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顏沒意識到自己嘴角不自覺上揚，電梯停靠時的“叮——”打斷了她的思緒。

電梯門洞開，一個低頭玩手機的男子走了出來。

擦肩而過之際，他身上的香水味讓花夕顏微微一僵。

她注視著他的背影，在江邊遇見的那個醉漢的形象和他漸漸重疊。

她重度臉盲。

她也不確定是不是一個人——畢竟她根本就沒記住醉漢長什么樣子，但香水味確實一模一樣。

她對氣味很敏感，只要聞過一次都會有印象。

“讓你幫我查的事情怎么樣了？”她又給鄒城發了個消息，“你是不是給忘了？”

“正在查。”鄒城接著就回復了，“剛黑進帝景豪庭的監控系統。”

“速度有點兒慢啊，”花夕顏調侃道，“這種程度的安防程序，你三五分鐘不就能搞定么？”

“蔣家的安防系統在世界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么？”鄒城回復道，接著又發了一句，“對了，我下個月休息，去陪你和老爺子住幾天。”

“誒？”花夕顏看著屏幕上的字，驚訝出聲，回復了一句：“外公不是把產業全丟給你打理了么？你抽得出身嗎？”

“時間這種東西，擠一擠總是能擠出來一點的。”

花夕顏莞爾，打了一句：“那我下個月也盡量抽時間陪你。”

“你有事？”

“接了部戲。”花夕顏簡單地說了一下，“劇情挺有意思的，角色也挺有挑戰性，所以就接了。”

對面回了一個簡短的“哦”就沒了下文。

她也沒多想，找了輛共享單車，一路騎到了御城公館門口。

老遠看到鄒振海正在和隔壁房子的人說話，她躡手躡腳地繞到一側，爬院墻進了后院，推開落地窗進了客廳。

三步并作兩步，快速回了房間。

……

遠在大洋彼岸的鄒城正看著被劃分成四塊的屏幕，左上角的那塊里，一個穿了一身黑、帶著漁夫帽的小個子進了監控室。

那人刻意低著頭，從監控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得出“他”小腹微凸，盆骨略寬于男子。

但鄒城并沒有看向那塊分屏，注意力全在電梯的監控上：

穿著無袖連衣裙的花夕顏被一個年輕男子一路拽進了電梯，倆人先是一前一后站立，沒一會兒男子就把她摁在了墻上。

花夕顏一開始還有些懵，但沒一會兒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反復播了兩邊，俊朗的側臉毫無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了動作、彎腰從保險柜里拿出了一個破舊的糖果盒。

已經生銹了的糖果盒外面包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紙，合頁處開合過多次、玻璃紙已經磨得起了毛。

他打開糖果盒，里面放著一些女生的小玩意兒，有彩色吸管編的星星，有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彩色信紙，還有一沓明信片。

他把明信片取出來，一張折疊的粉色卡片貼著明信片的封底掉了出來，上面歪歪扭扭地寫“Marriage Certificate（結婚證書）”。

鄒城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展開了卡片：

里面用漢字寫著“花夕顏和鄒城的結婚證”。

登記時間是1999年年6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