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是很堵車，因此我們很快就到了烏嶺——R市的“殯葬”之地。

我抽空發了條短信給修斯，表明我們已經到了烏嶺。

“繼續往這個方向走，到了碼頭后停車，把人帶到船上，記得是065號游艇。”

往這邊繼續走下去確實有個碼頭，畢竟R市最開始是沿江而建的嘛!

我把短信的內容告訴了小T，她點頭，示意明白了。

于是我們繼續往前走。

尹浩獨自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雖然不怎么亂動，但是我能看到他在發抖。

算了，我不再看他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忍心還是怎么，也許我良知未泯?

忽然，車停了。

“到了。”

我押著尹浩下了車，小T順手把車熄了火，就快步跟了上來。

夜晚的碼頭空空蕩蕩，畢竟這個地方早就算是半廢棄了——這年頭如果不是運什么東西，或者是觀光，誰還用船。

有幾個大漢在附近徘徊，看到我們走來，便問道：“干什么的?”

我按照修斯說的答道：“我帶客人來了。”

他們沒再問什么，只是默默打開了大門，說道：“船就在那里。”

我們一步步推著尹浩走上了那艘游艇，唯一的一艘游艇。

我們的腳剛一踏上船，這船就發動了，隨后自己往河道中心漂去。

我們耳邊只剩下發動機的轟鳴聲。

我愣了一下，隨后繼續推著尹浩往船艙里走去。

船到了河道中心，發動機熄火了。

我們走到了船艙里。

雖說這是游艇，但里面其實沒有什么東西，僅有的也就是幾個座位罷了，連窗戶也都是鎖死了，封上了，看不到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不過船艙里燈光倒是很亮。

小T順手關上了我們背后的艙門。

我把尹浩往一個座位上一推，獨自往駕駛艙走去。

那里坐著一個從背影看上去很勻稱的家伙。

他正在擺弄那些操控桿和方向舵。

他回過頭來了——是黃之望。

媽賣批。

我看到是他，一言不發地往回走，順手帶上了駕駛艙的門。

小T正守在尹浩身邊，同時聯系修斯。

我摘去了尹浩眼睛上的眼罩。

同時給他腳上纏了幾圈膠帶，他沒反抗。

小T到我耳邊小聲說道：“尹浩他弟弟是這次的真正目標。”

我點頭。

小T把自己的手機扔到尹浩身邊，我則順手拿走了尹浩自己的手機，同時解開他手上的膠帶。

尹浩拿起那臺手機，一臉茫然。

“聯系你弟弟，該說什么你知道，不要讓他報警，讓他盡快過來。”

尹浩照做了。

過了一會兒后，尹浩無奈地把手機遞還給我們，說：“他不來，你們自己跟他說吧。”

我接過手機，放到耳邊。

“喂?”

“聽說你們把我哥綁了?”

“對啊。”我笑道，“所以你趕快過來，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我們這邊可沒有什么耐心。”

“所以呢?你們以為我沒有退路?”

這家伙真自大啊。

我撇了撇嘴：“我不管你有沒有退路，總之你哥的這條命就在你手上了，他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選擇。”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又說道：“再者……你以為我們弄不到你的資料?你肯定不想死……那就拿你的家人抵命吧！”

沒想到我已經成了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么……說出這些話竟然沒有一絲愧疚。

而且我覺得……我也許能夠下殺手……

“當然，你只要過來，我包你家人平安無事!”

我隨后就掛掉了電話，把手機遞給小T，說：“給他五分鐘時間考慮，到時候再回一個電話過去。”

“嗯。”

這些時間怎么打發呢?

我決定和尹浩聊上幾句。

小T自己占據了一個座位，開始閉目養神。

“你知道你弟弟犯了什么事么？”

“不知道，”尹浩搖了搖頭，“我們家里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來在做些什么事情……”

“你在讀大學，那你弟弟估計也讀高中了吧?”

尹浩沉默了一下，答道：“他本可以讀高中……但是他不爭氣啊……讀到高一就輟學了……然后就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往家里面匯點錢過來……有時候是寄現金……有時候就微信轉賬……金額也時多時少。”

“他不跟你們住一起?”

“對。”

“他多大了?”

“我今年二十了，昨天剛滿二十……他只比我小兩歲，同一天生日……”

原來他弟弟剛剛滿十八歲啊。

“他叫什么名字?”

“尹江東。”

“等會兒可能會要你演一出戲……麻煩你配合一下?”

尹浩只是沉默，過了許久，他才問道：“你是大學生嗎？”

“不是。”我有些好奇——他為何糾結這個?

“其實你看上去應該也到了讀大學的年紀吧……”

我沉默了。

五分鐘一眨眼就過了。

我從小T那里拿了她的手機，回撥過去。

我還沒讓那個尹江東開口，我自己就先說了：“五分鐘已經到了，你什么打算?”

“我不會來的。”

“很好，那我們就請你聽一場戲吧……不要掛電話。”

我隨后用手按住手機的麥克風，小聲對尹浩說道：“配合我演一出戲……你就看見我的眼神一變，就發出慘叫聲就可以了。”

他點頭。

“好戲即將開始。”我繼續對著電話里說道。

我把手機放到一邊，人就走到小T身邊。

我的手在她腰間摸索著。

許久，我才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并把它抽了出來。

是那把左輪手槍。

我打開保險，槍口斜對著天花板。

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舉著手槍。

我給尹浩遞了個眼色，同時扣動扳機!

“砰!啊——”槍響和慘叫聲同時響起。

天花板上被開了個小洞，船艙里滿是火藥的硝煙味。

我這才把手機放到耳邊，說：“現在我們兩清了。”

“喂喂喂!”對方可能開始慌了，“你們動真格的?”

“不然呢?”

“我哥……還活著嗎?”

尹浩還在假裝慘叫。

“還活著……我們可以保證他活著……只要你配合。”

對方沉默了一秒鐘：“我馬上過來……”

我掛斷了電話，示意尹浩可以停了。

他這才住嘴。

過了一陣子，他又弱弱地問道：“……你們會把我弟怎么樣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把手槍關上保險，放回小T的腰間，同時把手機放在她身邊。

她身子微微動了一下，左手伸出，拿過了手機。

夜深人靜，獨留江上一孤舟……

等待……繼續等待……還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