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訪者自稱是山河局的人，代號清江。

她下半張臉被呼吸器擋住，后腰別著一把黑色長劍，現代機械風格，劍身比較窄。另外從戰斗服不少鼓囊的地方看得出，還帶有不少裝備工具。

與花臺女尸同款的紫藍色戰斗服，個子高挑一米七左右，雖然聲音甜美樣貌也不俗，但掩不住有股軍人氣質，身體仿佛隨時處于緊繃狀態，目光炯炯有神。

“打擾，我剛巡邏過發現異常。”清江感受到孟曉夜的冷漠，微微抬起雙手示意沒有敵意：“你獨自清理完這家醫院？厲害，如果有登記身份證我可以幫你記錄，回頭上面會發放報酬…或者說賞金。”

“當然看你眼神應該沒有…也不必緊張，”清江毫無畏縮、業務熟悉道：“我可以馬上幫你申請臨時身份證明，過程需要一點合作。”

深處臟亂的環境，面對剛使用暴力的陌生人，她神態卻看不出防備擔心，仿佛這么做理所當然。

“稍等，有件事我先問一下，”孟曉夜越看越覺得眼前這人與花臺女尸絕對有關系，應該把尸體的事告訴對方，“你有雙胞胎的姐姐或妹妹？我見過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嗯？”清江愣了下，很奇怪會有這種問題。

回過神，她微微一笑說道：“或許‘我’的自我介紹該更詳細點。”

她反手撫上自己胸腹說道：“清江型137號造人，十天前調試完畢投入使用，而真正的‘我’是山河局一級專員，此刻正使用同感設備相隔兩個世界和你對話。”

“你之前看見的應該是其她編號的‘清江’，不是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清江說著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歲。若脫下一身武裝，哪怕只換上普通衣裙，也一定會是班級里男生們趨之若鶩的女同學。

“你是說現在我看見的你，其實是人造人？是你們山河局的‘武器’？”孟曉夜皺眉，開始懷疑這邊官方的節操。

“這種做法你們都能接受？”

現在回想，爛尾樓上支援姬桾的兩位沉默寡言的男人，身份很可能也和這位清江一樣！

清江略微驚訝于孟曉夜的嚴肅態度，解釋道：“雖然說成武器也沒錯，但我們內部更習慣于稱呼他們為兒子女兒、崽啊以及…其他。”

“我知道你想表達什么，但你們妖族應該清楚在里世界我們人類有多不便，連基本生存都做不到。”清江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呼吸器，“沒有它就算特意改造后的造人也會死亡，所以比起用真人，我們當然選擇用造人。”

“我多操心了。”孟曉夜一直模擬呼吸，吸進去什么呼出來還是什么，并不覺得空氣里有異常。

“沒關系，能客觀看待人類的妖一直是少數，你已經很好說話了。”清江點頭示意無所謂，話鋒一轉輕松道：“怎么樣，帥妖兄辦個臨時身份證嗎？”

孟曉夜被他豁達開朗的態度逗笑，但還是搖頭：“我以后會登記，目前因為私人原因，還請你替我保密在這里見過我，相對的這里的‘功勞’全部給你。”

他并不想提前與官方接觸，也不想隨便拿那個臨時身份證橫生枝節。

這次里世界探險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對他而言，今后的定位應該是貓咖屋的普通化形妖怪。

“我剛查了下，賞金五萬哦。”清江瞇眼誘惑道。

“……我并不缺錢。”孟曉夜仍干笑拒絕。

“好吧，多謝。”清江點頭應下，只有眼睛似在訴說她有多高興。

因為互相承諾與交易，距離仿佛一下子拉近，清江已經收起開始那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能問下你為什么要冒險清理這家醫院的邪魔嗎？”她很直白的詢問道：“另有懸賞？如果方便說的話。”

“只是想試試身手。”孟曉夜咬準借口，岔開話題：“之前我跟你說見過別的‘清江’，其實是見過她的尸體，今天剛遇見的應該還在原地，我帶你去？”

清江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頷首嚴肅道：“嗯，應該是前天行動報遺失的那具，這兩天分局里事情太多了。”

“你有移動工具嗎？”她風風火火的轉身又回頭問道。

“沒有。”孟曉夜不說自己其實會飛。

“正好我車上能載人，一起吧！”

跟著清江出垃圾遍地的醫院大廳，她表情自始至終沒有受環境影響，孟曉夜不懷疑她的呼吸器肯定能將異味過濾。

走下幾步臺階，護欄門外路邊停靠著一輛摩托街車，黑金拋光的狂野風格，把手很低要俯身才能操作。

“得勁。”孟曉夜內心暗贊一聲。

“坐我后面。”清江說著邁開長腿騎上車，因為需要俯身，從脖頸肩膀到腰背的曲線暴露無遺。

孟曉夜按坐到后車位，屁股觸感很舒服。雖然誘惑近在咫尺，但除了心理上有些向往，身體老實得像是已經出家。

“曉夜你想沖動嗎？我可以幫你哦。”暮夜小惡魔般低語，在腦海興風作浪。

“她不是真正完整的人，別亂來。”孟曉夜把持道。

“往前吧，話說這邊能燒油？”

“完全電動的，外面只是殼。”清江未有察覺，正常啟動街車，沒有發動機的噪聲，只有輕微聲響和渾厚動力！

“速度還挺快…前面路口左轉，進這條大道直行。”孟曉夜循著記憶和曉曦的提醒，大聲指出正確返程的道路。

即使風力不小，他也沒有俯身抱住清江，雖然他有理由這樣做。

雙手后抱住車尾，身體在迎面烈風中穩如老樹。

就是茂密烏黑的頭發有些肆意飛揚。

“話說，你有想法登記在人類世界生活對吧？”清江略微后仰身體道。

“嗯，沒錯。”

“以后我可以給你提供里世界邪魔位置，之后如果你想參與團隊行動也不是不行。”清江言簡意賅道。

孟曉夜秒懂她話里的意思，是想利用公職之便撈外水，他搖頭試探：“你們山河局不管？”

“里世界的邪魔千奇百怪，實話說有不少我們難以處理，只能像剛才那家醫院隔離觀察。”

“所以上頭開出了賞金，希望能把清剿任務交給可靠的修行界的高手，這樣我們損失會小很多，放心沒其他風險。”

“曉夜讓她幫我們找像醫院的地方！”暮夜迫不及待在心里大喊。

“行！怎么合作？”孟曉夜也覺得可以嘗試。

“回頭先加好友！”清江的聲音略微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