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喧了句佛號,抬了抬手示意我起來,這時候,旁邊帶我來的和尚,已經(jīng)從地上著我起來了,并且低聲在我耳邊說道:“施主,不必這樣,其實師父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你兩天了!”
我古怪的看他一眼,和尚表情認真,不像是匡我的,當下默默點頭。
這時候,那老僧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了旁邊的茅屋,我在那和尚的示意下跟了進去,等我進去后,和尚帶上了門,守在了門外。
屋里視線很暗,當中的地上只有兩個蒲團,麻草編制的那種,四面的灰白色的墻壁上,寫了一些梵文,我根本看不懂,瞄了一眼,就看著坐在蒲團上的老僧。
他端坐在那里,目光平時著我,微笑著讓我坐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他眼神平靜,我卻總有一種,靈魂被窺視的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學(xué)著他的樣子坐了下去,老僧悠然開口道:“小施主,你把身上的東西拿出來吧!”
我聞言趕忙將緊緊攥在手里的佛吊墜,恭敬的遞了過去,老僧伸手接過,兩根枯瘦的手指捏著,端視了下,然后看著我,問道:“小施主,說說你這幾天的遭遇吧!”
我沉默著整理了下思路,就把認識小雪之后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說了出來,只因牽扯到自己的性命,是以跟小雪那個女鬼姐姐上床的事情,也毫無隱瞞的講了。
老僧聽了默默點頭,絲毫沒有半點的驚訝,微瞇著眼沉吟了片刻,說道:“小施主也不必驚慌,佛說,世人多劫難,小施主這次的經(jīng)歷,也不過是一個考驗罷了!”
“考驗?”我皺著眉頭看著他。
老僧點點頭,張開五指看著躺在手心里的佛吊墜,此刻,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了一些輕柔,目光也滿是慈愛,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我靜靜的看著他,心里滿是疑惑,這東西這么邪性,怎么眼前的老和尚,卻拿著像個寶貝一樣?
一時間,茅屋里很是寂靜,我們倆誰都沒有說話,如此過了一會兒,老僧從佛吊墜收回視線,看著我說道,微微一笑說道:“小施主,你可知道這東西是何物?”
我搖搖頭:“不知道!”心里卻道:靠,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怎么這么古怪?
老僧瞥我一眼,有些正色的說道:“小施主想錯了,這寶物沒有你想的那么邪性,而是一件圣物!”
我啞然的看著他,心里不免有些惶然:我暈,他能看穿我的心思?
心里這么想,表面上我卻是疑惑的問道:“圣物,怎么會?”
老僧默然點頭,然后仰著頭好似想起了什么,思索了下,緩緩說道:“這東西本名為摩羅唔多米爾鉈耶。”見我神色迷糊,他解釋道:“用漢化說,就是奠魂玉!”
沒等我開口問,他手指輕輕的在吊墜上摩挲了下,又繼續(xù)道:“本物相傳,曾為地藏王的隨身飾物,后來輾轉(zhuǎn)到了鬼王判官的手上,在地府沾染了不少陰魂之氣,從而變得通靈。”
“也就是說,戴上它的人能看到……..”我趕忙接口,身上卻是真真的寒氣超外冒。
老僧點點頭,卻不看我,垂頭緊緊盯著手里的奠魂玉,又緩緩說道:“到后來,在宋末的時候,一位通靈法師在機緣巧合之后,從地府得到了它,鉆研了十載,又參悟了十載,才得無上法力,超度世人!”
老僧說著,悠悠嘆息了一聲,神色有些唏噓,又道:“后來時過境遷,這奠魂玉,幾經(jīng)輾轉(zhuǎn)流離,被一些達官顯赫收藏,只是他們不懂得這圣物的玄妙,最終都沒落得好下場,而這奠魂玉也被帶進了古墓,再難展露它的光華!”
我聽的一顆心砰砰的亂跳,想不到這不起眼的東西,還有這么大的來頭,只是這地藏,鬼王什么的,似乎太過神話了,仔細想想有些不切合實際。
轉(zhuǎn)念間,老僧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笑了笑,又接著說道:“后來一直到了清末,八國亂華之后,慈禧知道自己難逃生離病死,就召集天下靈士,幫她尋找固體養(yǎng)魂的寶物,是以,這蒙塵多年的奠魂玉,也隨著其他寶物,被找了出來。慈禧駕崩之后,當時宮廷御用法師,弘厄法師,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做了一場法事,將著奠魂玉和慈禧一并葬在了一處!”
