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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純黑花,友人屋)

  • 友人屋
  • 尺骨半鬼
  • 4012字
  • 2019-09-23 17:19:38

晨曦的陽光剛剛照入房間,春曉在鬧鐘響前關掉了它。

“今天真早,不會一夜沒睡吧。”春曉看著系鞋帶的春眠,突然想起了什么。“喔,是今天?”

“對,那我先走了。”春眠背上一旁的背包,輕輕關上了門。

“三年了啊。”春曉聳聳肩,回屋換衣服了。

三年前

“這里就是友人屋吧?”男人摘下自己的帽子,一臉大汗卻滿眼興奮的說著。“像朋友一樣傾聽你的煩惱,并幫助你解決難題的友人屋,就是這里吧。”男人大聲的問著,口水不住地濺出來。

“是,你先坐吧。”春曉看男人大喊著那羞恥的廣告詞,不禁打了個冷戰。

“沒錯,我便是友人屋的春眠,無論什么困難,一定像朋友般給予你幫助!”春眠一邊說,腳踩在茶幾上陶醉的擺著姿勢。

“哦!太好了。”男人一邊用包里取出的毛巾擦著汗,一邊頓頓頓的喝下了春曉端過來的涼茶。“我找這里找了好久。”

“畢竟這里比較偏僻。”春曉說著瞪了一眼春眠。“那么您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呢?”

“不用害羞,就像朋友一樣向我傾訴就好。”春眠說著張開了雙臂,等待著擁抱。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突然抱住了春眠。不僅是春曉,連主動擁抱的春眠也一臉驚訝。

“終于找到了,終于有人能幫我了。”男人說著口氣變得沉重了。那略帶低沉的嗓音,讓春眠不禁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背。

“別激動,先坐下說吧,額......怎么稱呼您?”春曉在春眠眼神的指示下連忙勸男人。

“叫我白就好了,其實我從前年開始就一直在尋找一種花。”男人坐下來,嘴巴像打開了閘門一般開始不斷講解。“這種花終日不見陽光,所以花瓣到花身都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尋找這樣一種純黑花。”說著白從包里掏出了一張放大的圖片,圖片里便是他描述的純黑花。

“喔!真是漂亮,完全是黑色的嗎?我還從來沒見過。”春眠拿著圖片看著,同時遞給春曉。“曉,你見過嗎?”

“我也沒有。”春曉也一臉驚訝的看著圖片,這種花初中課本哪里都沒見過,難道高中或是大學才會教?春曉一臉疑惑。

“當然不會見過,因為根本沒有純黑花。”

“誒?沒有嗎?話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春眠問著換鞋的春覺。

“植物本身就需要陽光來進行光合作用,進一步轉化二氧化碳和水為供給它生長的無機物,所以終日不見陽光的純黑花是無法生長的。”

“可這圖片......”

“那圖片應該是白玫瑰將顏色調成了黑色做成的,對吧?”春覺打斷了春眠解釋道,同時看向白。

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哈哈,是,因為我也沒見過純黑花嘛,不過我相信它一定存在。”

“原來沒有啊,那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它呢?都不一定存在。”春眠有點失望的看著圖片上的黑花,他覺得那黑色是那樣迷人。

“準確來說是沒有自然生長的純黑色花,有許多近似黑色的深色花,但黑花理論上會吸收太陽所有光波,所以花組織會被破壞。不過倒是有科學家人工栽培出了黑色的花。不過數量還是非常稀少。”春覺繼續說著,但他發現白并沒有變得失落。“你不相信我說的嗎?白先生。”

白搖了搖頭,“這些事我在找純黑花之前就知道,但萬一真的存在呢?我真的很想找到它。”白一臉認真的說。春曉看著白的臉,知道他沒有在說謊。同時也有點同情他。

“所以我不是一直在問你嗎?你到底為什么一定要找這純黑花呢?”春眠知道純黑花不存在后,便不耐煩起來。

“你為什么要開友人屋呢?”白盯著春眠的雙眼。

“當然是為了幫助別人,像朋友一樣解決問......”春眠盯著白熾熱的眼神,不禁笑出來,“當然是為了賺錢了!我又不想每天都去上班,當然只能干這種生意了。”說著春眠笑出了聲,“我知道了,不論你想干什么,只要付錢,我就幫你找這純黑花好了。”

