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因他的話而瑟縮了下，往更角落里躲了躲。

賀昭不耐煩了，電梯就那么大點，他伸手夠到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

入眼所見，卻讓賀昭瞳孔微縮——他從來不知道，只是一個多月不見，一個人的改變竟可以這么大，仿佛脫胎換骨。

以前的沈喬，雖說有些慫，可愛憎分明，即使敢怒不敢言，一雙眼睛在看不喜歡的人的時候，也亮得像是流火，看得出來是個性格獨立的漂亮妹子。

可眼下呢，她曾經黑白分明的杏眼霧蒙蒙的像是一直在下雨，他什么都沒說，她就已經鼻尖微紅，活像被嚇壞了的小動物。

若滿分一百，那么以前的沈喬最少能打98，屬于非常非常漂亮，但還算正常人的范疇。

而如今的沈喬，顏值分數明顯已經爆表，美得分外讓人有保護欲和……施虐欲。

以前的獨立堅強都仿佛煙消云散，唯剩羸弱，那種墮落的美讓人一眼就能聯想到許多暗面的微妙存在。

哭泣。

破壞。

困鎖。

連寵物都稱不上了，用玩物來形容最貼切。

賀昭捏著她下巴的手無意識用力，連聲音都跟著繃緊：“沈喬！”

他紈绔了二十幾年，自己不玩女人不代表身邊的人不玩。

恰恰相反，正是見識過太多玩出了火的例子，所以賀昭才對這種事情唯恐避之不及。

長時間的強壓，高壓，會致使一個人在短時間里精神高度緊繃，精神負荷不了從而開始神經衰弱。

而造成她不安的源頭只需要在她達到可以承受的臨界值的時候稍微耍一點小手段，他就會從罪魁禍首變成她的救贖。

和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一樣的道理。

賀渝這是把沈喬當做禁（和諧）臠在養！

這個認知讓賀昭整個胸腔疼得都快爆炸！

哪里還管得了什么不吃回頭草，什么不再理會沈喬的死活之類的自我警告。

電梯門開了，他一把攥住她手腕，一張臉沉得幾乎出水：“跟我走！”

沈喬掙扎：“你放開我，我已經辭職很久了！”

酒店大堂里的人不多，前臺聽他們語氣應該是認識的，也就沒有多管閑事，只好奇的盯著他們。

賀昭將她帶出酒店：“瞧瞧你混成了什么熊樣！沈喬，你再這樣下去，早晚被賀渝毀得干干凈凈！”

沈喬不肯上車，她好不容易才離開賀昭，她已經接近賀渝，她的任務進度現在是15/100，她快要完成任務了！

她好不容易才堅定下來的決心！

絕不能再一次因為賀昭的出現而動搖！

沈喬死死扒著車門不進去：“不要你管，我已經說過了，不管變成什么樣都是我自己選的路，和你沒有關系，我被毀還是被拯救，都是我自己選的！我自己選的！”

她才不要為了一個小世界里的不相干的人而毀了自己的任務。

賀昭對她再好又有什么用，他只存在在這個世界，他不能幫她恢復記憶，不能幫她回去現實世界，他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

沈喬抱著車門，幾乎哭出聲來……這個幾次三番擾亂她任務的男人真的太討厭了，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

她沒什么能報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