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姐，妹
封，靈，這個名字倒是貼切。
記憶，能力，仇恨，情感，一切仿佛都被塵封起來，但卻又要時刻謹記自己是風靈。
“靈兒，你怎么樣了？”
封靈看著眼前為自己關心落淚的婦人，艱難的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娘親，我沒事，您可別再哭了。”
將若月見封靈醒來，止住了哭聲，伸手輕輕撫觸她的額頭，又是擔憂又是心疼，“這個半個多月來，你醒醒睡睡，夢中時哭時笑，娘親真怕你會挺不過來……”
“娘親，我沒事了，真的，以后都再也不會了，您知道我額頭上為什么突然多出了一個印記嗎？這是仙人賜的，這半個月來我其實一直在神游仙境，仙人帶著我四處游玩呢。”
封靈撒了個慌，但也算解釋了自己眉心突然出現的印記的原因。
將若月倒是沒怎么懷疑，世間除了七大天尊，還有諸多散仙游仙，若是碰到有緣人，指點一二并不奇怪。
只是她看著越加瘦弱干癟的女兒，心里依然帶著無限酸楚，自己的夫君是一方之主，女兒本該嬌生慣養。
可也因為是他是一方之主，十分重視兒女的天賦和實力，沒有用處的他也不會苛待，但也絕不會重視。
“靈兒，這是好事，娘親不擔心，娘親只是心疼你。”
上一世風靈乃是天生地養，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父愛，唯一經歷的感情愛情還是被騙至死……
而這一世，面對將若月的發自內心的疼愛，難免有些感激，連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為了安慰自己的娘親，她講了許多自己見過的趣事給將若月聽，既寬慰了將若月，也側面證實了自己神游天下的事實。
只不過留給母女溫存的時間并沒有多久，門外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你們是哪位夫人底下的人？一點規矩都沒有，這是六小姐的閨房，豈能隨意闖入？”
守在門外的侍女大聲呵斥道。
“哼，賤婢，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一個管事模樣的仆從揮手就在侍女的臉上打了一巴掌，臉上的手指印根根分明，侍女的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那個侍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突然扇了一巴掌，她驚叫了一聲，隨即捂住自己的臉頰。
管事的身后還跟著幾個侍衛，侍衛和管事紛紛讓開，后面一個女子走了過來，侍女也是認得她。
這是七小姐的生母陳氏的大侍女，她身后還跟著四個三等侍女。
“你們這是想干嘛？”聽到聲音的將若月走了出去，原本溫和的神態全部收斂，一臉不悅的問道。
“見過將夫人，奴婢是奉命來請將夫人和六小姐去新居的。”
那個大侍女及其敷衍的行了一個禮，頗有些傲慢的說道。
“奉命？奉誰的命？沒有方主的命令，我哪里也不去。”將若月原本也是將家的正經小姐，端起架子來氣勢并不弱。
“將夫人還是不要為難奴婢了，我們是奉大夫人的命來的，景華軒自今日起不再是你們的住處，有些話奴婢本來也是不想說的，六小姐已經十歲了，至今沒有開啟神門，說明修煉一途與她無緣，將夫人怎么還好意思占著景華軒這么大的地方？”
“六小姐虛歲才九歲，遠不滿十歲！沒記錯的話，你是陳夫人身邊的大侍女吧？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我把景華軒讓出來給你們陳夫人住？”
那大侍女被看穿也不惱，還帶著嘲諷道，“沒錯，所以還請你們快些搬吧，大夫人把西蕪院指給你們了，地方雖小，但六小姐又不修煉，又不煉體，西蕪院也是夠住了的。”
“你們倒是好主意，西蕪院那么偏僻，靈兒現在還重傷在床，你們就不怕逼死我們娘倆嗎？”
“將夫人嚇唬誰呢？奴婢不過是奉命辦事，什么死不死的？”
“婷兒，怎么這么久還沒辦好？是這對母女死皮賴臉不肯走嗎？剛剛好像聽到了死什么的，難不成六姐姐受了一點小傷，就死了不成？”
一個聲音清脆，活潑可愛的少女靠了過來，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天真爛漫，但卻帶著殘忍的意味，說出來的話也難聽至極。
將若月聽了，忍不住要呵斥這個少女，“封晨，屋里躺著的可是你親姐姐，小小年紀，怎么能說出如此歹毒的話？”
“我說什么了？等爹爹回來，我要告訴他你罵我！你這個老巫婆，還有里邊的廢物，也配做我姐姐？”
“你……”將若月被一個六歲的孩子氣的語塞。
“娘親，別和他們爭了，多說無益。”封靈不知什么時候，撐著傷體，走到了門前，但顯得有氣無力，到了門邊還靠在門框上。
“靈兒，你傷還沒好，怎么起來了！”將若月急忙扶住自己的女兒。
“娘，我們走吧。”封靈在將若月耳邊低語，“有仙人幫著孩兒，有一天整個封府都會是我們的。”
封靈語出驚人，將若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封靈，卻見她也微笑的看著自己，似乎她剛剛說的話真的能輕而易舉實現一般，鬼使神差的，將若月也點了點頭。
母女沒有再說什么，留下兩個侍女收拾東西，相互攙扶著就離開了。
“切，裝什么裝。”封晨看了兩人一眼，滿臉不屑。
“婷兒去叫母親過來，搬新家咯，景華軒可真是好看~”
西蕪院在西北角，十分的偏僻，西北的院子一般都是犯了錯的夫人，或者是沒有子嗣和身份不是正經夫人住的地方，封方主外出與七十二方主論道，大夫人把她們安排到了西蕪院，其中的意義不明而喻。
凌云方每年都會舉行神門開啟儀式，三到九歲的孩子都可以參加，而一旦過了九歲的門檻，想要在開啟神門的可能性寥寥無幾。
如果一個孩子過了九歲沒能開啟神門，那就意味著終生與修煉無緣，至于成仙成神，更是毫無可能了。
這也是為什么封靈母女在這家毫無地位的原因，出生方主之門，卻無緣修煉，之后只能做個普通人，和家族的關系也會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