手。顧冰神色晦暗不明，應該沒有不開心吧，余笙想。

“笙笙，我想陪你此生此世。”顧冰望著天空，怕一低頭，就會流出眼淚，因為生長環境的緣故，他慢熱，但只要認準了一個人，那個人就高于自己的所有。

“好啊，我陪你，生生世世。”余笙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這么煽情。

“你看他們。”風化塵嘖嘖嘆道。

“嗯？我們也可以這樣啊。”顧若踩著高跟鞋，挽上了風化塵的胳膊。

“我可是渣男，每天床邊的女人都不一樣。”風化塵挑眉，有趣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姑娘。

“那正好，我是渣女。”顧若揚著她那天鵝頸，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自信且囂張。

有趣，要不是這是顧冰放在心上的妹妹，倒是真想和她玩玩。風化塵低頭看著身側的姑娘，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人家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們這算什么？”

奸夫淫婦？顧若想到個詞匯，但沒說出口，總覺得有所不妥。

“麻煩你幫我把她送回家。”顧冰對風化塵說道，那個她，指的也就是顧若了。

“不是，晚餐我吃的外賣，你媳婦白嫖我一個玩偶，我還不辭辛苦送她回來，現在半夜了，不請我住一晚，就下逐客令？”

“俱樂部沒有多余的房間咯。”余笙無奈地擺手，“要不你們附近開個房睡一覺？我報銷。”

“嘖，那還是算了”風化塵目送他們二人回去，曾幾何時，也有那么一個自己想傾其一生去護著的人。

“余笙是個很好的人。”顧若心高氣傲從不覺得哪個女生比自己優秀，除了她，唯有她配得上自己的哥哥。

“我說你以前受過情傷？”顧若繼續說了句。

“何以見得？”

“你說你無情，可你的眼睛卻不是這么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