我聽得一時有些著迷,不過到此處,還是忍不住笑道:“呵呵,那慈禧費了那么大勁兒,最后還不是找了些陪葬品?”
老僧搖搖頭:“不然,奠魂玉靈力非凡,第一個得到它的通靈法師,參悟之后,能推測天下大勢,眾生之命數(shù),只是后來人心過于貪婪,少了大徹大悟的靈根,所以這奠魂玉的靈性,很少被人參悟出來。”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道:“那后來呢?”
老僧深吸了口氣,緩了緩,說道:“那弘厄法師,也并非名副其實,知道奠魂玉的來歷,就利用奠魂玉,將慈禧的魂魄封在了地宮,這奠魂玉原本出自地府,是以上來索命的鬼差都要懼上三分,有了奠魂玉護佑,慈禧的魂魄變永不能輪回,陪著殉葬的宮女宦官不少,這么一來,也算是在地宮里,永享富貴了!”
聽到這兒,我只覺得后脊梁真真的發(fā)寒,不由自主的想象著一群游魂,在鬼氣森森的地宮隨處飄蕩,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隨后,我緩過神,疑惑的問道:“這么一來,從有些說法上來將,豈不是打破了六道平衡?”
老僧點點頭,有些贊許的看我一眼:“不錯,是以弘厄法師,在慈禧駕崩的第二年也隨著圓寂了。”
我打了一個顫,忍不住看了看他手里的奠魂玉,這哪里是寶物,分明就是個兇器,誰沾著誰倒霉。
老僧說了一會兒,似乎累了,瞇著眼腦袋垂在那里,我直坐的雙腿有些麻了,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急躁。
靠,著說了一大圈,自己的事情半點還沒提到呢,當下心里有些急,就探了探身子,小心翼翼的喊道:“大師?大師?”
老僧含混了應(yīng)了一聲,忽然抬起頭,直視著我,那雙眸子陡然射出的光芒,讓我心里一驚,身子本能的朝后仰去,差點摔倒。
老僧看我一眼,眼里的光芒收斂了些,表情溫和的說道:“善哉善哉,想必小施主也知道了這寶物的來歷了!”
我穩(wěn)定了下情緒,心里想罵來著,不過想著他視乎有查人心思的能力,當下強自是自己不亂想,點了點頭。
老僧笑了笑,將手里的佛吊墜,放在我面前的地上,看了看又說道:“這奠魂玉,再出世的時候,已經(jīng)是民國了,當時四方戰(zhàn)亂,導(dǎo)致民不聊生,一些百姓被逼急了,有些就上山落了草,做了山賊,只是當時大亂,哪有那么多的富人劫,所以很多的人,都做了盜賊。擋死分為官盜和民盜!憑著自己的能力,所盜竊的古墓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我提供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么說著說著就說起盜墓了?
正想著,老僧斜了我一眼,頓了下,繼續(xù)道:“那時候,我還是個小沙彌,跟著師傅四處云游,超度亡人,當時有一個軍閥,仗著財勢挖開了慈禧的地宮,將里面的財務(wù)洗掠一空,這奠魂玉也被帶了出來!”
我靜靜的聽著,心道肯定不妙。
果然,老僧說著,就嘆息了一聲,有些悲天憐人,然后道:“那軍閥不知里面鎖著慈禧亡魂,開墓的第三天,一家老小八十多口,全部被跑出來的亡魂索命,我和師傅趕到的時候,那軍閥已經(jīng)瘋傻,許是慈禧對他怨憤最大,才讓他變得生不如死!”
說著他又宣樂居佛號,似乎想起了當時的場景,沉寂了下,說道:“當時,在副官的幫助下,師傅幫著那軍閥的一家老小做了法事,然后超度了慈禧的魂魄進入六道輪回,這才平息了一場劫難!”
我恍然醒悟,這下要說道重點了,當下道:“所以,著奠魂玉這才到了大師的手里?”
老僧點點頭,表情木然,眼睛盯著窗外,悠悠的說道:“當時的副官,曾得那軍閥恩惠,見到那軍閥一家難免災(zāi)禍,很是心痛,是以對我?guī)煾底隽朔ㄊ轮蠛苁歉屑ぃ妥屛規(guī)煾堤釄蟪辏⑶遥獙⒐拍沟脕淼臇|西,分出一半送給師傅!”
臥槽!慈禧的地宮啊,寶藏肯定不少,只得一半也夠幾輩子吃用不盡了。
我歪歪的想著,卻聽老僧繼續(xù)說道:“師傅本就是四大皆空,不喜財物,最后見那奠魂玉帶著一些佛性,就只要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