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莫時庭眸底閃過一抹寒光。放下咖啡杯，詢問道：“需要幫忙嗎？”
沈寒芮搖了搖頭，朝著玄關處走去：“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門一開，林煜頓住了，有些尷尬：“我聽說你醒了，去了沈家，你不在，我想你應該是來了這兒。”
沈寒芮嘲諷看著他，一只手握著門把，一只手端著咖啡杯，并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聽說？聽米馨說的？”
林煜神色僵硬，在他面前，沈寒芮很是顧及他的情緒，一向婉轉從未如此直白過。
這樣的她，反而讓他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駁：“我……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敢奢求你還嫁給我，我今天來，是來求你原諒的，只要你原諒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寒芮臉上多了興致，“做什么都可以？”
“是。”林煜聽出有轉機，僵硬得到身體松軟了些。
沈寒芮壓在馬克杯上的指尖敲了敲，上揚的唇角緩緩向下，一杯余熱未消的咖啡直接潑到了他的臉上。
林煜那張帥氣的臉瞬間狼狽，面部肌肉也不受控的鼓動了幾下，以前都是沈寒芮對他百依百順，他什么時候遭受過她這樣的侮辱。
他強壓著怒火，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消氣了么？”
沈寒芮食指勾著杯子的把手，晃動著干干凈凈的杯子，悠閑打量著他：“你口口聲聲要我原諒你，其實是為了我父親給林家的那筆投資吧。”
林煜眉頭緊蹙，蹭了一把臉上的咖啡掩飾情緒：“是我對不起你，不關林家的事。只要伯父愿意繼續投資，我會用我的一切來補償你。”
林煜句句都充滿真誠，這是他能給出的最大承諾，也是沈寒芮最想要的承諾。
沈寒芮譏諷一笑：“林煜，你以為我還能再當一回傻子？我和你即使再有什么關系，也只能是仇人。”
“寒芮……”
“你放心。林家的投資，我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撓。你就繼續當你的落魄貴公子，永遠也別想翻身。”
沈寒芮無比清晰吐露出的每一個字，重量足以壓垮林煜最后的希翼。
林煜緊盯著她，她那張精致臉龐除了消瘦點，與以往沒什么變換，但那雙懶散嬌憨的眼睛此刻卻極為冰寒，沒有一絲熱度。
他知道此事再無轉機，整張臉陰沉，瞬間翻臉，“沈寒芮，你浪費了我六年！”
“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這六年里我名聲狼藉，自尊心處處被踐踏，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么！如果你不是沈家千金，我一定也不會忍你。”
林煜向沈寒芮逼近，骯臟的臭味忽然從他身上冒出來向沈寒芮襲來。
這樣奇怪的味道又出現了！
沈寒芮本能后退了一步：“彼此彼此，我對你的厭惡也少不了多少。”
“呵，那今天就好好算算。”
林煜冷笑，猛地用拳頭砸向沈寒芮，沈寒芮躲不開，另一只手卻快她一步控制住了林煜！
莫時庭挾持住林煜的手腕，狠狠壓轉，林煜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放……放手！”林煜失了力氣，半蹲緩解手腕疼痛，慘叫聲卻不斷：“放……”
莫時庭面無表情，深沉的眸底甚至透著噬人的寒意，毫無面對沈寒芮時的溫和。
“你敢對她動手？”他居高臨下打量著林煜，薄涼的唇上揚著，卻讓林煜覺得格外可怕。
骨折的痛感讓林煜沒了骨氣，搖頭否認：“不，不敢，放……放開我。”
沈寒芮震驚的看著莫時庭，沉默了半響出聲：“放開他吧，這種人只會臟了我的地方。”
莫時庭側目看她，并不急著放開林煜。掏出手機撥了個號，只說了兩個字：“上來。”
兩分鐘后，莫時庭的特助孫柏乘到達公寓門口，恭敬面向莫時庭：“BOSS。”
“好好教訓，別讓他再出現在這里。”莫時庭松開手，很是厭惡用手帕擦干凈。
林煜得以解脫，卻又立即被孫柏乘控制拖進了電梯，他咬牙看著莫時庭，叫喊道：“和沈寒芮這樣的女人沾上關系，你會后悔的！”
莫時庭冷冷看著電梯合上，將手里帕子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再回首看向沈寒芮時，已恢復了溫和。
“沒事吧？”
沈寒芮遲疑的看著他，他此刻溫和的模樣，甚至讓她有些懷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莫時庭收攏掌心，低聲道：“嚇著你了？”
沈寒芮斂住神色扯了扯唇：“沒有。只是有些感嘆，這六年里，我就像是一個傻子。”
莫時庭掌心緩緩松開，一只手撫上她的頭：“你不是傻子。”
沈寒芮微怔，他的輕聲細語、手上的溫暖，讓她發涼的身體溫熱了些。除了父親，好像再也沒有人會像這樣安慰她。
他身上的香甜充斥著她，所有糟糕的情緒好像都要被這樣的氣味融化了，她掌心微癢，又變得貪婪起來，好想貼近聞一聞。
沈寒芮重重呡了下唇，壓制自己的貪婪，她怕這樣下去，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躲開他的手說道：“今天真的很謝謝。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說著，她轉身剛進公寓，頓了下腳步，又回頭對他說道：“真的很謝謝你今天對我的照顧，以后，我會好好對自己，電梯的事不會再發生。”
“早點休息。”莫時庭負手，只說了這一句。
她淺淡一笑，關上了門。
她遭遇重傷，莫時庭看在兩家爺爺的舊交情上對她關照點，好像也很正常。
只是今天想起了幾件小時候和莫時庭相關的事，她忽然覺得，莫時庭面冷心熱，她和莫時庭也并非那么陌生。
沈寒芮坐到沙發上，又想起剛剛在林煜身上聞到的味道。
林煜身上濃烈的臭味在莫時庭出現的那一秒瞬間便消失了，她能聞到的就只有莫時庭的氣息，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
無論是誰，身上散發出任何味道，只要莫時庭在，其他味道便消失的一干二凈，這也太奇怪了！
沈寒芮想著，隨意拆了包薯片，吃了兩口后，她視線聚攏在薯片上，又嘗了一口，為什么她嘗不到薯片的味道？
她立即又拆了一包其他零食，咀嚼吞咽，依舊什么味道都沒有！
這怎么可能？她明明喝咖啡是有味道的。
她端著桌子上剩下的半杯咖啡，嘗了一大口，除了有感知，依舊沒有任何味道！
她的味覺，好像消失了！
沈寒芮大驚，立即忙將家里的食物都試了遍。
半個小時后，她發現不僅味覺消失了，就連嗅覺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