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怠了。）

六妹略退我半步在我左手邊跟著，眼角瞄了一眼交疊的衣袖，喻君慎才想起來似的——伸出來給她看綁在一起的手。

六妹有點愣了，“這不大好吧？”

“怎么不好了？”我掃視周圍帶著家眷的才子佳人，有的靠的很近。

不在糾結，六妹點頭跟上，邊為我介紹擺攤位的京中有點名氣的學子，一邊偷瞄喻君慎的冰臉——從見了丞潛他就這個樣子了。

我倒是興致勃勃地打量學子的作品。

這一個個的學子服飾精致優雅，連行禮都略帶風姿，很是賞心悅目。

額，鑒于我現在老花有主，且嫩草就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我一句一本正經收著性子，拿出嬤嬤教過的風儀，端著腦袋，背著左手，聽六妹介紹。

能進這個場合的都是聰明人，腦瓜略一動就能猜出我的名頭，尤其認識喻君慎的，大多先是行抱拳禮的時候低頭就了然于心，恰巧掩飾眼中萬種心思，再抬眼的時候——真正顯示出家族教育底蘊的時候就到了我一目了然的時候了——平靜無波的世家子弟重點培養的，略僵硬的還算可以，驚訝不已言表于情的——獲得喻君慎瞪眼一枚，更有甚者僵硬在地不再言語直愣愣看著我的——獲得喻君慎咳嗽一聲。

隔著面紗，能瞅出什么來了，暗暗翻了個白眼。

六妹笑，“皇姐你應該多出來參加京里的學子詩會什么的，好多都沒有見過你。”

我呵呵了，“我就是沒見過幾個啊，見的多了誰知道又傳出什么了不得的傳聞來。”

六妹尷尬地不知道怎么接，抬袖捂嘴咳嗽一聲，但是又迅速抬頭，皎潔一笑，“話說陳二公子和宋二公子在中央的蒼翠庭討論一副字畫，我們過去看看？”

六妹眼中八卦之光比燈籠都閃。

喻君慎輕哼一聲，抖抖交疊在一起的衣袖，慢慢開口，“先去把謹之的蘭花買下來再說。”

“喻世子的蘭花嗎？”六妹來了興致，“可是驚動了不少人，連我也有些意動，只是喻世子想要的我們都給不起，所以愛好蘭花的公子們有些焦灼，已經聚在石中蘭那里很久了。”

————

喻君謹的蘭花攤子擺在比入口處的四角亭還要大的亭子里，四周包了厚厚的帷幔，里外掛了防風的琉璃宮燈。因為是沒有出口的石子路的盡頭亭子，這路邊只有兩位擺賣紙扇的攤位，樹上集中一起掛著五六只防風花燈，又插了幾根桿子挑著專用的照明銅面燈，還掛了幌子，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個“扇”子，似乎是結伴擺攤的，兩塊顏色的布湊在一起，布上整齊地著折扇，已經空了好幾個位置——親朋下了大力了。攤主并不在攤位前，可能都在觀賞石中蘭。亭外站著十多個交談的學子，并未擠進亭中。

我們三人的到來使得亭中顯得擁擠。喻君謹看到我們像是見到了救星。

“哥哥，嫂嫂，你們來給我作證，這是不是蘭家的鎮宅之寶。”

亭中幾人見來人認識六妹的，忙著低頭行禮，認識喻君慎的也忙抱拳打招呼，最后終于空出些許空隙露出石頭一角。

看護這蘭花的仆人面色惱怒地站在那里，似乎為了這石頭的來源發生了爭執。

“這確實是蘭家鎮家之寶。”我開口。

眾人面面相窺，終于有人開了口，“其實只是略有疑慮，也只是想獨擁佳人，奈何奈何！”說話的人嘆息著抱拳離去，之后的幾個也都搖頭晃腦地離開。

這里人中有老有少，不乏京中才子大家。

而我只在意，這幾個蘭花癡折，沒有一個長的入我眼的。六妹倒是對幾個無須學子打扮的看上了眼，還上前寒暄好幾句。佳人好才子，尤其是少年無須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