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公司只記錄什么時候、給誰發了短信,并不記錄客戶的短信內容,這一點謝智早就知道。其實他根本不關心短信的具體內容,只關心齊泰給誰發了短信。
紀文海報的那個號碼,正是天天給謝智發勒索短信的那個。齊泰的手機已經被澆壞了,想聯系劫匪,只能通過謝智的手機。
雖然劫匪可能還有別的常用號碼,但是齊泰手機壞了,而謝智手機里顯然不會有那些號碼。這年頭,誰還會去死記硬背電話號碼。
所以,拿了謝智手機的齊泰,只能給那個天天發勒索短信的號碼回一個信息。雖不知道什么內容,無非是提醒他們小心警察的追捕。
只要他發信息,就足以證明他和劫匪存在勾結,又間接證明,齊泰、德婆婆、劫匪,本就是一伙人。
二百萬現金的誘餌,極有可能將他們吸引到蛇山。蛇山荒無人煙,雖利于他們行不法事,也利于大規模的圍山抓捕,他們費勁心機選擇的便宜之地,反而成了困住他們陷阱。
這是最后的機會,又是最好的機會,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謝智掏出一瓶眼藥水,往右眼滴了滴。今晚會用到超能力,他頻繁操縱眼睛,眼部肌肉會很累的。
車繼續往前開,到了沒有路燈的路段,謝智開了大燈,山路彎彎曲曲,只能照到拐彎處。車窗開著,能聽到路邊草叢不住的蛐蛐聲,遠處傳來凄厲的山梟鳴叫。
山路盡頭是個停車場,說白了就是一片空的泥地。他們在那里下了車,向上還得爬一段山路。謝智自己拎一個箱子,扔給齊泰一個,示意他在前面帶路。
今天已經是農歷的月底,月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海邊空氣好,又沒有光污染,只見漫天的繁星。他倆深一腳淺一腳,沿著石板小路向上爬。
謝智問:“德婆婆在上面?”
“應該是吧。”
“荒山野嶺的,怎么老搞得那么瘆人。”
“聽說上面有一個房子。”
謝智驚道:“又是廟?昨天那一下子,我可有心理陰影了。”
估計是到了自己的主場,齊泰有恃無恐了,他“嗤”地一聲笑,反問道:“你還有心理陰影?”
謝智繼續插科打諢:“你不知道,我膽小。”說到這兒,他想起了齊泰在米國那個燒烤鋪里渾身發抖、神志不清的樣子。
“膽小就好辦。”齊泰小聲說。
“要不,你給我講個鬼故事,壯壯膽?”
“日了,你可別。”
……
山頂是一片平地,有一個院子、三間瓦房,估計是哪個有錢人修建的度假小院,里面傳來“嗵、嗵、嗵”家用發電機的聲音。
這種小院的主人,一般只在閑的季節來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其余時候都是將院子出租。想來這段時間的租客正是德婆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子,粉色衣裙,面戴薄紗,只能看見額頭、眉眼。
謝智控制特異功能去看,本來還算清晰的上半邊臉竟然看不清了。這意味著,就這露出的半邊臉也不是德婆婆的本來面目;同時,這也證明德婆婆是個幻術高手。
之前童小琳說過,幻術高手可以用虛擬東西當媒介,催眠人,使之忘記超能力。
很有可能,德婆婆、劫匪、還有眼前的女子是同一個人。
本來謝智并沒有100%的把握將敵人一網打盡,這下看來好像是過慮了。
等進了屋,她倒是沒有表現得急不可耐,而是坐到主座上大方說:“二位倒是信人,大老遠深夜趕來。”
齊泰也在謝智旁邊坐下,將箱子擺到方桌上,鼓搗了半天,卻打不開。
“倆箱子密碼不一樣。”謝智抿著嘴笑了,又隨手把自己拿的箱子端到桌子上,咔吧打開,里面紅紅的票子閃得人眼花。
齊泰伸手要過來接,謝智卻直接將箱蓋合上,放回自己腳下。
謝智轉身向德婆婆說:“錢我是帶過來了,不過你得先給我們看病。”
“咯,咯咯,”她笑了起來,大眼睛忽閃忽閃,清脆的聲音渾然不似中年人:“那當然,你們倆誰先?”
謝智指向齊泰:“先給我兄弟看。”說完向齊泰一仰頭,示意他向前。
齊泰先是錯愕地看了看謝智,裝出幾分感激的模樣,然后扭扭捏捏走到廳里正中。
等齊泰走到廳里,謝智才松了口氣,齊泰功夫那么好,一直在自己身邊坐著,搞得他內心一直緊張得很。
等齊泰站定,德婆婆拿手絹在齊泰眼前輕輕一晃便走開。
謝智奇道:“這就好了?”
德婆婆笑了笑沒說話,齊泰卻使勁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了。
謝智心里好笑,本想找幾張撲克讓他試一試,想想算了,沒必要強人所難,只是說:“下一個給我看。”雖然這么說,他卻沒起身,大大咧咧地等德婆婆過來。
她也笑著,扭著腰往謝智這邊走:“你跟他的情況不一樣,得換一種治法。”說著,便要拿手指往謝智臉上撫摸。
她剛觸碰到謝智的臉,便忽然尖叫一聲往后退。
自從進了屋,謝智等的便是這一刻,等到她來到自己一臂之內,謝智便可以忽然出手,將她拿下。遺憾的是,德婆婆也不是普通人,面對著巨額現金的誘惑,也依然沒有失了警惕。
謝智這一招“飛燕銜泥”本想捉住她的手腕,沒想到只是抓住一團風;而左手跟上的殺招——“大擂鐘”也落到了空處,只是將她的面紗扯了下來。
沒等謝智收招,齊泰向他偷襲的“十字腿”已經攻了過來。
不過謝智好像事先知道了似的,“大擂鐘”招式不停,左臂帶動身子一翻,整個人便換到另外一個椅子上坐好。又伸手撈起剛才放在地上的錢箱子,將其豎在身前,擋住了齊泰的下一招“寸腿”。
齊泰也不貪功,用腳一勾,便將桌上另一個沒開封箱子勾了過去。
齊泰這一腿力量很大,謝智拿錢箱擋了他的“寸腿”,連人帶椅子在地上滑了數米,一直到頂著墻才停下。
等謝智背靠墻壁停下,才有空看德婆婆一眼。這一眼著實令他吃了一驚:“竟然是你!”
那個女子雙十年華,笑靨如花,不但前幾天剛與謝智見過,這七八天還闖進他夢里好幾回。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這個女子竟然是司文文。(怕你們打我,特將下一章第一句提到這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