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支起一點身子，對五姐說：“你就在這里消化吧。”

“好的，”五姐應了一聲，捏著那枚結晶，走過來坐在我旁邊，隨后攤開手掌，盯著那枚結晶看。

沒過多久，我就看見那結晶開始逐漸“融化”，然后在一點點的往五姐的皮膚里面滲透。

我試著叫了她幾聲，她仿佛呆滯了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似乎她的消化過程比我的要慢一些呢。

我猶豫了一下，拿起桌上另外一枚結晶，遞給小T：“你需要么？”

“你確定？”她問我，“你那里不需要么？”

我笑道：“我那里半塊還沒消化完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系統的原因，我感覺我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啊。”

“好吧。”她伸過了手，拿走了那枚結晶。

沒想到小T算是消化得最快的——她直接接過那東西，在手里一捏，我就看見金光一閃，然后就完了。

“你這就完了？”

她伸出右手的機械臂，看著那變得更為洶涌澎湃的紫色龍炎在手上熊熊燃燒，說：“我們的結構便于我們消化這種介于能量和物質之間的東西。”

“你感覺有了多大的提升？”我瞥了一眼一旁的五姐，發現她還是僵在那里，就又看向小T。

小T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現在的我和鄧元豐或者J·S單挑，應該可以五五開，運氣好說不定可以殺死其中的一個……如果我碰見tech-1735那樣的對手，應該可以在一分鐘內將其擊殺。”

我笑著問道：“如果你對付現在的我呢？我指的是不依靠簡的力量”

她熄滅了手上的火焰，對著我比出了一個“四”的手勢。

“四分鐘？沒想到我還挺厲害啊！”我沾沾自喜。

小T白了我一眼：“我指的是四十秒。”

好吧……

小T開始解釋：“我告訴你原因，首先，鄧元豐，J·S那些人至少完全消化了一枚神力結晶，而且據我所知，J·S正在試圖消化第二枚。”她捋了捋頭發，“而你才消化半枚，而且還沒消化完，半枚都是給你往大了說的。”

我裝出捶胸頓足的樣子：“所以說我們當時沒有意識到啊，我們應該從劉刈清那小子身上找到結晶的！”

“可惜我當時都不知道那個tech-0001會如此瘋狂……而且更不知道神力結晶被人類吸收后會發生這種變化——他這簡直是在強行制造一批人造的異能者！”

“關于神力結晶的這些情報，還是我這段時間借助你的權限知道的——那家伙連自己的同胞都要瞞著么……”

“異能者？”我似乎聽到了什么關鍵詞，“地球上還有這東西呢？”

“事實上是有的，只不過不可能會有官方爆出來，要不然他們的統治秩序就會大亂。”

“那么現在據你所知哪些地方的異能者最多？我指的是天生的那種。”

“兩大基金會里頭有一批……都是當頂級戰力養著。還有一些，”小T說道，“聽話的但不愿意加入基金會的被封了能力，不聽話的，被——”小T用手抹了一下脖子。

“額……”我嘴角抽動著，“還有這種操作？”

“你不知道么？我以為這些你都知道呢，以你的權限很容易了解到這些啊？”

我試圖轉移話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心思看那些文縐縐的資料？咳咳，我們不說這個了……”

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對——五姐那邊怎么還沒有一點反應？

我去看她，發現她還是那種呆坐在那里，一只手掌攤開，兩眼直勾勾地瞪著手上的姿勢。

可她手上的神力結晶已經不見了啊？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發現沒有。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人家本來就是個亡靈生物嘛。

我指著五姐問小T：“她這是什么情況？”

小T眼底泛起了紅光，仔細看了一看五姐，說：“可能是還沒有消化完？我檢測到她的靈魂波動還是很穩定的。”

“怎么感覺比我上次還久啊？”

“你那上次不是只有半枚么？”

我剛想說點什么，一陣憑空而起的狂風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直接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五姐從剛才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來，臉上帶著暢快的笑容。

狂風還在繼續，我看到茶幾上的零食和杯子等物已經開始了勻加速運動。

我連站起身都有些吃力，但好在還是在狂風中穩住了身形。

五姐一收手，狂風戛然而止。

“嘩啦！”我那個多災多難的茶杯落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玻璃碎片。

“啊！”五姐似乎剛剛回過神來，“抱歉抱歉，我剛剛太入迷了。”

我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底氣不足的感覺。

五姐很麻利地起身去幫我掃掉了那些碎玻璃渣，重新擺好茶幾上的東西后，又回到我面前，微笑，站著，像是一個在等我“檢閱”的士兵。

“你這是……把一枚結晶都消化完了？”

“是的，”她微笑，點頭，“我現在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

小T饒有興致地看了半天，說道：“你生前好像是先天異能者。”

這句話好像是對五姐說的。

“啊？”五姐有些懵逼。

“我之前借助他的權限，”小T對著我努了努嘴，“更新了一下自己的數據庫，現在我的數據庫里面有很多關于異能者的資料，里面就提到過，如果一個異能者死亡后轉變成亡靈，是會保留生前的異能的。因此那兩大組織消滅異能者都會采用極其強制的手段，確保萬無一失。”

“啊？所以說這種控制空氣的力量我生前就有？但為什么我現在還能以亡靈的形式活動，而不是被徹底消滅呢？”

這兩人的對話又到了我的盲區，而且完全與我所受的教育相沖突，因此我決定不怎么說話了，就聽著吧。

“你之前不是說你對生前的記憶很模糊嗎？”小T說，“所以我推測，他們可能是在用某種方法來制造一些……試驗品。”

五姐眉頭緊皺：“所以說……我連我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但我卻能很清晰地記住一個……編號？”

“額……”我找到了插嘴的機會，“反正不管怎么樣……我們會查清楚的，是吧？”

“對，我們會查清楚的。”

五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連連道謝，并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她的那個“前任主人”，也就是沙女，聊一聊。

我們答應了，隨后十分友好地把她送出屋。

……

晚上，我在精神世界里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開始聯系簡·伊索。

我問她：“我吸收那半枚神力結晶的速度這么慢，是不是和這個系統有一定的關系？”

她直接說了個“是”，隨后便開始解釋：“以你們普通人類的身體，自然吸收神力結晶雖然可以獲得異能，但卻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這涉及到世界的平衡法則，屬于等價交易……”

后面那些我聽不懂，所以就沒聽。

“……因此，”簡還在說著，估計到了關鍵地方吧，所以我認真開始聽了，“由我來給你控制一下吸收速度，對你是有好處的……”

“我也會透支生命？”

“我可以幫你免去這一點，但代價也有啊，一是吸收速度會變慢，二是你的身體和靈魂將會不可逆轉地成為系統的容器。”

“額……”我感覺這些代價好像還能接受，就是不知道那句什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話對我管用不。

“我問個問題。”

“說。”

“亡靈生物吸收神力結晶會有什么代價？”

“你把神力結晶給了那位姐姐？”簡一猜就中。

“是的。”

“她是以尸體為媒介活動的亡靈，應該屬于僵尸那一類……這個應該比人類吸收要好，畢竟她的靈魂強度比你們強太多了，但可能也會有缺點，不過我說不準……”

“你猜一個都行啊，你前面的不等于沒說么？至少你說一個我心里有點數。”

“……也許她的靈魂強度會減弱？或者容易引發力量暴走？畢竟死掉的生物體內是沒有我們所說的安全閥的。”

“安全閥是什么東西？”

“一整套完整而正常運行的神經系統，加上一系列反射，這一些構成了我們所說的安全閥。”

我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