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遇
- 幾生花
- 半生余你
- 2267字
- 2019-09-20 19:14:27
蹦蹦跳跳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兩旁栽有紫云羅,不斷有花瓣飄落,宛如仙境。藥卿綾不得不感慨,逸劍閣的風景就算是藥王谷也比不上啊!
山泉汩汩,微風吹來,樹葉嘩啦啦的響,猶如置身于林海一般,要是清晨,就會有絲絲白霧飄過,林間野獸在這里歡暢的奔跑,這就是逸劍閣的后山。藥卿綾一個飛身,躺在了樹枝上,微閉雙眸,夕陽的余暉散在身上,別提多自在了。
“廢物,御劍都沒學會,趁早滾出逸劍閣吧”。
半夢半醒,一陣嘲笑聲傳入藥卿綾的耳朵,她不悅的皺了皺眉。心道:“擾人清夢最是不能饒恕了”。揉揉了還模糊的眼睛,翻身往下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一群人正對著一個少年拳打腳踢,不時嘲諷幾句。少年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衣服沾染了泥巴,露出的手上有幾條血痕,不吭聲不反抗。許是這樣沒趣,那群人揍了一會兒,就向山下走去了。
人都走完后,少年才緩緩爬起來,擦掉臉上的污漬,抹掉嘴角的血跡,一雙黑眸透露出一種說不清清的光彩,盯著那群人的下山之路。
“有趣,真是有趣!”
光看少年那眼神,便知他定不會是個池中之物。這么有趣的人,藥卿綾又怎么會錯過呢?
縱身一躍,落在少年的面前。那少年沒想到頭頂有人,還偷看了這么久,嚇了一跳,立即收起剛才的眼神,裝作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要是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藥卿綾顯然就相信他了,不過現在,哼。
“喂,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吧。”
少年眼角微抽,“姑娘這樣攔著在下,是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是看你好玩。哎,對了,你叫什么?”
少年沒有回答,繞過她向山下走去。藥卿綾也沒有惱他,依舊跟在后面纏著問他的名字。
眼看天色不早了,逸劍閣規定了弟子吃飯的時間,過時不候,藥卿染今天又被關禁閉,沒人給她帶飯,再不下山就沒飯吃了。天大地大,吃飯可是最大,這么想著藥卿綾也就不再啰嗦了。輕抬起右手,對著少年揮了揮,一朵藍花閃過,少年身上的傷痕消失不見。
正在少年訝異之時,微微運氣,向著山下飛去,還不忘扭頭來句“我叫藥卿綾,下次見面記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執著于吃這事,得從藥卿綾小時候說起。她娘一個千金大小姐,不會做飯很正常,就算在凡間是有待過那么一段艱難日子,也沒讓她學會做飯。她的外公叔叔伯伯那一大堆,太疼她娘了,導致的后果就是,就算自己這個凡人之子丟了藥王谷的臉,也不能阻擋他們給自己摘星星的腳步。
她外公每每想起她娘小時候,外婆過世了,外公那段時間悲春傷秋去了,沒照顧好女兒,又看看現在女兒把自己幽禁在水云軒。那是一腔的悔恨一腔的疼愛,不能對女兒表達出來,只好轉移到外孫女身上了。
小時候的藥卿綾都是外公親手照顧,從不假手于他人,包括了吃食這方面。奈何她外公做飯,真是苦不堪言。不是放了黃芪就是放了黃連,兜兜轉轉都是藥。藥卿綾想,她沒有變成黃臉婆的原因,得多虧了年幼的自己覺悟的早,小小年紀拋棄了修行這件大事,專心研究廚藝,拯救了自己。
短暫的悠閑的自由自在的時光總是一去不復返。藥卿綾已經數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哈欠,坐在旁邊的表姐掐了她好多下了。
木長老的課和他的人一樣,一板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平緩流過,真乃催眠界的鼻祖!問題是他拿著本書穿梭在眾弟子之間,不時地提問,讓人走神打瞌睡都不行。
好不容易熬過木長老的課,身心俱疲下得知下面是音律課,藥卿綾一臉絕望的盯著藥卿染。
藥卿染也很絕望啊,藥王谷以音律治人殺人為主,每個藥王谷弟子都有自己的樂器,比如箜篌,比如琴,再比如蕭啊笛子啊。
要她說,藥卿綾就不是他們藥王谷的人,這么多樂器一個都不會。藥王谷最差的弟子,人家也能彈首完整的曲子,藥卿綾呢,彈琴像彈棉花,吹笛跟豬哼,想想都丟人。不對,她藥卿綾就是藥王谷最差的弟子了好嗎!
反正逃也逃不過,帶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藥卿綾抬頭挺胸,帶著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心情,邁向竹林。
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打著天高皇帝遠的想法,濫竽充數,等會兒假裝彈幾下混過關。
待弟子們都坐好了,音律課的師父才負手而來,風神秀逸,面如冠玉,長袖輕拂過案幾上的木琴,整理衣擺,優雅的坐下。自古以來,美麗的東西最是吸引人的注目。
“嗤。”
看著那堆花癡女,藥卿綾不厚道的笑了,萬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音律師父吸引,不然她就要被眼神殺死了。
“叮~”優雅的琴音傳來,這琴聲里有小橋流水人家,江湖仗劍走天涯,又有兒女情長,生離死別。那撥著琴弦的玉指仿佛握住了蒼老,禁錮了時空,一下子到了地老天荒。藥卿綾這樣的音癡都聽得入了迷,不得不遺憾,這人應該去他們藥王谷的,那樣得交出多少好學生啊!
琴聲漸慢,最后悄然止住,只余風吹竹葉的沙沙聲。終于人們都回過神來,臉上還帶著流戀。
音律師父要求弟子們合奏名曲高山流水,藥卿綾裝模作樣在琴上亂彈。正為自己的聰明洋洋得意呢,下一秒就被揭發了。藥卿綾狠狠瞥了眼告狀的小人,不就是昨天和藥卿染打架那女的么,自己是和她有多大仇,總和自己作對,以后有她好看的。
看著站在眼前并示意她單獨彈一曲的師父,藥卿綾淚流滿面。這回,藥王谷的臉面又要被自己丟盡了,還是在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面前,頭先她還想著怎么把這個師父拐回藥王谷。
藥卿綾百般不情愿的彈起了琴,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夜里,藥卿綾躺在床上,咬著被子,一雙大眼像浸了水一樣,撲閃撲閃委屈巴巴的盯著藥卿染。今兒個太丟臉了。彈個琴嚇飛了林間的鳥,一想到音律師父那溫潤如玉的臉變成鐵青色,其他弟子哈哈大笑的聲音,欲哭無淚,食欲都沒有了。
偏藥卿染還在那數落她,說她是沒有把音律治人學會,殺人卻是學會了。“哼,哼哼。”別以為她不知道她在變相諷刺她。
生無可戀的藥卿綾在床上翻滾了半天的結果是第二天遲到了。果真是沒有最丟人,只有更丟人。丟得多了,都沒有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