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兵式準時開始,一排排的方隊接受審閱,整齊劃一的程度看得幾人嘆為觀止,“這也太齊了吧…真不知道他們訓練了多久。”
“看著很自豪。”云釉姬也贊嘆道。
“都帥爆了。”趙乙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之就是一個帥。
不知不覺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整場儀式也落下帷幕,心情激動的三人也平復了下情緒,姜瑜熙起身走向廚房,“午餐我準備差不多了,二十分鐘后開飯。”
午飯過后,激動之情總算是逐漸消退。姜瑜熙在收拾完餐具后要盡快出門購買食材,來回兩個半小時的公交車程,外加上從別墅走到公交站點的距離,即使有趙乙驍的自行車能夠縮短時間,一趟下來也要將近三個小時。
“有午睡的習慣嗎?”趙乙驍此時正從冰箱中拿出一袋提子,順便提了一嘴。
“沒有,不過有時如果太困了,會趴在桌子上小憩半個小時,怎么了?”云釉姬則是自己拿著水果刀在削蘋果皮。
“我一般下午是不午睡的,怕晚上睡不好,所以困了就去打打鼓,主要是怕你午睡后吵到你。另外冰箱里還有其他水果,想吃就自己拿。”趙乙驍用剪刀把提子剪成一個個小段,仔細搓洗后裝盤端到茶幾上。
“我覺得還好,比我們那里的甜。”云釉姬削完蘋果,在單人沙發上抱膝而坐,一邊想事一邊失神地啃著蘋果。
“那我到樓上的游戲室里找素材了,上午錄的素材我還沒想好配什么視頻,頭疼啊。”趙乙驍確實為此發愁,他給自己定下的底線就是高質量的剪輯,不可避免的導致更新間隔長,以至于粉絲都調侃他的昵稱,完全就是因為看小姐姐跳舞而忘記正事。
云釉姬的眼睛有了焦距,她隱晦的盯著趙乙驍一秒,然后穿上拖鞋走到趙乙驍前面,“幫我拿些東西到瑜伽室里,正好沒什么事情要做,就當練手了。”
他們來到云釉姬的屋內,和剛裝修時沒什么差別,一如既往干凈整潔,只是在書桌上發現了很多顏料,旁邊還有一個小型畫架,“你是美術專業的?這些東西可都不便宜。”
“你也會畫?”
“看我像是會的樣子嗎?只是認識不少的美術生,包括我表姐都是美術生,所以勉強能分辨相關的東西。我有時做視頻時還想著,自己要是美術生肯定會有更多的想法可以實現。”趙乙驍的語氣中能聽出一絲的遺憾。
“哦。”云釉姬的心里卻有著一絲慶幸,不過轉頭就否定道:“我不是美術生,繪畫是我的…職業,這些東西都是我用自己的壓歲錢買的。”
趙乙驍聽出了其中的問題,但他沒有追問,而是拿好各類顏料、畫筆、紙張,然后抱著畫架出了門,“我放在窗邊,沒意見吧?”
“嗯。”
來到瑜伽室,外面的陽光只照到窗臺上,在窗邊作畫完全不刺眼。趙乙驍放下畫架,然后將各類東西一一擺好,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人。
“你打算畫什么?”待云釉姬在畫架前坐好,趙乙驍站在一旁問。
“既然是為了給即興音樂配音,就畫我們使用的樂器,這個角度也剛剛好。”云釉姬調整這畫架的擺放,“需要上色嗎?”
趙乙驍一拍手,“我知道用什么做素材了,你等一下。”不一會兒,他找來一個架子,然后上面安著一個小攝像機,“不用上色,這次拍你畫的過程,最好能畫上光影效果,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太長的話就算了,我另外再找素材。”
“三四個小時,但不會很精細。”
“沒關系,你開始吧。”
云釉姬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動筆,突然發現趙乙驍不知道什么時候找了一個瑜伽球,此時正趴在上面,“你這是干什么?”
