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中考的時候。

沈墨那時候的成績依然很好，好的傲人。

那時候全校都覺得她會是中考狀元。

然而沈墨卻不是。

沈墨不是。

中考狀元被另一個學校的黑馬收入囊中。

那時候，校長特地去利用職權翻了沈墨的卷子成績。

數學，英語，政治，歷史，生物，地理，物理，化學…

都可以稱之為完美。

或許有瑕疵，但問題不大。

但是。

獨獨語文。

沈墨語文基礎題理解閱讀都做的很好。

但就是作文。

立意，乃至行文思路開頭。

都與老師課上講的不符合。

拋開應試教育，這是一片好作文，優秀的作文。

但是…

偏生這是考試。

應試教育。

無數學子的悲哀。

沈墨依然可以清楚記得，那年的中考題目是。

一路繁花。

感謝有你。

沈墨記得當初的心情。

她認真審題之后，知道如若是要得高分，必須是歌頌那些應試教育允許歌頌的人。

父親，母親，清潔工，警察……

任何對她人生有幫助的人。

但是獨獨不能，獨獨不能，是墨沈。

但是沈墨還是選擇了寫墨沈。

懷著女孩子特有的小心思。

卑微羞澀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情。

作文在立意之上就敗了。

更別提，由于沈墨的心思，整片文章寫的小心謹慎，開頭更是不知所云。

閱卷老師如不是看在一手好字上面，分怕是會更低。

但是，沈墨不悔。

那天，成績下來。

沈墨倒是沒有多驚訝。

沒有什么好驚訝的。

她清楚。

那一天。

畢業典禮之后。

沈墨在操場上等墨沈。

墨沈被老師叫走了。

沈墨也沒有多想。

應該是對墨沈的一些交代。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是自己的事情。

那一天，學校操場熱熱鬧鬧，都是沈墨的同學。

有見過的，沒見過的。

記得的，面生的。

人漸漸少了。

墨沈才回來，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沈沈。”

沈墨雖然感覺墨沈有些異樣，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嗯？”

墨沈抱住她。

就跟之前那個擁抱一樣。

沈墨鼻腔里滿是墨沈的氣味。

“沈沈，你好傻。”

沈墨沒有說話。

“那是中考啊，你寫那種東西……”

“你不必這樣。”

墨沈說道。

墨沈聲音有些悶。

沈墨沒有說話。

中考？中考又能怎么樣。

對于沈墨來說不過一句我愿意。

不過沈墨到底還是有些慍怒。

把自己的小心思，就這么盡數展現在墨沈面前。

沈墨不動聲色。

墨摟得她越發緊了。

沈墨由著他抱著，也不說話。

任憑周圍多少人對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終于的，墨沈松了手。

墨沈那時候已經開始發育，身高竄的很快，一下子的，當初還到墨沈耳邊的沈墨，只能到他肩膀那邊了。

墨沈揉了揉她的頭。

極盡親昵：“別那么傻了，中考啊沈沈。你這樣做多不值得。”

沈墨抿唇。

什么才叫值得？

什么才叫不值得？

沈墨想要為自己辯駁：“可是，我依然考上了b市一中。”

墨沈看了她一會。

“沈沈。”

墨沈低聲道：“第一是不一樣的。你值得最好的。”

沈墨的心弦被觸動了。

你值得最好的。

沈墨斂了眸子，思緒回籠。

“媽媽。”

沈墨覺得嘴巴忽然的有些干，喝了一口水。

“我有個朋友。”

沈母抬眸看了眼時間。

沈墨有點緊張。

“他，請我參演電影，我答應了。”

沈墨說到最后，倒是輕松了。

不過說完了，反而不自覺緊張。

沈母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沈母才嘆了口氣：“沈沈。等會跟你談這個。”

沈墨乖巧的應道：“好。”

沈母掛了電話。

沈墨看著手機，不知在想什么。

沈墨后面也沒有給墨沈打電話過去。

不過差不多九點左右的時候，趙明然來電話了。

“沈沈！”

趙明然一如既往的活潑。

沈墨嘴角不自覺上揚：“嗯。”

趙明然眉眼彎彎：“墨沈到了吧？”

沈墨故意拉低聲音：“原來你早就知道啊？還不跟我說？”

趙明然聲音低了下來，十分可憐：“不怨我，墨沈不讓說，他想給你驚喜…”

沈墨哼了一聲，算是翻篇了。

“沈沈，圣誕快樂！”

沈墨笑了：“你也是。”

趙明然連連應了幾聲：“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我禮物都給你準備好了…”

沈墨柔聲道：“快了，畢竟十二月了，國內也要過年了，估計就這幾日的事情。”

“真好啊。你不要偏偏挑元旦回來，到時候沒辦法第一時間見你了。”

“盡量吧。”

沈墨從不允諾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因而只是模糊回答。

“哦。”

趙明然也是知道好友的性子，因而不免失落。

“沈沈。”趙明然喚道。

“嗯。”

“我一直忘了跟你說來著，墨沈最近成績一下子就竄上去了。比我還厲害了…”

趙明然嘟囔道：“你再不回來說不定到時候墨沈都能超過你了…”

沈墨笑了笑，并不在意。

墨沈有那個實力，這是他應得的。

沈墨眸子里劃過一絲茫然，那她呢？

她的路又應該是怎么樣的？

“沈沈。”

趙明然又叫了一聲。

“怎么了？”

趙明然撇撇嘴：“跟我聊個天都不認真，你不愛我了…”

趙明然老是把愛不愛掛嘴上，明明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愛。

“沒。”沈墨簡言意駭的答道。

趙明然也覺得自己這樣子有點損形象，清咳了一聲。

“對了，方景說他要去a國拍廣告哎。”

沈墨對方景的事情是半點都不感興趣，但看好友那么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但是趙明然接下來說的話就讓她相當有興趣了。

“而且，方景說他下半年，不不，是來年的上半年會在a國接部電影。”

沈墨腦子里面下意識想到自己答應奧維爾的那部電影，說起來，她現在還不知道劇本名字。

她稍微提起了一些興趣：“什么電影啊？”

趙明然搖搖頭：“不知道，他都不告訴我。”

趙明然語氣里面略有埋怨。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應該恭喜他，畢竟這是他邁進好萊塢的一大步。”

沈墨扯出一抹笑：“幫我恭喜他吧。”

趙明然也算是明白了沈墨對方景排斥的態度，不禁疑惑，她向來直爽，也就直接問出了口：“沈沈，你好像很討厭方景啊？是不是？”

沈墨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