“那就約定好了。”白向春眠伸出小拇指,春眠無奈的和他拉了勾。

拉完勾后白開心的笑起來,“那么,我先走了。”春曉看著白的背影,總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可憐。

當天晚上春眠便翻箱倒柜的找著各種東西。

“你在找什么啊,蠢貨。”春曉看著滿臉灰塵的春眠,不禁嫌棄的看著他。

“登山的裝備,不是要幫那個......他叫什么來著?”

“白先生?”

“對,幫他找花。”

“覺哥不是說那花根本不存在嗎?”春眠像沒聽見一樣繼續翻著柜子,他將繩索和帽子塞進了背包里。

“你真的要幫他找花?那要找到什么時候去?”看春眠不理自己,春曉反而有些生氣。

“怎么可能呢?那種鬼花根本不存在。”

“那你還答應下來。”

“他只要付錢,別說一朵花,就是地獄我也陪他找。”春眠回頭看了一眼春曉,接著說:“況且他又沒說要一定要找到,像這種心血來潮的富家公子,也就玩幾天便繼續不下去了。”春眠又回頭壞笑著,“最好他一直找下去,我就不愁沒錢交房租了。”

“可你都和他約定了。”春曉想起了那個別扭的拉勾,成年人果然不適合。

“如果拉勾約定就一定能做到,那是超能力。”

“白先生真可憐,他那表情是真把你當作幫他的朋友了。”春曉回想起白的表情,不禁同情起他。

“我就是朋友啊,但是朋友也不能什么鬼事情都認真陪他做吧?而且我還是一個需要錢的朋友。”春眠說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第二天一早,春眠便和來接他的白出發去找花了。春曉看著一臉興奮跟春眠講述旅程的白,眉頭緊鎖。

持續了三天后,春眠晚上又收拾起了包袱。

“我看白倒是挺認真的。”春曉看一臉大汗的春眠,不禁想逗逗他。

“大哥,白先生是認真想找花的,而且他也不像是那么有錢的人,我覺得你趁早拒絕他吧,否則會吃苦頭。”春覺說完春眠卻毫不在意,只管將包袱填滿。

“我要陪他出去一段時間,估計一周不回來了。”春眠笑著跟兩人說。“我管他是不是有錢人,只要他還付我報酬,我就陪他找下去。等他沒錢了,我回來就是了。”春眠拍了拍填滿的背包,捏了捏腳。

“爬山還真累,還要穿那么緊的鞋。真累,好了,我要睡覺了。”將兩人趕出去后,春眠關上了燈。

于是春眠便與白開始了持續一周的遠行,但還沒到三天,春眠便回來了。

“怎么了?不是要一周嗎?堅持不下去了?”春曉一臉得意的嘲諷著春眠,他看到春眠一進門便脫掉鞋揉著腳。

“沒錯,不過不是我,是白那小子。”春眠朝腳吹著氣,然后便大喊真臭的在地上打滾。

“是嗎?白放棄了?”春曉有點驚訝,他本以為白是個很執著的人。

“沒有,他在醫院。”春眠說著停下了打滾。可能是春曉完全不理睬自己讓他失去了動力。

“受傷了嗎?嚴不嚴重?”看著春眠一臉鎮定的樣子,春曉覺得應該沒出大事。

“不是受傷,他好像原本就有叫什么?肌萎縮側索什么病。”

“肌萎縮側索硬化癥,也叫漸凍癥,是目前無法治愈的絕癥。”春覺一邊吃著冰棍一邊從房間走出來。“但漸凍癥不是會肌肉無力然后萎縮嗎?白怎么還能爬山呢?”春覺也有疑問了。春曉想起來第一次見白時他那驚人的出汗量,他本以為是白運動過度的緣故......

