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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當世琴仙

  • 倚水抱琴夢流年
  • 石洋糖
  • 2862字
  • 2019-09-09 22:48:52

若是十五年前,琴藝最高超之人正是洛九的娘親千卉,她的琴聲能召風雨,喚冰雪,乃是世間少見,只有先祖汐妍能勝她一籌。

可論當世琴藝,應是雅客樓中那位深藏不露的琴仙,她的琴聲雖不能改變天象,卻能以萬物為弦,無琴亦可奏出琴曲,對琴藝之領悟實屬舉世無雙。

要說這琴仙的來歷十分了得,十六年前她誕生在連家前院之中,連家上下尋遍每一個角落都未曾發(fā)現(xiàn)她的親生父母是何人,身上亦無任何可以體現(xiàn)她身份的器物。家主連辰見這嬰兒生的聰慧可愛招人喜歡,便親自收養(yǎng)了她。長至兩歲之時,她便能無師自通,指點府上的伶人彈奏一些琴曲,連辰為她取名弦靈,一時全城皆知,聲名大噪。

連家的弦靈,引起了雅客樓的格外注意,他們甚至暗中放出消息,愿以當紅花魁來換取弦靈。此后不久,弦靈就被人從連家劫走了,這其中的曲折極少有人知道,但千奇曾對洛九說過,他便是這當中的知情者之一。

雅客樓是個煙花之地,其背后的主人是當今城主鳳臨芍,弦靈被劫那年,雅客樓時任花魁正是鳳臨芍,故而城中不少流言蜚語直指弦靈被劫與鳳城主脫不了干系。

雅客樓正廳內,歌舞升平,花團錦簇。一青衣公子視若無人地穿過萬花叢,尋了個空席落座。

但凡來這雅客樓的客人都是從正門,由門口攬客的姑娘簇擁進來,也有些人偏就比旁人另類些,或從窗戶跳入,或從偏門后門進入,亦或更有甚者從狗洞偷入。

鴇母眼尖,便遠遠將青衣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客人面生且獨自進門,一身青衣樸實卻掩蓋不了周身貴氣,想也是個不世出的練家子。

雖說敞開大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最難伺候的便是這類身份來歷不明的高手,若是一個伺候不周全便要大打出手,將屋子里的器皿物什一通糟蹋而后逃之夭夭,便是想報官也不知對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搞不好只能吃啞巴虧。

鴇母立刻招呼身邊的小廝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那小廝慌里慌張往內院跑。

鴇母彎下腰枝,滿臉堆笑:“公子怎生自斟自飲?我已讓小廝去請?zhí)m黛姑娘,她可是…”

蘭黛在這雅客樓是十分緊俏的姑娘,雖然不是花魁,但也曾是最熱門人選之一,這鴇母一開口已是給了足足的面子。

“我要見你們樓里的琴仙。”青衣公子打斷了鴇母的自賣自夸,直截了當說明了來意。

“公子說笑了,奴婢這樓里琴仙沒有,姑娘卻是數(shù)之不盡。”鴇母勉強一笑,滿面驚疑之色,心下暗忖此事只有她和鳳城主知曉,就連少主嚴歌行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又怎會知道琴仙一事?

青衣公子不以為意,也不繼續(xù)言語糾纏,自顧自又往杯中倒上了美酒:“你剛說的蘭黛姑娘,快去請來。”

鴇母聞言如釋重負,連連答應:“公子慢飲,奴婢這便去請人。”

鴇母領命匆匆離開,未曾發(fā)覺甫一轉身,桌上的青衣公子便消失了身影,他不是旁人,正是洛家家主千奇。

一個眨眼,千奇已至后院,相比熱鬧浮華的前院,后院可以算是十分安靜寧和。

行至院深處,一座小樓門無牌字,也不披紅掛綠,相比別個姑娘的樓有所不同。

正要硬闖,屋內傳來一年輕女子的聲音:“你不是雅客樓的人,來找我做什么?”

千奇身子一滯,停下腳步:“姑娘如何知道我不是雅客樓的人?”

女子似乎來了興趣,隔著窗戶搖頭晃腦娓娓道來:“自然是靠聽,靠嗅,你的腳步聲本是堅定有力,卻用術法故意將之掩去,由此,你是偷入,而非堂而皇之進來。你身上清香淡雅,而長年待在雅客樓的人身上要么是脂粉之氣,要么是銅臭之氣。如此推斷,你根本不會是雅客樓的人。”

千奇聽罷微微頷首,也不繼續(xù)耽擱,直接了當說明來意:“我是來請這世上最好的琴師,姑娘正是我要找的人。”

女子發(fā)一聲嘆,作出惋惜的口氣:“我若不同意呢?”

