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縣城中一個郎中家里。
“這位老兄傷的很重,五臟之中有二個臟受到了震傷......”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給另一個躺在床上的老頭號著脈,一邊號著脈一邊說著。
而他旁邊則站著三個捕快打扮的年輕人。
時亦看著床上躺著的柴叔,急忙問道:“大夫啊,請問他的傷有多嚴重?能治好嗎?”
那大夫用安慰的語氣回答道:“,他的傷不算輕也不算重,治是可以治好,但是需要長時間的調養。”
“那我就放心了,”時亦松了口氣。
頓了頓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盧大夫啊,不好意思啊,這么晚了,還把你吵醒,還望你諒解。”
“無妨無妨,救死扶傷乃是我們學醫者該做之事,你不用不好意思。”盧大夫豁達一笑道。
此言一出,時亦與朱煒還有陳家麒三人,心中頓生敬意,如此大度豁達的高尚醫者,不得不令人敬佩。
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是敷衍虛偽,還是醫德仁心,對于長期生活在混雜環境中的時亦他們來說,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捕快,在古代并不是一個好差事,他們是一個幸福感很低的行當。
他們主要是負責抓捕壞人,但是這一點卻是很危險的,古代的捕快在武力與裝備上不見得就勝過歹徒,你捕快有刀,人家歹徒手里也有刀。
你手上有弓也沒啥了不起,隨便一個獵戶也能弄到弓箭。
就算你有兩下子,但是遇到那種江洋大盜或者窮兇悍匪,那也不好說,畢竟像那種級別的匪徒功夫肯定都不差。
因此,在古代,總有那么一些捕快是被歹徒給反殺或者是反抓的。
除此之外,捕快們還要被上級不斷的施加壓力,大部分壓力都會落到他們的身上。
在這種嚴酷環境下生活了幾年的時亦他們,看人猜性的本領自然也不差。
而躺在床上的柴叔在聽到了盧大夫的話后,也是有些欽佩之意,看來這世間還是有好醫者的。
像柴叔這種已經活成了人精的家伙,判斷一個人是否是虛情假意那更加不是什么難事。
盡管他現在有些虛弱,但還是說出了一句,“這位老兄心胸豁達,讓老夫佩服。”
“你還是少說話,好好休息,我現在就為你煎藥去。”盧大夫替柴叔提了提被子,囑咐了一句后,便轉身朝著后院里走去。
盧大夫,他自稱名叫盧三況,來華亭縣還不到一個月,他的小醫館也是剛剛開張沒多久。
他氣質儒雅,一看就是個飽讀詩書之人,他的面相和藹,很有親和力,體型上他是不高不矮,身材適中。
與很多上了年紀的男人一樣,這盧大夫的下巴也留著長須,不過,他留著長須倒給人一種“德高望重”的感覺。
盧大夫離開后,平躺在床上的柴叔便看了看站在床前的那三個人,用一種關心的語氣問道:“你們還好吧。”
三人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意思,紛紛都點了點頭說沒事兒。
這朱煒還蹦了幾下,然后說道:“你看吧,柴叔,是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暖和和的,一點都不冷了。”
此時,他們額頭上的血點已經不見了。
在他們身體機能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那血點就自己消失了。
“還好我救的及時,用道家正統陽氣驅散了你們體內的極陰之氣,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柴叔咳了咳說道。
“柴叔,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吧。”陳家麒趕緊勸道。
“你們沒事兒,我就放心了。”
“不好意思哈,柴叔,我們這次幫了倒忙,給你添麻煩了。”朱煒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道。
柴叔卻笑著回道:“你們愿意陪我出生入死,我已經很感動了。”
“柴叔,你先別說話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是啊,你現在身體比較虛弱......”
三人好心的勸慰幾句后,柴叔便聽從了勸言,不再多說什么,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盧大夫就端著一碗藥湯來了。
要說這藥湯確實是管用,柴叔喝下沒多久,就感覺身體的疼痛感漸漸的減輕,他的臉色也開始慢慢好轉,沒有了之前的虛弱之相。
看來這盧大夫確實有幾把刷子。
本來在敲這家醫館的門之前,他們還怕里面的大夫治不好柴叔,因為這盧大夫的醫館是剛開的,他們對他的醫術不夠了解。
現在看來,一切擔心都是多余的,這盧大夫不僅醫德好,就連醫術都是一流的。
柴叔喝下藥后,很快就睡去了,經過了一番激戰,他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加上疼痛感淡去了,他自然是可以安心入睡了。
那三人見此,也就放下了心來,他們和盧大夫告了別后,就出了醫館。
此時已是半夜了,見時候已經很晚了,朱煒與陳家麒便打算去時亦家湊活一晚上算了,因為時亦家離他們現在所處的方向較近。
時亦自然表示可以,于是,時亦便和他倆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第二天天亮,三人洗漱了一番后,就像往常一樣,去衙門里上工(上班)。
剛一進衙門,就被何捕頭一頓罵,說他們自由散漫,昨晚撤崗的時候都不回來報告一下。
當然了,這三個人也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當他說話是放屁。
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
要說這最大的麻煩,那就是昨晚又有人失蹤了,并且還是發生在縣衙的獄牢里,昨晚失蹤的是一個獄卒。
這次縣太爺黃為鳴是真的怒火沖天了,就差點沒把自家屋頂給掀了。
好家伙,這犯案者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到衙門的獄牢里犯案。
這黃為鳴向來就是性格暴躁且偏激之人,被這么一氣,直接就失去了理智,他下令將昨晚參與巡夜的所有捕快以及獄牢里的所有獄卒都統統各打二十大板。
如此一來,時亦他們三個屁股上的紅腫還沒消去,就又有一頓板子等著他們了,而且這次還是二十大板。
整整一上午,衙門的院子里都是痛叫一片,尤其是那些巡夜的捕快,舊傷加新傷,他們感覺屁股都要被打爛了,想站都站不起來了。
而那瘋子縣令還對何捕頭下了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命令,他命何捕頭必須在三天之內破案,不然的話,就扒了他的捕快服。
而何捕頭他當然知道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破案,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拒絕接受命令,并且也撂下了話,“老子早就不想干了,這破差事誰愿意干誰干去”。
他也早就受不了黃為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