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場休息，石梅梅、陸安芬她們都圍了過來，滔滔不絕的向戚黛發問：“你認識三班那個大塊頭？”

“你們在場上說了什么？”

“她們剛剛怎么站在那里讓你投球？”

“難道下半場我們還有機會贏？”

戚黛手有點兒脫力了，身體也累得不行，真心的不想說話也不想動，但比賽還沒完，同學們也是好意。

石梅梅蹭過來給她遞了瓶水，她喝了大半，才一一回道：“不認識，就問我能不能投三分，贏肯定是不可能贏的。”

“別不自信呀，我看好你們?！庇嗫∩腕w委也蹭了過來。

鄧旭霞連忙擺手：“別，千萬別看好我們。”說著她指了指五個替補。

幾個替補個個累的喘著大粗氣，臉蛋紅撲撲的，或叉腰或相互攙扶，腦門上的汗就跟淋雨似的刷刷往下淌，戚黛更是手臂脫力到快要抬不起來，石梅梅在旁邊一邊八卦一邊給她捏著。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幾個男生立馬變了話頭。

“是的，盡力就行了。”段林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別做勉強自己的事?！?

她們點點頭。

戚黛不知道什么算作勉強自己的事，但盡力去完成一場比賽是一件令人滿足及愉悅的事。

哪怕結果未必那么完美。

五班和三班最后比分，32：50。

五班覺得結果比期望中好，對幾個小替補噓寒問暖，拎衣捶背。

離場的時候陳童恩跟戚黛說：“跟你們幾個打球比跟其他班的打舒服多了?！?

戚黛是累的不行，雙手杵著膝蓋歇氣，笑說：“大概沒有壓力？”

陳童恩搖頭說不是，“你投球很準，9號彈跳力好，2號動作利落干脆，你們幾個比起正規的打的好，就是......”

“體力不行？”戚黛自動補上后面的話。

陳童恩補充說：“身高也不大夠?！?

戚黛被噎住，雖然她知道自己以后會長到一米六幾，但別人不知道，還總愛拿這個調侃人人。

陳童恩好像很高興，玩笑過后又問她：“以后有機會再一起玩？”

戚黛沒理由拒絕。

上輩子陳童恩高中的時候才跟她認識的，兩人同為藝考生，自然而然的就走的稍微近一些，后來又一起考了B市的大學，一起去國外進修，關系自然而然的親切起來，籃球也是跟她學的，泰拳也是一起學的，可以說對方是她上輩子最好的朋友也不為過。

所以這一輩子提前認識了也沒什么不好。

下一場是五班跟六班的比賽，場地換了，五班的人開始轉移陣地。

剛剛提前過來圍觀的幾個六班的人也跟著一起。

戚黛正在一邊替自己扇風一邊四處張望就聽見有人叫她。

她一回頭，一杯奶茶就抵到了眼前，戚黛條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張口就道：“我去，嚇死寶寶了。”

“噗?！睂Ψ絿娦Γ骸按_實是個寶寶?！?

順著拿奶茶的手延伸到臉，她有點無語。

陸偉嘉直接把奶茶遞到她手里：“既然是個寶寶就多喝點熱的，礦泉水太冰了，這個暖一點。”

“我......”

“看你瘦瘦小小的，沒想到你打籃球打得還挺好的。”陸偉嘉剛剛在場外看到的時候著實意外，特別是戚黛投球率高的嚇人。

戚黛：“......謝謝。”她就當成是夸獎吧。

“有機會一起打球？”陸偉嘉又問。

“額......”戚黛不想，跟陳童恩玩可以，跟陸偉嘉一起……

說不清為什么，就是不太想。

“五班跟六班的比賽快開始了吧？一起過去？”陸偉嘉從她的表情看出了拒絕，但不想從她的嘴里聽到回答，于是只能轉移話題。

戚黛回頭往之前徐遠山站的方向看了眼，那里已經換成了別人，于是她默認跟陸偉嘉一起往兩個班比賽場地去。

她不知道，其實比賽結束的時候徐遠山是想來找她說說話的，可她旁邊不斷有人一起說說笑笑，徐遠山就膽怯了。

因為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除了學習，他竟然不知道要跟戚黛聊什么。

就這么一猶豫，就看見陸偉嘉拿著杯奶茶過去了。

徐遠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足，從前他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可現在卻恨極了自己這幅模樣。

自卑、懦弱、孤僻、不合群。

站在人群中就會被淹沒。

沒有一個閃光點。

他沒有再圍觀籃球賽，而是一個人默默的回了教室。

戚黛在籃球場搜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徐遠山，回到班級隊伍的時候有點頹然，就連陸偉嘉什么時候又挪到她身邊也沒注意。

“你們班快贏了。”陸偉嘉說話的時候還用手碰了碰她手臂。

戚黛無意識的躲了下，倒也回神過來，看了眼比分，五班就多三個球而已。

站在旁邊的羅姝也道：“不一定，你們班說不定還沒發力?！?

陸偉嘉問：“戚黛覺得呢？”

戚黛誠實搖頭：“不知道?！?

兩個班實力差不多，這種時候只能看爆發力和運氣了。

“賭一把？”陸偉嘉又道。

戚黛偏頭看他，這人長得是真的很好，酷似混血的臉蛋，配上清爽的短發，又愛笑，標準的鄰家男孩，在剛剛情竇初開的年紀里很受小女生們歡迎。

顏控戚黛當然也愛他的顏，但僅僅是表面的欣賞，她感受不到那種面對徐遠山時的怦然心動，所以：“賭什么？”

陸偉嘉顯然早就想好了：“我輸了的話請你吃飯，你輸了的話下午來給我加油。”六班男生女生都進了半決賽。

聽起來好像不吃虧，但戚黛活了快三十年，盡管沒談過戀愛，小言還是看過不少的，在陸偉嘉期盼的眼神下，她冷靜回道：“不劃算?！?

陸偉嘉：“怎么會？”

戚黛有些犯愁的說：“跟你吃飯我得空出時間，給你加油我得逃課，所以，不劃算，不賭?！?

陸偉嘉：“......”完全無話可說。

旁邊的羅姝肩膀一聳一聳的，明顯憋著笑。

戚黛秉承死道友不死貧道，將羅姝拉了過來：“你倆賭吧，我有點餓了，去買點吃的。”說完逃也。

“??？”羅姝茫然了一瞬，看向陸偉嘉的時候臉蛋刷的紅成一片。

陸偉嘉也沒料到戚黛居然會這樣，看了一會兒戚黛遠去的背影才對著羅姝笑笑，轉頭繼續看比賽，至于是否看進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戚黛在食堂買了一根熱狗，就著陸偉嘉送的奶茶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食堂距離操場不遠，甚至視力好一點能看到球場上奔跑的身影是誰，于是戚黛就一直坐在這邊看向五班和六班的比賽場。

雖然有點枯燥，但耳邊沒人聒噪，偶爾走個神也能專心，戚黛覺得甚好。

等看到五班歡呼的時候，她也好心情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