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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韓家二少爺

李月嬋在韓家的身份很尷尬,她不是韓蕓娘正兒八經的小姑子,只不過是李家一個旁支家的女兒,因著父母雙亡,所以才寄住在李家的,她家里還不如韓家來的富庶,雖然在李家也算見過世面了,但骨子里卻還是透著股小家子氣。

若不是因著李家老夫人還算疼惜她,韓蕓娘才不愿意帶著她回自己娘家來呢,更何況她心里竟然惦念著自己的寶貝弟弟,妄想嫁進韓家當大少夫人,這怎么行!

娘兩個因著這個心里對李月嬋都有些隔閡,可是李月嬋卻像看不明白似的窮追猛打,嚇得韓宸最近都不敢回家了,只在學里住著,好容易今天回來了,家里也沒人敢告訴給她。

“母親,今兒我帶著月嬋去逛園子,發現那片桃花開的極好了,就折了幾枝來給您插瓶。”韓蕓娘走到孫氏身邊歪著身子抱著她的胳膊靠在她身上,略帶撒嬌的語氣說道,“您這兩天總是咳嗽,等會兒該請個大夫來瞧瞧,開幾服藥吃吃才好。”

孫氏先笑著拍拍她的手,繼而皺眉道:“我這病哪是吃藥就能好的,若沒有那逆子,我怕是早就好了。”

“母親是說二弟?”韓蕓娘坐正了問道。

“可不是,當初若不是你父親想著他可憐,我哪里會把他放在跟前養著,現在也不會被他氣死了。”孫氏皺眉嘆氣。韓老爺子女雖多,但也只得了兩個兒子,二兒子韓瑀是姨娘生的,但他親娘卻早早的就沒了,五歲的時候就跟著孫氏了。

見兩人都皺了眉,李月嬋忙開解道:“夫人莫氣,二少爺遲早會明白您對他的好的,以后會孝順您的,一瞧夫人您就是個有福氣的,以后啊,就等著享兒孫的福吧。”

孫氏一向愛聽吉利話,李月嬋又慣會如此,倒也討了孫氏的喜,她正想再說兩句討巧,偏韓瑀此時回來了。

腳步趔趄,手里還拿著一個酒壺,一身湖藍色織錦的長衫已經皺的不成樣子,嘴里念叨著:“再來再來,爺就不信比不過你們,爺的酒量大著呢。”一會又伸手攬了一個丫鬟調笑:“美人兒,爺有的是錢,只要你肯陪爺過一夜,嗝……”

孫氏氣的臉色都發白了,氣的直喊人:“把這個逆子給我趕出去,把他弄回自己院子里去,別再讓我看見。”緊接著就有幾個粗壯的婆子半推半哄的把人給弄走了。

韓瑀的院子在外院,緊靠著韓宸的清風閣,經過那里的時候,眼睛突然一亮,也不用人扶著,徑直就站直身子往里走,一把拉住從清風閣走出來的蘇瑾問道:“你來做什么?”

蘇瑾瞥他一眼,把自己的袖子從他手里扯出來,皺眉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韓瑀嘿嘿笑著撓了撓后腦勺,又問:“你來找我大哥做什么?”

因為跟他也是熟的,蘇瑾便簡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加了句:“我已經央了你大哥幫忙了,他答應去朱家找朱祈談談。”

“哼!談什么?跟他說什么之乎者也?”韓瑀不屑的瞪了清風閣一眼,“我這個大哥除了這個什么也不會,那朱祈是什么樣的人?哪里會聽他這些,上一次還不是看在兩家的情分上,這一次哪里還有那么好的運氣!”

這倒也是,蘇瑾皺了眉,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著不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這邊,萬一真的像他說得如此,那到時候再想辦法也是來不及了的。

韓瑀立刻跟了上去,一副狗皮膏藥的架勢,看得身后的小廝直搖頭,這個小姑娘慘了,被他們二少爺看上了還能有個好!

“你求我,求我我就幫你!”韓瑀自信的甩了甩額前的碎發,又拍了拍胸脯,一副豪氣云天的架勢,“再沒有人比得上我了解朱祈那小子的了,只要你求我,我一定把事給你辦成了。”

“你?”蘇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撇嘴,“算了,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

韓瑀快步擋在她面前,大有你不求我我就不讓你走了的意思,蘇瑾嘆氣,“我這會子沒心思跟你鬧,你快讓開,我還有事呢。”伸手推了一把,韓瑀卻紋絲不動,又嘆氣,“好,我問你,你打算怎么擺平朱祈?”

