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出了圖書館，來到實驗1樓。秦思淼在她提到的2210。

這是一間獨立的實驗室，很小，里面整理得很干凈。唐生到的時候，秦思淼還在忙活。

“來了？”

她看見唐生站在門口準備敲門，直接把他讓進來。

“秦老師，穩定器的事……”

唐生半句話還沒說完，就見秦思淼轉身背向門，拉開抽屜找東西。

過不一會兒，她從最下面的抽屜里取出一個透明的方盒。

“這個。”

秦思淼把盒子雙手遞過來。

“這就是……新做出來的穩定器？”

唐生接下盒子，把蓋子打開，里面有一條黑色的帶子。帶子摸起來是類似皮質的用料。在兩端鑲有金屬扣，可以扣合到一起。

唐生把兩端扣起來，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這應該……是一條發帶？

“秦老師，這是發帶嗎？”

秦思淼有點近視。她把眼鏡從桌上拿起來，戴上。看了一會兒，皺起眉，一幅不好辦的樣子。

“我原來……是想做成手鏈的。”

“啊？”

“抱歉，之前沒做過……這種。不了解。”秦思淼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撓撓臉頰。

“沒關系，就當發帶用吧。”

“那我再改改？”

“不用，我估計差不太多。”

唐生在腦海中想了一秒孫無空的頭，覺得尺寸應該能合。

“這個算是完成了嗎？”

“不，還差一步。需要唐老師的血液。”

“哦，沒問題。是要抽血？”

“嗯，一點就夠。”

唐生在秦思淼的帶領下，坐到一張白色的桌子旁邊。秦思淼戴上手套，拿出一個消毒過的銀色金屬片，在唐生的指尖刺了一下。

她采集了唐生的血液，完好地保存起來。

“可以了。”

唐生看了眼手指尖。傷口很小，幾乎沒怎么滲血。

“請在這邊等。”

秦思淼讓唐生坐下來等。她自己則握著血樣走進了一個隔間，順便把那個半成品也帶走了。

唐生等了大概半小時，秦思淼又拿著東西從隔間出來。

“完成了？”唐生很驚訝，沒想到這么迅速。

“嗯，”秦思淼點點頭，“有了血液，完成很快。”

秦思淼把做好的穩定器連盒子一起遞給唐生。從外表上看，和剛才幾乎沒什么差別。他用手觸碰的時候，能感受到余熱。

“秦老師，有了這個，是不是就可以把其他的穩定器全都摘掉了？”

“理論上是，但實際效果會有變化，”秦思淼說話很嚴謹。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變化不會太大。”

“嗯。那謝謝秦老師了，改天請你吃飯。”

秦思淼搖搖頭，讓唐生不要客氣。

唐生把這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帶走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課表。今天沒課，明天才有。

那就等明天再把這個拿給學生吧。

因為現在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所以唐生打算回一趟教師辦公室。正好今天下午有時間，他打算把幾個任課老師全部叫到一起，開個小會。

唐生是這么打算的。不過中途他又拐回二十二班看了一眼。這一看可不得了，他發現孫無空正在走廊罰站。

唐生很驚訝，走過去問什么情況。

“你怎么在這兒站著？被誰罰了？”

孫無空一看唐生來了，撇撇嘴，悶悶地說：“杜老師。”

“語文課？他讓你出來罰站，那他現在給誰上課呢？”

唐生好奇地走到前門，往教室里看。

只見杜太白一個人站在講臺上，面對著黑板走神兒。

“太白，你干嘛呢？不上課？”

杜太白扭頭看唐生，還火著呢。

“別提了。你看看你學生的家庭作業做得！”

杜太白把三張卷子塞給唐生。

唐生一看，這三張是一套語文卷，基本空白，就最后有幾個選擇題，孫無空做了。

“嗯……可能作業太多，沒做完吧。”

“我不是因為這個。我昨天給他留作業，我告訴他不會的題可以空著，我今天講。但是只允許他空一道題。你看看這卷子——”

唐生一看，這空得可有點多。

“他對此還有自己的說辭呢。不信你去問他。”

唐生回身，正好瞧見孫無空在門口探頭探腦。他招招手，讓人進來。

“說說，你怎么跟杜老師解釋的？怎么這么多沒做？”

孫無空很無辜。

“我是按照杜老師的要求做的。只不過我不會閱讀，凡是閱讀題都不會，所以我就空下了。”

唐生再一看卷。這一整套語文卷，第一篇就是科普文閱讀，然后又有什么小說賞析，散文賞析的。要是刨去閱讀題，那百分之八十的題就等于沒有了。

因為沒想到孫無空還有這機靈勁兒，唐生有點想笑。但這個場合笑出聲明顯不合適。所以他強忍住笑，教訓孫無空兩句。

“以后別耍這小聰明，知道不？該做的題一道也不能少做。你本身基礎就薄弱，再不加強練習，文化課成績還有的看？那啥，太白你以后也別跟他說哪道題允許不做了。都讓他做完。”

孫無空喪氣地垂下頭，杜太白也不再揪著這件事。

“好了好了，還有十五分鐘下課，趕緊回座位。太白你也別讓他出去罰站了。全班就他一個學生。你讓他出去站，你給二氧化碳上課嗎？”

“……”

“哦，對了。下午三點半，我想給任課老師開個小會，在教研室。你記得過來。”

“行行。那我繼續上課了。”

唐生拍拍孫無空的肩膀：“別在這兒杵著了，坐下吧。”

“噢……”

唐生正準備離開，孫無空又把他叫住了。

“唐老師，其他人什么時候能來上課？”

“怎么，你著什么急？”

“全班就我一個學生，上課提問的壓力太大了。”孫無空如實地說。

“你壓力還大？一堂課下來沒人互動，全都是我在這兒自嗨，我壓力才大吧！”

杜太白炸了。

“行行行，都別激動，”唐生做了個讓雙方冷靜的手勢，頭疼地說，“我這周末就去跟家長聯系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們盡快來上課。腿腳不方便上不了我的課，最起碼文化課能上吧。”

“那好吧。”

孫無空終于肯乖乖拿起書本。

“那我走了，”唐生擺擺手，“你們上課，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