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殺令已收到，請求附近A級成員參加討論。”這條消息的落款是“猛虎”。

“同意參加討論，請注明時間和地點。”J·S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一邊聽著講臺上的老師上課，一邊悄悄看手機上的黑色網(wǎng)站，更準確的說是看A級成員專用的信息頻道。

我手機充電口處插著黑色U盤。

我正聚精會神地思考著呢，忽然“郝娟”拍了我一下，讓我頓時嚇了一跳。

“怎么了？”我問道。

她指了指我的手機，用極小聲的語氣說道：“小心點，別被沒收了，尤其是某些重要的東西……那可不太好辦。”

我只好暫且收起手機，她這話一語雙關(guān)啊。

那我也來一句話里帶話吧：“那個……最近有個活動你去嗎？應(yīng)該有你的熟人。”

我估計她（就是郝娟身體里的那個不明生物）聽懂了，因為她微微搖了搖頭：“我沒有收到消息。”

反正我們都曉得個大概，但就是不能公開著戳破這一層窗戶紙。

“你的任務(wù)是什么？”我問道。

“寄居在某個地方，監(jiān)視一些東西，報告一些消息。”

“喂，”坐在我身后的趙弘毅用中性筆的筆頭戳了戳我，“你們在說什么？怎么云里霧里的？打啞謎么？”

我和“郝娟”一起笑道：“沒什么。”

趙弘毅半信半疑地回去看他的課本了。

“用紙吧。”她忽然從本子上撕了一頁。

我拿起筆，寫道：“這好像不是你的東西。”

“無所謂了，”她寫道，“我猜到你能看出來。”

“怎么稱呼？還有，你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沒事吧？”

“……”她寫了一些亂碼一樣的東西，又把它們劃掉。

似乎對方有點慌亂？或者是緊張？

我不由得擔心起郝娟來，要是郝娟有事……那她父親郝大叔……

“你就用她的名字稱呼我吧，”她慢慢地寫道，“這具身體原本的意識很安全，處于沉睡狀態(tài)。”

我只能相信她（也許是它）了。

我把這張紙翻了個面，寫道：“你是什么？”

“按你們的說法……我應(yīng)該是一種寄生蟲。”

她嘴角上揚了一下，被我敏銳地察覺了。

她又回到那種若無其事的表情，順帶著撕碎了那張紙，也把我還沒問出來的幾個問題爛在了肚子里。

“幫我望個風，我要和你主子聯(lián)系。”我對著她做口型。

對方點點頭，輕輕在我手上掐了一下，估計意思是到時候用這種方式報信。

我又拿出了手機。

手機界面還在那個網(wǎng)站上。

“只有我們兩個人參加討論嗎？”猛虎（鄧元豐）問道。

J·S回答道：“畢竟這地方有點實力的就我們兩個了吧。”

我想不出發(fā)點什么，只好發(fā)了串省略號。

感覺我瞬間把畫風帶偏了呢。

“其實我也打算參加一下討論。”我又補充道。

“喲，修斯你也來，那就湊齊三個人了，”J·S說道，“正好，修斯你也順帶著把我的蟲子帶來吧。”

我開玩笑道：“這算是四個人嗎？”

對方?jīng)]有理我，他開始和鄧元豐討論會談的地址。

我把手機給“郝娟”看了，她點了點頭。

……

華燕大酒店，我們包了場。

這個酒店位于新開發(fā)區(qū)，而且新成立沒多久，但它的定位是高級酒店。（就是之前我們搞事情的那個物流中心的所在區(qū)。）

酒店里的閑雜人等已經(jīng)被驅(qū)散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全是我們?nèi)耍ㄎ遥囋S，還有J·S）的手下。

我們特意挑了這個偏僻的包廂，又緊緊關(guān)上了門窗。

本來用于吃飯的圓桌被當成了臨時的會議桌。

我和小T占據(jù)一邊，鄧元豐離我們大概有一米的樣子，位于我的右側(cè)。J·S和“郝娟”兩個坐在另外一側(cè)。我們?nèi)龓蛣萘φ脤⑦@個圓桌三等分。

鄧元豐今天穿的是一身灰白色鴨絨服，胡子也剃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J·S還是那身黑色風衣，兜帽口罩一樣不少，仿佛露個臉就會死一樣。而且，他的左手和小T的右手一樣——戴著手套。

“郝娟”和他一比顯得身材嬌小多了，只不過，她也穿著一身像是風衣的衣服，那張還不錯的面容藏在兜帽的陰影里，只不過她沒戴口罩。

說來也怪，這包廂其實挺亮堂的，但J·S和“郝娟”兩個卻給我一種濃如實質(zhì)的陰森感。

“修斯，”J·S開口了，聲音嘶啞干澀，“反正你也知道了，我把我的蟲子放在你身邊做個保鏢沒有意見吧？”

我聳了聳肩，這話真難聽啊，但沒辦法我還是得回應(yīng)一下：“啊……感謝你的關(guān)心——只不過，這個小姑娘的家人會著急的吧？”

J·S冷哼了一聲，沒有接我的話。

誰知還有更難聽的話——鄧元豐忽然開口了：“S，你的問題好像更嚴重了？”

“不用你關(guān)心，我會找到合適的基因組的。”

“那就好。”鄧元豐笑了。

我們說著和主題沒有關(guān)系的東西，沒有一個人主動開始這次的主題。

最后，我不得不引入主題。

我拿出手機，找到羅從的照片，擺給他們看：“這是我們的目標。”

他們兩個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玩意兒。

“郝娟”弱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打算避開視線，獨自發(fā)呆。

J·S拉了一下她：“這事和你也有關(guān)系。”她只好也把視線轉(zhuǎn)過來。

如果不算小T的話，現(xiàn)在是三雙眼睛看著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擺出一個架勢，雖然我知道我自己在這兩位面前屁都不是。

“那個……根據(jù)消息，這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R市和Z市一帶游蕩。”

“嗯。”

我感到了一種由衷的尷尬。

“各自負責各自的地盤吧……”我決定草草收尾。

J·S獰笑：“就這？”

“不然怎樣?”我反問。

“這事全權(quán)由你負責算了，我覺得這挺好。”鄧元豐開始抽煙。

“喂！”

J·S沒有說話。

我收回了手機，心里不知為何突突直跳。

許久，J·S才從嘴里吐出幾個字：“你負責搜索，我們只負責動手。”

談不攏了。

我默默地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取出里面的最后一根煙，點燃，深吸。

煙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