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瞪圓雙眼：“啊？”

方槐若無其事聳聳肩說：“所以我家中午也沒得飯吃……”

落落眼神鄙夷說：“現(xiàn)在不是吃不吃飯的問題。阿姨有小寶寶了你都不緊張的嗎？”

“為什么要緊張？我媽有我爸，再說不是不確定嗎，醫(yī)院檢查后才能確定。”方槐呵呵笑到。

“你要有弟弟妹妹的誒，要做哥哥了，真好。”落落不無羨慕說。他們這一代人大多獨生子女，享受父母獨一份的愛。不說寂寞與否，有兄弟姐妹總感覺回很熱鬧。讓落落向往。

“我不一直在做你哥哥嗎？”方槐揶揄。

“不一樣的嘛。”落落噌怪道：“跟你的血脈一樣的，是嫡親…從此你又多了一個家人…”

聊了會有的沒的，落落回房間收拾，方槐也會自己家了。

十點左右，谷芳蘇嬈倩到了。三人合力，很快把所有作業(yè)完成——因為月考的成功，老師們給7班布置的作業(yè)都不多，大多是預習內容。

落落看看時鐘，十二點多了，肚子有些餓。她說：“我們出去吃飯吧。”

兩人答應，討論吃什么的時候，落落跟她們說：“你們在我家等幾分鐘我等下就回來。”

兩人還沒答應，落落就風風火火竄出門。兩人無奈對視一眼，這孩子總一驚一乍的，她們快習慣了。

果然沒幾分鐘，落落回來了，帶著方槐。

方槐在門外跟她們打招呼，沒進屋里。

谷芳和蘇嬈倩吃了一驚，隨后釋然：本來就是鄰居，在這里出現(xiàn)很正常。

落落說：“出來吧，方槐和我們一起去吃飯。”

路上，落落絮絮叨叨：“本來還想讓老媽做大餐款待你們呢，誰知她外出了……方槐媽媽也不在家，蹭不了飯，只好委屈咱們啦，在外邊粗茶淡飯……”

幾個女生笑作一團，方槐離她們身后幾步遠，也笑瞇瞇的，心情愉快。

國慶期間，無論是大飯店還是蒼蠅小館都很多人，他們轉了許久，終于找到一間還有位置的小店面。

說是還有位置，其實得跟陌生人拼桌。不過落落她們不介意，肚子太餓了，拼桌就拼桌吧，能吃上飯就行。

跟他們拼桌的是個帶著小娃娃的老年婦人。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可能身體不舒服，正在婦人懷里睡覺。老人點了一碟干炒牛河，自己一個吃得稀里嘩啦。

相繼點了菜，等上菜的空擋，落落他們聊天打發(fā)時間。

蘇嬈倩悄悄湊到落落耳畔說：“落落，你有沒有感覺對面那個…有些不對勁。”她神色有些憂慮，總感覺有不和諧的地方，又說不上來。

落落仔細觀察起來：帶著小娃娃的老奶奶很常見，小孩子粉雕玉琢惹人可愛也很常見……

突然，落落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小孩在老人懷里一動不動，除了他小肚子呼吸起伏外，沒有絲毫動靜。兩人的衣著也很有問題，老人隨打扮整潔干凈，穿的衣服卻能看出來洗的發(fā)白。相愛身上的小衣服確實一看就知道根貴，似乎還是在電視上買過廣告的品牌……

落落心里隱約有個想法，又被自己打消：如果老人是那種苦什么不能哭孩子的人，那衣著相差這么大就能解釋清楚了…

心中忐忑，她扯扯方槐衣角，讓他湊過來，對他說了自己的想法和擔憂。

方槐琢磨了下，抬頭看看四周，然后才小聲湊近落落說：“你們穩(wěn)住她，別讓她跑了。我去找店老板。”說著若無其事站起來，嚷嚷著向收銀臺去：“菜怎么還沒上！餓死了，我過去催一下。”

谷芳不明所以，看到落落個方槐剛剛稍顯親密的舉動，眼神曖昧的挑挑眉，正準備揶揄幾句。

落落沒心思搭理她，她調整了下臉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緊張，她說：“老太太您好，這是您孫子嗎？好可愛呀。是男孩還是女孩？”

老人正埋頭吃她那一碟份量驚人的牛河，聞言抬起臉來。上了年紀的老人，滿臉溝壑皺紋，眉毛淡得幾乎看不見，讓人瞧上去說不出的陰狠兇悍。

她瞅落落三人一眼，沒出聲繼續(xù)吃自己的。

落落被老人剛剛一眼看得慌了神，嚇得忘記要說什么。

蘇嬈倩握握她的手示意安慰，她轉頭，小聲跟谷芳解釋了原因。她本來不想在老人面前做太多鬼鬼祟祟的事情的，但落落看起來是被嚇到了，自己不善言辭，谷芳膽子大些，應該能不引起她警覺的情況下問出點什么。

谷芳了解了情況，她不動聲色觀察了幾秒。然后開口：“老太太，你孫子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落落和谷芳一驚，這不打草驚蛇，告訴她我們已經(jīng)發(fā)覺不對了嗎？

老人抬頭，她自然用那陰鷙的眼神瞅她們三人，不過這次沒有沉默，而是解釋說：“他病了。”

落落和蘇嬈倩剛松口氣，谷芳又開口：“生病了？真可憐！小孩生病可大可小啊，得趕緊送醫(yī)院啊。”她語氣焦急，像生病的是她的孩子似的。

“不用不用，普通感冒，已經(jīng)吃過藥了。”老人擺擺手，不耐煩谷芳的熱心。

“這樣啊…”谷芳本來打算說什么，余光中看到方槐帶著一個中年男人正向她們靠近，她心中一定。和落落她們交換了個眼神，三人站了起來。依然是膽子最大的谷芳開口說：“老太太，感冒也可大可小，不可以馬虎。可不能怕花錢就不上醫(yī)院啊”

老太太看她們舉動，一個激靈站起來就要往外跑。可惜小飯店就這么點大，此時人來人往，她抱著個小孩根本走不動。

這時方槐帶著店老板趕到了，谷芳率先說：“這孩子生病了，昏迷不醒可嚴重了，可老太太怕花錢不愿意送醫(yī)院…”裝模作樣憂心忡忡看著小娃娃，仿佛真的在擔心他病情。

店老板對幾個女孩點點頭，對老人說：“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了，您在咱們店吃飯就是咱們的客人，客人有麻煩咱義無反顧幫忙，醫(yī)藥費我先墊付，咱先把孩子照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