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駛過十字路口的貨車猛然甩尾，來不及躲閃的銀灰色私家車迎面撞了過來。

前擋風玻璃被擊得粉碎，飛濺開的碎片劃破了前排二人的喉嚨。

血如井噴。

滿目猩紅。

……

花夕顏捂著頭蹲下，突然涌進腦海的記憶讓她頭痛欲裂。

“顏顏乖，媽媽現在要去個很遠的地方……”

“我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聽外公的話，不要惹他生氣，知道嗎？”

“媽媽說的對，要好好聽聽姥爺的話！”

“別害怕，這是假血，拍電影呢！閉上眼睛睡一覺吧，醒來的時候就拍完了……”

“這個孩子患上了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如果不進行催眠治療，有很大的概率轉變成躁狂抑郁癥，這種病自殺率高達75％……”

“那你給老子廢什么話！？趕緊催眠治療啊！”

“催眠治療的原理是抹除她這段記憶，但催眠暫時還不是特別成熟的醫療技術，臨床治療的案例有限，不排除治療過程出現意外……”

“會危及生命么？”

“那倒是不會，只是會影響到她其他的記憶，畢竟記憶都是成組的，去掉某一環會直接影響到整體。”

“那你廢什么話，我只要她活著！”

……

“還是想不起來嗎？”蔣漸乾見她時而呆滯，時而面露痛苦之色，火上澆油道，“我已經調查過了，那輛車最開始的目標是夜弈坤那個老不死的家伙。”

“結果遭遇貨車甩尾，意外撞到了你們一家人。”

“阿云和夜弈坤的車也受到了重擊，兩人出院的時候，都被包得跟個粽子一樣。”蔣漸乾不厚道地笑了，“你想不想看他倆被包成粽子時的照片？”

“……”花夕顏扶著墻站起來，陰冷的地下停車庫吹過來陣陣陰風，她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啊啾……”

蔣漸乾脫下外套走過來，正欲披到她身上就被她一把拂開。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的話？”

花夕顏怒目圓睜，破碎的記憶依舊無法拼接成完整的畫面：“我父母是死于空難，才不是你說的車禍！”

“實話我已經說了，如果你非要這樣想，那我也沒有辦法。”蔣漸乾聳了聳肩，“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和阿云有血海深仇。強行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和仇人相親相愛，你對得起你早逝的父母嗎？”

“那跟你有什么關系？”

花夕顏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當然有關系。”他一掌摁在墻上，“夜家害死了我姐姐，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我看得出那小子很在乎你。”他補充說，“只要你我聯手，事成之后，我給你想要的一切。”

“大哥，你是不是腦子有泡？”花夕顏扯了扯嘴角，“首先，我不認識你，你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再者，就算我的父母是因為夜凌云父子倆去世的，我的仇人也是當時撞過來的司機。”

“他們父子倆也是受害者，受害者何苦為難受害者？”

“他們的私人恩怨導致了你父母的死亡，”蔣漸乾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他們是間接害死你父母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