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岱和路青衣乖乖晨練。

任大倉因為傷勢剛恢復平穩，還未痊愈，只能坐在附近觀看。

如今的清虛門，茍延殘喘至今，若不是遇到了前輩，怕是早已經沒落消失。哪里還有資本招收弟子？

哎，世道紛亂，走一步算一步吧。

左玉書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

江來返回房間以后，把東西放好。

通氣丸已經失去作用，全都放在了桌子上，考慮賣點錢花。要和人類交流，那貨幣是必不可少的。通氣丸應該能賣點錢。

書籍一類的東西，全都放在了床下，用破布蓋著。

每次閱讀完一本，就直接吞噬摧毀，不留痕跡。

靜心咒早已經記熟，江來便拿出《說劍》放在桌上。

他并沒有立刻翻書閱讀。

而是再次打量全身。

“身體的構造沒有太大實質性的突破，外表光滑很多，還是處于第三版的人類形態。”

江來把當前的形態定義成第三版本。

嚴格來說，這一版本依舊是停留在只會發音上。

如果全身暴露，還是和人類有明顯區別。

“既然暫時無法獲取妖的化形方法，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試試吧。”

江來抬起手臂。

嘗試調動元氣。

元氣在土壤中產生熱量。

同時配合日月精華，全身散發熱量。

這是江來所能想到的比較愚蠢的方法——“燒制”。

燒制就像燒制陶瓷一樣，江來畢竟是來自地球的現代大學生，觀念偏向于唯物主義。想要利用更為科學的方法去塑造表皮。

果不其然，外表的顏色在變化。

但……隨之產生的問題凸顯了出來：一，靠發熱燒制的表皮堅硬，一旦控制韌性就會剝落；二，顏色和人類皮膚差距太大，又不能放一些添加劑一塊燒。

實驗多次之后，江來徹底放棄這種方案。

這種方式，不太可行。

“用科學的方式解釋修行，的確有些可笑。”江來自嘲一笑。

好在他還有兩種方式可以選擇，一是黃精，二是妖的能力。這兩種都是暫時無法得到。

江來坐下，拿起《說劍》瀏覽閱讀。

道門修行，劍是其武器之一。

道門將劍的修煉分為三種極致：一是庶民之劍，就是普通老百姓所能使用的劍，普通人之間比劃；諸侯之劍，有了一定生殺大權的修行劍術，來無影去無蹤；三是天子之劍，乃劍道極致，修行塔尖，可掌控天下人生死。

江來還以為劍的種類會分為短劍長劍，或者說類似網絡小說中那種凡器，寶器之類的。但沒想到道門是這么劃分劍道。

的確有點意思。

也難怪清虛門的人，用的都是劍。

說劍的內容并不是關于劍術要訣的，而是單純介紹道門對用劍的思想。倒是有點哲學的意味。

看完這些，江來哂笑一聲。

修行一道，太過玄乎，看完之后，也只能理解其中一二。

。

外面練劍的聲音吸引了江來的注意。

江來沒有繼續讀下去，覺得很無聊，便放下書本，朝著外面走去。

山寺廣場中，路青衣和孔岱長劍飄揚，劍光四射。

“師妹，最近劍術進步很多啊！”

“跟師兄比，還是差得遠。”

切磋結束。

路青衣落敗。

江來出現在附近，靜靜觀看。

他不確定現在的身體，能否像人類一樣，手持武器練習。按照道門對劍術的理解，武器只是輔助，真正能發揮武器威力的，在于使用者。使用者通過奇經八脈，調動元氣，便可以加持劍意，施展更加強大的劍術。

沒有奇經八脈，甚至沒有丹田，又如何運用劍術呢？

正思考間。

路青衣緩步走來。

她膽子很大，想要一探江來的真面目。

奈何江來的衣服裹得嚴實，只能看到眉宇間一小部分。

她知道前輩被大火燒過，看到的時候，除了微微驚訝以外，沒有感到害怕。

“前輩，您也懂劍？”

這小丫頭勇氣可嘉。

自己這幅姿態，也敢靠這么近。

“不太懂。”

這是實話。

對于劍術的了解，江來也僅限于當前所看到的一本書《說劍》而已，任何一項技藝絕非是一本書所能是說得清道得明的。

路青衣微微嘆息道：

“劍術需要靠奇經八脈才能發揮威力。可惜我的……哎……”

江來出聲道：“你沒想過換，武器？”

“換武器？道家學派，最擅長的就是劍術。其他的武器雖然說也有，但到了我們這些小門小派，根本沒機會接觸和學習。”

“那你喜歡修行嗎？”

“不喜歡。”

這個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修行可以使人強大，飛檐走壁，鋤強扶弱，延年益壽，為什么不喜歡呢？

沒等江來發問，路青衣繼續道：“修行一道，注定很枯燥，除了要比普通人付出更多努力，還要忍受很多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別人修行是不是痛苦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江來暗自思索。

“前輩呢？”

江來本想大義凜然說一些頂天立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慷慨之詞，但又覺得太中二幼稚，便回答道：“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嗯？”

正常人一樣活著。

這話中的意思很多，路青衣聽得不太明白。這個難度，很高嗎？

路青衣不由得拿自己和前輩相比較。

似乎，差距很大。

前輩在深山中修行，忍受的孤獨寂寞，又豈是常人所能比的？

前輩遭受大火炙烤，面容盡毀，受盡異樣眼光，又豈是常人所能比？

與前輩相比，路青衣覺得自己所受的那些苦，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不值一提。

一念至此，路青衣自慚形穢。

“前輩的話，讓我醍醐灌頂，受益良多。謝謝前輩！”路青衣突然作揖道。

“……”

我說什么就受益良多了？

路青衣作揖結束，拔劍躍入廣場，道：“師兄，再來！”

江來繼續觀察他們的劍術。

恰在這時。

左玉書也從山寺中緩步而出，見到場外觀察的前輩，不由微怔，走了上去。

“見過前輩……”

江來沒有回頭。

聽得出來，左玉書的身體又虛弱了幾分。

江來沒想到，爆發潛力的副作用，竟能持續這么久。

左玉書與江來并肩二戰，目光落入場中，感嘆道：“這些孩子的天賦也許一般，可他們是我見過品德最好的。”

眼神之中充滿自豪。

江來開口道：

“這套劍術，反復使用多次。難道，沒有別的劍術學習？”

劍術如果就只有簡單的幾招，很容易被人在短時間內找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