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越來越激動，泛紅的眼眶回頭去看他，想要找尋那雙認可的眼睛。

可是……她卻依然只看到一張冷漠的臉，傲然得那熟悉的眉眼都讓她陌生，她聽見了心中有什么東西崩塌的聲音。

不需要了，有些話不需要再說出口了，有些答案不需要他親口告訴她了。

其實莫北唐是有過別樣的表情的，他怎么不明白？他又不是還未入社會的毛頭小子，不會不懂這樣的暗示，更不會比她更搞不清楚男女之情！但他覺得不可思議，他的妹妹竟然對他產生了感情？這是個多么可笑的笑話！

是不是親的都好，他們的關系本就不會變，也不應該變。

聽聽她自己說的話，簡直是瘋了！

莫北唐嘴角泛著冷笑，“我看你是燒糊涂了！”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么！”莫歡顏不肯聽他的，“我不是親生的，這不就夠了嗎？”

她的圓溜溜的如葡萄般的眼睛眨了眨，沁出了點點哀求，這樣的表情，以往是不可能在她臉上看到的，如今……

雖然到底是把她當親妹妹來疼的，但此情此景根本容不得他心軟，他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大川字，臉色愈加冷了起來，“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他沒有等她的哭嚷聲，自顧自地急切地要往下說：“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也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哥哥，總之在爸媽眼里，在別人眼里，我們的關系已經是不可逆了，這是其一，其二，我姑且當你是今天身體不適腦子不清醒，你要是想明白了就來找我，你要是還是堅持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但你可以胡鬧，我不會跟著你胡鬧，希望你明白。其三，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更不要去和別人說這樣的話，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丟臉！”

說完這些，他好像氣都捋不順了，頓了一頓，也不管她垂著腦袋是不是已經哭了，又連著道：“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早點睡吧，我走了。”

他說完就火急火燎地快步往外走了，真沒打算再管床上的人一下。

好一陣，莫歡顏才后知后覺他已經走了，她仰著皺巴的臉，望著那扇緊閉起來的門，滿是悵惘。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從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想要將自己的心意表明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

其實有時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那么懂他，至少在這樣的時刻，她也可以有機會猜不中結局。

然而，終歸是被她猜中了，幾乎絲毫無差。

他會不接受是她早就知道了的事情。所以她并沒有想要放棄，只是到了這一步，她真不知道該要怎么做了。

車內。

陸離會連他的醋都吃，這是蘇清甜沒有想到的，畢竟……這實在是一點都不可能的事情，實在是連一點可能都沒有。

她一字不漏地將那番話重復給他聽，末了又問他，是不是歡顏和他哥哥之間有什么矛盾，剛才屋內的低氣壓連她都感受到了。

陸離攤攤手，作勢要去開車，“他們兩兄妹的事，我知道才有鬼。”

她撇撇嘴，也不再說了。車里有些悶，她伸手去開窗，車速快，外面的風呼呼刮進來，堪比野獸，兇猛得要吃人。吹了一會，她又覺得冷起來，渾身打顫，沒等她動手，陸離先關了窗。

“吹了風舒服了？”

“唔……”她應聲，不知想到哪一處，突然道，“今年的秋天好像來得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