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果然，老爹老媽和二叔、小叔三家人正對著一堆擺好的金器評頭論足。

“專家說了，這金不純。”小叔叼著煙卷，但是沒有點上。屋子里人多，而且都不愛抽煙，小叔只能叼著解解饞。

“不值錢么？我覺得挺像回事的。”二嬸將金鎖攥在手心不松開，“要是不值錢，跟老爺子說說我打個鐲子。”

“老爺子還沒發話，你要什么要。”二叔一把將金鎖從二嬸的手中奪過來，擺在了舒海夫婦面前。

“值錢啊，專家說清代時候金子的含量就是這樣的。”小叔拍打著金夜壺，“這一看就是宮里的東西，平常人哪有用金夜壺這么敗家的。”

舒海夫婦倒是沒有發表什么看法，作為一家中的老大，一定要做到表率作用，不能夠和兄弟們搶來搶去的，弄不好就把家搶散了。

不過，好在老小雖然吊兒郎當但是聽家里的話，就老二媳婦不是個明白的，也有老二管著。舒海心中對這些金器還是有些奇怪的，從來沒有聽老爺子說過，而且這些東西確實眼熟。

“爸給我們就給，不給我們也不要。”舒海咳了一聲，“誰家里急用錢就多拿點。”

“大哥，咱們可沒爭這個。我是說啊，留給小輩的不是。”二嬸笑呵呵地。

“那我就不客氣了。”舒聲正好進門，聽到了這句話，“可不就是給小輩準備的。”

“你一邊呆著去。”舒聲媽媽白了自家兒子一眼，“你的事一會兒算賬。”

舒聲很委屈啊，給小輩是爺爺說的啊。

不過舒聲媽媽馬上就笑逐顏開了，把舒聲拉到了一邊，“這幾個姑娘哪個是啊？”

“是什么？”舒聲一臉懵。

“別逗媽了，說說，哪個是我兒媳婦。”

“啥啊，我們剛認識啊。”舒聲大叫冤枉，“天雅在咱們家那么長時間您就給忘了啊。”

“你們不是分了么？”舒聲媽媽看那幾天兒子情緒低沉，心里有些怪心疼的，可盼著舒聲再找一個了。

“嘿嘿，放心吧，您兒媳婦就是天雅，沒有別人。您當初可是很滿意的嗷。”舒聲昂著頭，一臉自豪的樣子。

……

爺爺奶奶坐在了正屋的兩把椅子上，家里人分坐兩側，這是舒聲參加的第一次大型家庭會議。

街坊們擠在門外，舒顏帶著林瑯他們出去轉了，按照家里規矩，沒有成年的孩子可不能參與進來。三家孩子中，也就老大舒聲能有如此殊榮，二叔家的小妹還要過兩年。

“今天啊，討論一下這些東西怎么分。我和你媽都這個歲數了，也不缺錢花，東西都是你們的。”舒文泰抬頭看了一眼不知名的記者，“怎么樣，我上像么？”

記者比了個大拇指，說道：“老爺子很精神。”

舒文泰咧開嘴巴笑了，“你們也都整理整理，咱們還得上報紙呢。”

舒聲聽到這，趕緊側過臉去，怎么那么臊得慌呢？雖然理解老人第一次上報紙有些激動，但是……

“爸，要我說，我們現在都不缺錢，您就把東西分了。我們是當傳家寶，還是賣錢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小叔率先發言。

“我也贊成。”二嬸應和著。

“小明你也該娶個媳婦了。”舒海突然說著，“分了東西別亂花，房子什么的都置辦起來。”

小明是指三叔，舒明。

“哥，我一個人慣了。”小叔搪塞著，“不結婚外面的小姑娘都是老婆，結了婚就沒這么瀟灑了哦。”

舒聲捂著臉，低著頭，耳邊還響著相機的“咔咔”聲。

這事至于說得這么直白么？

不過自己必須站出來了，這些東西最好還是直接賣了。

“爺爺，我覺得……”

舒海卻將舒聲喝止住了，“舒聲你看著就行，別插話。”

舒聲低下頭去，沒當家就是沒有話語權。

舒聲只能對著舒文泰瘋狂眨著眼，讓老爺子心中毛毛的。

為啥發毛？因為這不是自家的啊。那只是舒文泰抱柴火的時候，看到地上插進去一根粗樹枝，想著拔出來，順便帶出來的。當時舒聲心中想著水鬼，心中慌得很，地上的樹枝就斜插著埋了進去。不過讓舒聲的[寒冰凜冽]和水鬼的一通禍禍之后，那埋東西的坑倒是不像是新埋得了。

而且也是老爺子自己不小心，鬧得滿城風雨，不然悶聲發大財不是很好？

“舒聲說得對，直接賣了。”舒文泰下定了決心。

舒海：舒聲說過什么嗎？

……

老爺子敲定了的主意，家里人也不能反對，現場就直接將那幾個看起來像模像樣的“收藏家”拉過來，看看價格。

雖然舒聲不怎么在意價格，但是長輩們都看得很重，舒聲也不想摻和，就出來了。

如果家里缺錢用了，舒聲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埋一波。

奶奶卻將他拉到了一邊，“小聲，我還沒跟你爺說，你爸他們也不知道。唉，也不知掉這金子是好是壞，我這幾天心老是懸著。”

挖出了金子，自然也有人想再碰碰運氣，他們懷疑舒文泰老頭家的黃金根本不是他們祖上的。

“要說吧，別人懷疑也不是毫無根據。前些年家里困難的時候，你爺爺做手術，家里都是四處借錢，那時候也沒有說有這些東西。”奶奶念叨著。

那還是90年代初，爺爺心臟有問題，沒有錢做手術，只能四處借，這事全村人都知道。那時候親戚借完了，就只能靠著街坊們搭把手。

“咱們前門大晚上的都被人挖了好幾次了，就說是早上填平了，可是誰看不出來啊。”

舒聲皺著眉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舒聲覺得不太可能是村里的人做的，但是這怎么管呢？

過了一會兒，魔頭領著全村的狗大搖大擺走到了正在前門檢查的舒聲的面前。

村里的狗狗不論大小，一應俱全，統一列隊。那些健壯的一瘸一拐的，平時就慫的更加低眉順眼。

舒聲拍了拍魔頭的腦袋，說道：“你是真的狗。”

魔頭：“汪汪汪汪！”（吾的主人，吾要做最不平凡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