“好久沒看人畫畫了。”趙乙驍也是直言不諱,“上次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都快想不起來了。”
云釉姬猶豫了一會,然后開始動筆,并且邊畫變問:“你表姐是美術生?她應該早就工作了吧。”
“她是我大伯家的女兒,比我大十一歲,今年都三十多了,以前她做研究生的時候看過她畫畫,我記得那時候是過年回老家,一大家子人窩在一個小平房內看電視,她抱個畫板畫雪景。”趙乙驍沒有隱瞞什么,似乎不認為眼前的房客是外人。
“那她現在做什么的?”
“室內設計,不過工作在香港那邊的外企里,今年過年我還見到了有可能是姐夫的人。說起來就來氣,每年見面都一直說以后絕不結婚,現在,真香。”
云釉姬的手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家里人應該很驕傲吧。”
“當然驕傲了,不過他們越是驕傲,我的壓力越大,哪怕是現在有錢了這份壓力也不會減小。”
“為什么?”
“我父親是兄弟三人,所有我有兩個姐姐,而我母親是姐妹三人外加一個弟弟,舅舅還沒結婚,所以這邊又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趙乙驍長長的嘆了一聲。
“明白,在大部分老一輩眼里你就是這一輩的獨苗。”云釉姬有些同情他,“那你的父母為什么還會支持你做自由職業?不應該先找一家看得過去的工作保底,然后再做打算嗎?”
“當然是我這兩年的做出了些成績啊,至少現在每個月能拿到的錢不比在企業差,只是代價有些慘重,現在還有一科電路掛著呢。”
“電路?”云釉姬詫異了,“你不是藝術類專業嗎?”
“呃…我其實是電氣類專業的學生。”趙乙驍這下尷尬了,“只是興趣不在專業上,利用在學校沒人管的這段時間稍微做出些成績。不過你說你不是美術生,那你是學什么的?音樂生?”
“不是,我學金融的。”云釉姬也有些尷尬,原來他們都是不務正業的“壞孩子”,只是趙乙驍已經小有起色,而她才剛起步。
“你為什么會把繪畫當成職業?你家里條件應該不差才對,金融行業有家人鋪路會好走很多吧?”趙乙驍記得剛才云釉姬說的話,他有些不能理解。
“父親家這邊有一個大伯,母親家…因為地震只剩下母親一個人了,大伯家有表姐表哥,我自己有個親哥,所以我是家里最小的,雖然不是男丁,但所有人在我上高中之前都很寵我。”
“不過在高二的時候,我無意之間聽到了父親的一次通話,內容大概就是幫我找婆家,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離‘聯姻’這個詞如此接近。”本來還有些拘束的云釉姬越說越平靜。
“所以你反抗了是嗎?”趙乙驍很自然的回應。
“我?沒有。”云釉姬筆不停、頭沒轉,一心二用的回答,“我的母親就是半聯姻性質的嫁給我父親,所以我很早就有了一點觀念。不過這次出現了一些意外,母親在知道這件事后,和父親吵了一架,也是從這里開始,我們家分成了兩派。”
趙乙驍突然感覺有些狗血,于是用略帶試探的語氣說:“看你現在的情況,應該還沒有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吧?”
“算是吧,父親和大伯一家是主張先讓我和那個人先接觸一下,母親、哥哥和爺爺奶奶支持我自己做決定,而最近我被檢查出了些病,所以向學校申請休學一年,這才能出來散散心。”
“那打算什么時候回去?總不能一直逃避。”
“拖一天算一天,總之不太想回去。”
趙乙驍輕輕地嘆了一聲,他沒再說什么,將瑜伽球放好,自己安靜的離開,云釉姬看上去像是沒受影響,仍舊輕描淡寫的畫著,但眼角懸而未落的液體出賣了她。
不一會,她還是擦了下眼角,扭頭看向窗外,“果然出來是對的…暫時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