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么？”白小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憋出這么一句話。

“哎呀，四姐姐你沒有見過他，等你見過他了你就會知道，先生有些話真的說的不對。”白小六忍不住為玄青辯解。

“你等等。”白小四阻止了白小六，“你說的人，是付云國國師玄青，是不是？”

白小六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想弄死你甚至都不用抬手指？”白小四忍不住心焦起來。

白小六卻依舊淡定，一臉崇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呀，他可厲害了。”

白小四覺得自己的小妹妹還沒有能夠充分明白自己究竟跟在什么樣的人身邊，不能理解自己身邊潛藏的危險有多么巨大，以至于到現在還渾渾噩噩的試圖去撩撥一只沉睡著的獅子，幾乎就是在鬼門關前不斷徘徊，拉都拉不回來。

白小四穩了穩心緒，繼續苦口婆心勸白小六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兩百年前付云國境內其實還有一座妖山，叫云鑼。”

白小六一臉茫然，這個名字她從未聽說過，先生沒有說過，長輩們也沒有提過。

白小四摸了摸白小六的臉，繼續道：“云鑼山還在，只是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徹頭徹尾的死山。我曾去看過一回，整座山感受不到一點點氣息，被徹底的封印起來，誰都沒法靠近。”

白小六震驚了。她去過辛鳳山，哪怕山的靈脈被斷，整座山沒了靈氣，也會有邪氣入侵，總不會什么都沒有。

況且那還是做妖山。

白小六在腦內代入了諸澤山，想象了一下如今郁郁蔥蔥充滿生機的諸澤山有朝一日變成一片焦枯的模樣，順利的把自己嚇的一個哆嗦，太可怕了。

“為什么會這樣？”白小六問。

白小四道：“妖星異動，云鑼山上沒有做好準備，妖族受到了影響，神智盡失，進而引發暴亂。聽說那一戰很是慘烈，司天監也傷亡慘重，但結果是整座云鑼山被剿滅，你那位國師下的令。”

白小六還處于震驚之中，尚未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白小四又補刀：“帶的頭沖鋒陷陣。”

白小六剛剛張開的嘴又默默閉攏了。

白小四安撫著白小六，平靜道：“我沒有看到那修羅場，但也不難想象，那蒼翠的云鑼山被血染紅是什么樣子。小六，那位國師，從來都不是什么慈悲的人，只要有威脅到凡人安危的可能，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滅它們。如果有一天，他覺得你有可能會傷害到那些凡人，他也一樣會殺了你的。”

白小六受的驚嚇不小，好半天才愣愣道：“我不會的。”

白小四笑了，笑的有點無奈又有點蒼涼，“你別看凡人不會法術，一副一折就斷的柔弱模樣，他們的心可黑可壞了。你沒有，可是他們可以說你有，可以污蔑你構陷你，只要他們不喜歡你，害怕你，就能想出無數種方法讓國師以為你有害人之心，你明白么？”

白小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長公主。

可是玄青一直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呀，不管是在宮里還是在國師府，玄青都是明明白白站在自己這邊的呀。

白小六神色黯然，低頭沉默了許久，輕聲吐了一句，“可我還是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