“這事你就不用管了,只等著看就是了。”

也許他真的有辦法?蘇瑾心思動了一下,看他這么自信的樣子,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用手把臉頰往上一推,推出假笑來,“求你了。”

韓瑀斜了她一眼,卻沒再拿喬,反而很認真的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給你辦好。”末了突然笑著撫了撫額頭,“我喝多了,頭疼的很,就不送你了,先回去睡了。”

“你喝多了?”蘇瑾沒好氣,“那你剛不是騙我的吧?不是隨口說說的吧?”

韓瑀卻只是笑,轉身喊兩個小廝“小兔崽子們,沒看見二爺我喝醉了嗎?也不來扶著點!”說完便有兩個小廝小跑著過來扶他走開了,氣得蘇瑾站在原地跺腳。

轉過一天,難得的下起了小雨,都說春雨貴如油,蘇文山見了也不發愁自家的生意,反而笑呵呵的跟孩子們說地里的莊稼該歡喜了,這有些日子沒下雨了。

雨絲細細的,隨著微風斜斜的落在地上,慢慢的濕潤浸透了土地,蘇家的院子是用青磚鋪就的,就算下雨也不會覺得泥濘難走。

柳氏手里抓著一把南瓜子斜靠在門前邊吐著瓜子皮邊跟在門前坐著的大女兒聊天,蘇棠正在繡帕子,淡紫的布面上一朵粉紅色的海棠花,她的繡活好,繡的活靈活現的。

每當吃南瓜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把南瓜子洗凈曬在窗臺上,曬干了后好當做零食吃,尤其是閑著的婦人們,出門總愛抓上這么一把邊吃邊悠閑的拉著家長里短;孩子們還差些,畢竟這南瓜子比不上糖果香甜,還有些奇怪的味道。

蘇瑾撐著油紙傘站在門外的細雨里看著她娘手里的南瓜子,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柳樹村的后山上看見的向日葵,那向日葵是野生的,她掰開來看過,葵花籽卻是不少。

要是能種植向日葵的話,也是一個發家致富的路子,這向日葵渾身都是寶,尤其是葵花籽,炒制出來肯定會有賺頭的。柳毅和柳強因著這幾天下雨生意少,回家去了,等他們回來了倒是可以問問看,看看柳家村和百里村有沒有賣地的,她想買地大面積的種向日葵。

突然門被拍的‘嘭嘭’響,蘇瑾要去開門,卻被柳氏喊住,她警惕的看了后門一眼,立刻做決定道:“你去前面看鋪子,讓你爹來開門。”

蘇瑾不解,“娘,不就是開個門嗎?還要非讓爹來,我去就成了。”

柳氏搖頭,“若是來買包子的客人,定然是去前面鋪子的;要是左右鄰居,哪里會下這么大力的拍門,你沒聽見外面還有吵嚷聲嘛,快去叫你爹去。”說著把手里的南瓜子一丟,推了她一把,讓她快去,又吆喝其他兩個女兒快些進屋去。自己則往前頭鋪子走,剛走了幾步,就看見蘇文山大步從鋪子里回來了,臉色凝重的看她,“怎么回事?”

此時門被拍的更響了,柳氏緊張的看了那里一眼,蘇文山把她往身后一扯,自己前去開門。門被打開,外面的人一怔,隨即熱鬧起來,該吹響的吹響,該敲鑼的敲鑼,引得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

朱祈穿著大紅的新郎服,胸前還配著一朵大紅花,一臉的喜氣洋洋。看見蘇文山就彎腰拱手,口稱:“岳丈大人,小婿有禮了。”

蘇文山被驚的倒退了兩步,被柳氏扶了一把才穩住身形,厲聲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何時成了你的岳丈?我的女兒都還未嫁,連人家也沒有說,你休要來敗壞我女兒的名聲!”

“怎么沒有,你家大女兒和我可是早就私定了終身的,不信你瞧這個,看看是不是你家女兒的。”朱祈嬉皮笑臉的從懷里取出一方絲帕,淡紫的布面上一朵粉紅色的海棠花,細細的雨絲落在上面,滾成一顆雨珠。

看見這個,兩人心里都是一愣,這帕子是棠兒的不錯,可是她的帕子什么時候落到了外面了?若真是她遺落的,也會回家來說一聲的,畢竟這個時代女子的東西是不能隨便給人的,更何況是陌生的男子呢。

“這不是我大姐給的。”蘇瑾不知何時出現在父母身后,她后面站著的是滿面寒霜的蘇霜,她手緊緊的按著腰間的鞭子,雙眼死死的盯著朱祈,那神色是恨不得把他撕爛似的。

柳氏湊到小女兒身邊低聲問道:“你知道怎么回事?”

蘇瑾搖頭氣呼呼的,“我不知道,可大姐是不可能把帕子給這個混球的,就算是丟了的話,她也一定會回來跟您說一句的不是?”

可不是嘛!柳氏恨不得要咬碎了一口牙,這朱祈不知道從哪里得了她棠兒的手帕,這是要敗壞她的名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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