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說行動就行動。他帶著自己的備忘本，旋開教研室的門。突然想起來什么，又扭頭對杜太白說：“一會兒的自習課，你幫我看一下。我去找主任。”

“行行行，你快去吧。”

唐生給甄主任發(fā)了條信息，問他在哪兒，方不方便。甄主任回說他現(xiàn)在就在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門前，唐生抬手敲門。

“請進。”

甄主任在辦公桌后面坐著。看見唐生來，他推推眼鏡，笑呵呵地說：“唐老師，請坐。”

“謝謝主任。”

甄主任把桌面上的材料收了收，然后問在他對面落座的唐生。

“最近怎么樣？還適應嗎？”

“嗯，還可以，逐漸步入正軌了。”

唐生和甄主任客套兩句，然后也不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主任，我今天來，是想跟您提一下二十二班課程安排的事。”

“哦，是異能課？”

“不，其實是幾個科任。”

“科任老師？怎么了？有人提出不干了？”甄主任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不止一個人。是除了杜老師，其他五科科任都向我提出來，繼續(xù)教二十二班會有很大負擔。”

唐生把他剛才開會的經(jīng)過以及結果簡單和甄主任講了一遍。

“我很理解這幾位老師的心情，也了解了一下，五位老師確實教課任務比較重。因為二十二班只有四名同學，所以我想……安排七位老師教課，是不是有點浪費資源。”

“那唐老師，你的意思是？”

“我想稍稍做一下調(diào)整。”

雖然唐生嘴上說著“稍微調(diào)整”，但實際上他相當于把整個課表都給改了。

正常來說，每天的課分上下午。上午四節(jié)，下午四節(jié)。唐生準備在上午統(tǒng)一安排文化課，下午全部改成異能實戰(zhàn)課。文化課兩節(jié)并一節(jié)，一次性上滿一個半小時，中間休息十五分鐘。下午的異能實戰(zhàn)課三節(jié)并一節(jié)。因為只有唐生一個老師，所以他會自由地安排休息時間。

而每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唐生想留給學生自習的時間。寫寫作業(yè)什么的。要是太累了，就干脆休息。

唐生還提出了一個要求。在出現(xiàn)更合適的科任老師前，所有的課，都由他和杜太白來教。

甄主任耐心地聽完唐生的想法。他思考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否定，但也沒有立刻同意。

“這樣的安排……有點像高三集訓時的課程。”

“主任，”唐生繼續(xù)說他的理由，“我說句實話。從我個人的角度，我并不看好這四個學生能夠在文化課上有突飛猛進的進步。他們四個每次的考試成績我都看了。就算剩下的不到兩年時間，他們能拼盡全力地補文化課，也只能考一個很普通的大學。但他們的異能天賦就擺在這里。如果把他們這方面的潛力挖掘出來，我想，他們將來考上一流的異能學院，也是很有希望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唐老師，學生們的未來充滿各種不確定的因素。雖然大家都說因材施教，但為了規(guī)避輿論和非議以及各種承擔不起的后果，我們往往采取同一選拔標準、同一教學方法。把學生們放在同一環(huán)境下，任由他們彼此競爭。這是一種相對的公平。這套公平的方法已經(jīng)實行很多年，也將繼續(xù)實行下去。你這樣做，相當于在一片表面平靜的池水里投入了一粒石子。最終能夠掀起多大的漣漪，我們誰也預料不好。”

甄主任是從學校整體管理考慮的。唐生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

“唐老師，我的建議是保持原狀。幾位老師如果有意見，那我就再做做他們的工作。”

“主任，”唐生過了很久，才重新開口，“其實當這四個孩子被單獨劃到二十二班后，表面的公平已經(jīng)被打破了。他們本應該和同屆學生享受同等的教育資源，但僅僅因為他們再某方面的才能高到可怕，才受到了如此不公正的對待。”

甄主任沒有接話，任由唐生繼續(xù)說下去。

“二十二班換過很多班主任。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在校內(nèi)實在找不到合適人選，您也不會考慮再把我聘進來。畢竟當初西天高中并不想招老師的不是嗎？我接下了這個重擔，也就必須做到不遺余力地讓這四個孩子更好。現(xiàn)在幾個科任對二十二班的同學意見很大。當一名教師對學生產(chǎn)生偏見的時候，我想他就已經(jīng)失去教育他們的資格。從我個人的角度，我認為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合作的必要了。我不會放棄這幾個學生，當然，也不會放棄我的提議。在您點頭同意之前，我可能要叨擾您幾次。”

“今天打擾了，主任，我先回去。”

既然談不妥，唐生也就不打算多留。

“唐老師，留步。”甄主任把唐生叫住。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對轉過身來的唐生笑了笑。

“看來是我之前不夠了解唐老師。沒想到你對這四個孩子的未來，有這么長遠的打算。”

唐生知道甄主任還有后話，他安靜地等待著。

甄主任把眼鏡重新戴好。

“雖然說這樣的改動有點驚人了，但我愿意給有上進心的老師，和這四個有才能的孩子一個機會。這樣吧唐老師，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十月初，大概五六號左右，會進行第一次月考。如果在這次月考中，這四個孩子的排名能夠進入年級前150，那么我就同意將你的方案繼續(xù)實行下去。”

“是總分數(shù)在前150之內(nèi)？”

“沒錯。文化課加異能課，總排名進入年紀前150。其實這并不難。高二一共22個班，有21個班的學生人數(shù)在三十名左右，總共也就六百多個學生。再加上西天高中分文理科，兩科各排一個總榜。選文科的學生大概在260名左右。這么一算，對你和你的學生來說，并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程度。”

唐生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點了頭。

“這一個月相當于試驗，一個月后的月考，就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唐老師，我期望你和二十二班的同學，能夠向我和其他人，證明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