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小趙實驗室這邊的事情基本忙完了，就晃悠著來老1館看唐生上課。

“咦？新場景已經用了？怎么樣？”

小趙一眼就看見坐在機器后喝茶水的唐生，走過去問他。

唐生把茶水放下，手臂伸長拖了另一把椅子過來，讓小趙坐下。

“你坐。現在才剛開始。”

“哦？他倆怎么樣？”

“目前還可以，但之后……就不好說了。”

唐生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重新放在大屏幕上。

屏幕中，他的兩個學生在狼狽地閃躲高速飛過的網球。此時的網球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個，分出了十多個。每一次撞擊地板、天花板和墻壁，都有分化出另一個網球的可能。如果只有一個網球，那不管它怎么亂撞，對兩個人來說，拿到兩面旗幟還是很輕松的。

但現在情況就不同了。他們要一面躲閃，一面努力向墻角靠攏。

這不是一件輕松的事。網球很小，而且彈跳的速度很快，用肉眼望去幾乎都是虛影。現在身處其中的兩人基本上是在憑直覺躲閃。

朱一戒臉上的汗水從額頭開始一路滾到下頜，再滴在地板上。他根本顧不上用手去擦，猛然一個俯身，一顆網球從他頭上飛過。

他的右腿腿彎有一處熒光的痕跡，孫無空的左手上臂有一處。房間里的四面旗幟有兩面消失了，萬一他們當中再有人被網球擊中，那就不可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出去了。

朱一戒這樣想著，又偏頭躲過一個。幸好房間足夠大，網球擊打在墻壁上往返有個時間差。

“喂，無空，這樣不成。”他扭頭對孫無空喊。

孫無空正用一個夸張的下腰姿勢避開飛來的網球。聽見朱一戒叫他，他的腰差點閃了。

“啊？”

“我說這樣不成，你……小心！”

朱一戒突然加大音量，孫無空一回頭，恰好一個網球迎面向他飛來。

“我日……”

網球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打在人的皮膚上之前就會化成粉末，但那些熒光粉卻會在身上留下相應的痕跡。

“嘖。”

朱一戒眼睜睜地看著第三面旗幟消失了。

在外面圍觀的唐生嘴角一揚，站起身來。

“第一次通關失敗，恭喜兩位同學。”

他隨即把場景撤掉，站著的朱一戒和躺倒在地的孫無空一齊望向他。

“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該怎么通關。等五分鐘之后，我們再來一次。”

唐生說完，就坐回座位，不再管那兩人了。他沒給出任何提示，反而拉上小趙一起討論晚飯吃什么。

小趙一頭霧水地和他閑扯了半天，然后瞄了眼坐在地上不說話的兩個學生，悄悄問唐生。

“唐老師，放著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唐生笑了笑。

“沒事，他們會想明白的，想不明白就多試幾次，反正有時間。”

然后他把茶杯放下，問那兩個垂著腦袋的學生。

“準備好了沒有？好了就開始吧。”

說完，他也不管兩人回不回答他，自作主張地開始了。

“我去，這就開始了？！”孫無空一下子竄起來。

朱一戒也站了起來。他看著周圍的房間以更快的速度成型，在徹底成型之前，他對孫無空說了一句話。

“等會兒球出現之后——”

唐生正要戴耳麥，所以沒聽見兩人說了什么，只能從畫面里看見他們簡短地交談了一句。

學聰明了？

他在外面靜觀其變，而在房間里面，一個網球咚地憑空出現，與此同時，房間的四個角落里，也有旗幟在緩慢地現形。

“跑！”

在旗幟還沒有徹底出現的時候，朱一戒一聲令下，他和孫無空同時向房間的兩個角落跑。然而即便是這樣，他們的速度還是慢了。或者說，那個網球突然加快了分裂的速度。它迅速地砸向地面彈起，分成三個，直直地追向兩人的后背。

砰砰——

接觸到人體的網球消失，兩人想要奪得的旗幟也隨之不見。剩下的那個網球則一下子分裂成四個，繼續追趕二人。

“怎么比上一輪更快了？！”孫無空連竄帶跳，想要去觸碰另一個墻角剩下的旗幟。朱一戒也在做著同樣的努力。

然而這一次，他們又失敗了。

兩個網球擦過他們的肩膀，熒光粉也落在了衣服上。

“哦，又失敗了？”

唐生沒多大反應，小趙在旁邊急了。

“唐哥，你就不能給他們點提示啥的？”

“急什么，才兩次而已。”唐生慢悠悠地又喝了口茶，然后戴上耳麥說話，“因為這次持續的時間比較短，所以我們就不休息了，直接來第三輪吧。”

“等……”

唐生二話沒說，又開啟了第三輪。孫無空和朱一戒在里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沖上來的兩個球拍中手肘。

第三輪同樣結束得很快。

小趙坐在椅子上，盯著畫面看。

“唐哥，這個好像跟你上午測試時通關條件不太一樣？我記得你當時測試的內容是在網球數量不斷增加的條件下，不被擊中，然后計算這個時間能堅持到多長。”

“嗯。那個時候是想測試一下場景的穩定性，加上我也想測一測自己的反應。但是對于他們而言，我想測的內容，可不是這樣。”

“那是啥？”

“先保密，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

閑聊的功夫，第五輪已經結束了。

依舊是由唐生來從外部撤掉場景。

“怎么樣，還能不能堅持了？”唐生拎了兩瓶水，走過去，一人給一瓶。

孫無空趴在地上不想動，死魚一樣。他把唐生遞來的水貼在額頭上降溫。

“太累了。老唐，你這場景簡直變態！”

朱一戒更夸張。他倒在地上抽搐翻白眼。

“唐、唐老師，我、我不行了……”

“別裝了，你這抽筋翻白眼口吐白沫碰瓷一條龍我又不是沒見過。快點喝水，再演休息時間可就用完了。”

“哦。”

朱一戒一臉冷漠地坐起來，并冷漠地喝了一口水。

“我說你們倆都失敗這么多次了，難道就不會總結總結經驗？”

唐生也盤腿坐到他們對面。

“總結了啊。可是那個網球一次比一次速度快，而且分裂的速度也更快了，根本就跟不上啊！”

孫無空給自己翻了個面，仰躺在地板上。

“那證明你們兩個，還沒領會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