千奇不為所動,笑道:“我既來了,就不會空手而回。”

片刻,屋內女子輕輕推開房門,月光灑落,拖出一道狹長倩影,眉眼帶笑,不嗔不惱,鎮(zhèn)定自若。

女子欠了欠身:“既如此,我這屋里一應物什,有看上眼的,取走便是,閣下也不至于空手而歸了。”

女子絲毫不想掩飾自己的財富,只見屋里琳瑯滿目,各色名貴首飾,鑲珠銀簪,點翠珠釵,滕花玉佩,鑲金花細,滴珠耳環(huán),瑪瑙流蘇,任一件都價值連城。想來雅客樓里再紅的姑娘也不會有如此身家,這可當真是生得再好的皮相也不如有絕技傍身。

“我只要你,做我府上的琴師。”千奇目不斜視,聲音透著一股決然,這些財寶半分未入他眼。

女子狡黠一笑,似對此話起了興趣,緩緩湊到千奇跟前:“那我便做你的琴師。不過…你得嫁給我。”

“胡言亂語,小兒心性!”饒是千奇堂堂七尺,聽了這么直白露骨的挑逗,不禁也面紅心跳了起來,不悅地擰了擰眉,準備出手強行將她帶走。

“不答應么?那我再陪上這滿屋子金銀首飾做聘禮可好?”女子拉著他半截衣袖央求,一臉恨嫁的表情。

千奇心里不禁一聲失笑,此女竟如此作風失檢,不諳世事,怪不得這些人要把她深藏在雅客樓從不示人。“我已經有兩個孩子,恐怕娶不了姑娘你了。我原以為姑娘是個不世出的高人雅士,不料是這般的無理取鬧,如此,我倒更愿意空手而回,切莫平白被我那年幼不知深淺的外甥女學了樣,反而得不償失。”

千奇輕拂袖擺,轉身離開了雅客樓,月光下青衣翩躚,足下生風。那女子竟也跟了上來,古紅色長裙在風中劃出絲絲急促弦音。以風為體,以衣做弦,此女琴詣,出神入化。

“你不找我做琴師了?”女子撓了撓頭,困頓不解。

“…”千奇沉默不答。

“你不想知道我姓甚名誰嗎?”女子窮追不舍。

“不想。”千奇不耐地遮了遮臉,以免被她強行貼了上來。

“我沒有名字。”女子低頭一嘆,楚楚可憐。

“…”又是一陣沉默。

“這就信了?我叫弦靈!”女子雀躍,一掃方才的愁容,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

這個名字千奇豈能不知,當初弦靈失蹤時,千奇也幫著連家去尋過,只是不久后突逢變故,此事也不了了之。她如今雖然有些言語欠妥,但好在洛家從不與外人接觸,將她接到府上應是無礙。

千奇按住她好動的手,深沉一問:“你當真愿意做我府上的琴師?”

“自然當真。”弦靈鄭重其事點頭。

“我家現(xiàn)有女婢十余,護衛(wèi)五十余,先生一名,凡入府者,或買或聘,皆是終生,你可敢與我簽那血契?”千奇表情凝重,咄咄逼問,似乎在讓弦靈知難而退。

“何為血契?”弦靈驚惕。

千奇抖出一方素絹,信手一拈,那素絹之上出現(xiàn)一個明眸淺笑的女子,模樣與弦靈毫無二致,畫像之下現(xiàn)出一行遒美健秀的大字:“筱女弦靈,愿立此血契,終生受聘于千奇,不得改聘他人,恐后無憑,永無返回,立字存照。”

弦靈接過素絹,稍作端詳,卻懵然不解其意。

千奇詞嚴色厲:“在這素絹滴上鮮血,以汝之血為憑,此生不得違背此血契,反之,便要受這血契反噬之果。”

“血契嘛,何足懼也,我這就簽。”弦靈拈指輕彈,一滴晶瑩泛光的血珠落到素絹上,氳開如一朵紅梅,鮮亮奪目,煞是可愛。

其速之快,行事之干脆果決,千奇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好收了血契,問道:“你可知我是何人,就這般托付了終生?”

弦靈咯咯一笑,不以為意:“既然是做琴師,在哪兒做不得,在哪兒不是一樣過?我在這雅客樓待了十五年了,正愁不能換一個去處呢。”

聞言,千奇頗為無奈,原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功夫勸服弦靈,不料她竟這樣想得開。

身為洛家人,從十五年前起千奇的身份便是個秘密,宣之于眾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故今日之事未有定論之前,他絕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走吧。”千奇攜了弦靈,一路朝東郊而行,很快消失在了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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