“不知道,可能是有自虐傾向,反正現在是沒法找花了。”春眠邊說邊跳到了沙發上,結果立刻捂著腳喊痛。“這下沒錢賺了。”

“你有沒有去看過他?”春曉問著,同時狠狠的瞪著春眠。說出自虐傾向這種話實在是人渣。

“沒有,反正他也沒錢付我了。冰棍,給我一半。”春眠打開了電視,同時向春覺伸著手。

“白怎么也是你的顧客,病重至少要看望一下吧?覺哥,我們去吧。”春曉望向春覺,他知道二哥更可靠。

“嗯,好。大哥呢?要不要一起去?”

“那蠢貨怎么可能去,走吧,覺哥。”春曉穿上鞋連忙推著春覺。春覺只能點點頭,他看了看一臉無所謂地看著電視的大哥。

“覺哥,走了!”春曉先著急的跑出了門。春覺將冰棍掰開,將一半給春眠,然后跟著跑了出去。

“謝謝你們了,其實我一年前就知道自己的病了。”白躺在床上笑著說,那憔悴的面容和虛弱的聲音跟來友人屋時截然相反。

“可能就是因為這病,所以我才想要尋找純黑花吧。我想在離開之前做出什么有意義的事情。”白還是笑著,但當他說離開時,春曉心就像被刺中一般,讓他沒法再直視那雙眼睛。

“結果到頭來,自己卻先倒下了。花還沒找到。”白看著床頭柜上擺放的鮮花,各種顏色都有,恰恰缺了他尋找的黑色。

“我們會找到純黑花的,所以你好好休息,早點康復。”離開醫院后,春曉后悔沒能說出口。

可能說出口太過分了吧。春曉想著。純黑花和康復,這兩件明明對白來說都遙不可及。

“我的名字不叫白,我叫自己白就是希望能找到黑色的花。”這句話始終在春覺腦海揮之不去。

一個月后,春曉再次來探望白時,白的病情加重了,所以無法探視。

“我們涂黑一朵花,騙他我們找到了純黑花吧。”回到家春曉向兩人提議道。主要是跟春覺說道。

“不然白可能就這樣離開了。”說離開的時候,春曉又想起了那張微笑的臉。

“不行。”

“可這樣下去,白就會沒找到純黑花遺憾的死了。”

“就是因為要死了,”春眠突然認真起來,站起身看著春曉時春曉不禁被他的氣勢嚇到。“所以才不能帶著謊言走。”春曉說不出話來,默默的坐了下來。

“我也這么覺得。白為了找純黑花,一定被很多人騙過,被很多人拒絕、放棄,和別人拉勾定下的約定,也一定都沒實現。無人能助,所以才找到了友人屋。”春覺看著桌子上的水杯,空氣都被氣氛所感染的沉重起來。“一定是沒一個人幫他,所以才來這的。”

“不挺好嗎?解決誰都不會幫你的煩惱,不就是友人屋嗎?”春眠說著走出門去。

“你去哪?”

“找花。”

夜晚的天空十分安靜,平時吵鬧閃耀的星星今天也消失在黑暗中。白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禁苦笑著。“連天空都能變黑,怎么就找不到你呢?”

“喲,很精神嘛。”白被悄悄走進來的春眠嚇了一跳。

“春眠,現在已經不讓探視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告訴護士小姐。”

白看著春眠無所謂的表情,露出了對天空的表情。

“你找到純黑花了嗎?”不知道該寒暄什么,白干脆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

“沒找到,那種鬼花幾千年都沒發現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找到呢?”春眠氣兇兇的說著。

也是。白無奈的笑了笑,眼角低沉的垂下。

春眠無視白的表情,自顧自地走到了門口,“但是,”他回頭看著男人,“我可以答應你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去找那朵該死的黑花,等我找到了,我會把它送給你。”春眠朝著白伸出小拇指,“這才是約定,蠢貨。”

白忍不住張大嘴笑出來。一邊點頭一邊笑著。

“啊,下雨了。”春覺看著窗戶上啪,啪的打著雨點,然后突然整個窗戶都發出了撞擊的巨響。

“好大的雨啊。幸虧沒在外面逛。”春曉慶幸的看著窗外,突然想到了外出的春眠,笑容便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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