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再沒管趙修文，朝外面張望了兩眼再次跑出去。

外面交戰(zhàn)的兩人明顯都是練過的，你來我往不分上下。那黑背心大哥比想象中的猛，又猛又杠愣是沒讓對方離開半步。

勢均力敵的局面只持續(xù)到兜帽男抽出匕首。漆黑的刀體和放血槽看著就覺得可怖，二話不說朝黑背心大哥刺過去。

前臂被劃了一條大口子，甚至看得到肌腱。血加深了背心的黑色，大哥的眼都紅了。

兜帽男瞅準時機趕緊溜，沒走幾步就被攔腰抱住，大哥高聲大喊：“來人吶！快報警！”

兜帽男向后一個肘擊讓他閉了嘴，牙齒和鮮血飛出去的同時膝蓋頂上他的小腹。可惜他還來不及得意就挨了一記左勾拳。

扭打中，一把手槍從兜帽男口袋中甩出去。

雙方均是踉踉蹌蹌的退開。黑背心大哥看著對方受傷沾血的小刀，手摸上自己的小腹，粘稠溫熱的液體從傷口處涌出來。

兜帽男看向那把被甩出三四米遠的手槍，伸手就想夠。他看著周圍還沒跑干凈的，心想，反正他走是走不了了，不如同歸于盡算了。

背心大哥把他撲到，下巴狠狠可在水泥路上，滿口的鮮血順著牙縫流出來。

兜帽男眼睜睜的看著有人撿起他的手槍。雙手緊握對準他自己。

他死死瞪著蘇芊，瘋狂叫囂著：“你開槍?。∮斜臼麻_槍??！打死我——”

一陣巨響，兜帽男視線下移看著自己下巴底下冒煙的孔洞，忽然笑了：“呵呵呵。不愧是蘇茂典的閨女，有種。有種！”

蘇芊一口痰啐到他臉上，重新給槍上膛：“死到臨頭還在這狺狺狂吠，草你媽的狗雜種！有事你還是跟警察說去吧！”

前面，警車姍姍來遲。

“把槍放下！”

后面，趙修文帶著民警趕來。他看著地上的血和蘇芊手里的槍，難以置信的說：“這么快就結束了？”

看著警察把兜帽男拷走，背心大哥被拉去醫(yī)院，蘇芊把槍一扔，疲憊的坐在地上。

……

劉初嵐把桌子拍的啪啪響：“你不就吃個飯嗎？怎么吃出這么大動靜？！”

蘇芊小聲嘀咕著：“我哪知道……”

“你再給我說一遍你不知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遇到危險趕緊跑不要單獨行動。那個退伍老兵都進手術室了，你是哪來的自信能扛住一刀的？”

“我這不沒事嗎？”

“萬一有事呢？還有趙修文，萬一他出什么事情咱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

趙修文趕緊插話說：“這不關她的事，蘇芊讓我趕緊跑，是我自己帶警察回來的……”

嵐一挑眉看著她：“喲，你們這么快就穿上一條褲子了？你怎么不拉著他走呢？我就不信你扛不動她！”

“我——”還真挺有道理。趙修文心想他當時的確可以扛起宿遷就跑，可能是當時被蘇芊的氣勢嚇住了讓他沒敢動手。

“唉，停一停，聽我說說行嗎？”

三人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警察，不約而同點點頭：“可以。”

負責詢問的民警感到汗顏，尤其是特地叫來跟小孩談話的女警，敷在額頭的手就沒拿下來過。

從他們一進門，女孩的哥哥就在瘋狂教訓妹妹，讓他們不由得想起自家暴躁的爹娘。完全沒有他們說話的余地。

不過在嵐罵人的過程中，他們大概也把事情捋了一遍，只要再確認一下就好了。

雖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啥存在的必要的，但女警還是承擔起了跟孩子溝通的工作，拿出一張剛洗好的照片——兜帽男的正面大頭照。典型的西南人面孔，皮膚黝黑粗糙，三角眼，眼角上斜，眼白的比例過大讓他看起來更加不善。

“你認得這個人？”

蘇芊點點頭：“這個人叫阿諾，曾經(jīng)來過我家。具體的最好等班懷來再說?！?

問話的警察們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班懷是誰，只是覺得應該與上司溝通一下。班懷也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上司告訴他們，班懷最多十五分鐘就到。

班懷推門徑直朝蘇芊走過去：“你確定你在家里見過阿諾？”

“我確定?！碧K認真地看著他，“他那上吊三角眼很有特點絕對人不錯。哥，你應該見過。”

“誰啊，我怎沒印象？”

“他調(diào)戲過碩子家傻老婆，忘了？”

嵐這才想起來，他還被他和海追著打過。

班懷拉過椅子坐下，拿出一包類似面粉一樣的東西：“那你一定見過這個。從阿諾身上搜出來的?！?

蘇芊碰了碰袋子，小心翼翼的上去吻了吻：“沒錯了我在我爸爸那里見過。這么說可以順著阿諾這條線找到我爸爸和媽媽了？”

“有可能?！卑鄳巡桓掖虬保艾F(xiàn)在阿諾一個字也不肯說。而且，即使找到你爸爸媽媽，你們也極有可能無法團聚?！?

“沒關系，我主要是要我媽？其他無所謂。反正干這一行的死了最好不是嗎？”

班懷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說這孩子這孩子有覺悟、心態(tài)好，還是說她夠狠。他見過很多跟蘇芊同齡孩子遇到這事嚇得嚎啕大哭，甚至有的抱住自己父母阻礙他們執(zhí)法的。

蘇芊這樣好像是恨不得蘇茂典被當場擊斃了事。

“最后還有一點，你開槍了是不是，拿的阿諾的槍。”

蘇芊點頭認罪。水泥路上還有那么大槍眼，狡辯也沒用。

嵐沒有言語，班懷氣的不輕：“你知不知道這么做很危險，你把他殺了不要緊，你把那見義勇為的傷了怎么辦？你傷了自己怎么辦？你會打槍。”

“我會。”

班懷一愣。

“蘇茂典教的?！?

班懷差點沒被噎死，心口堵得慌。他查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蘇茂典是什么正經(jīng)事都沒教給女兒。不讓閨女上學不說，盡教她打架斗毆的事兒！

嵐按住自己妹妹說：“叔，我妹也不是故意的，當時也算無意之舉。你們不會懲罰她吧?！?

“怎么可能？就是行為太過危險了！”

“是，我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蘇芊問道：“那位大哥還好嗎？我想去看看他?！?

嵐說：“姥姥他們早去了。在人民醫(yī)院，人沒事?！?

女警笑了笑：“沒事，做完筆錄姐姐就開車送你們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