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劇組只有宋胭一個主演和其他幾個不重要的配角,副導演說林挽的意思是宋胭可以趁著段時間把自己單人的戲份拍完。
宋胭捏著翻的起了毛邊兒的劇本,點點頭。
她自己一個人的戲份,著實不多。
加起來的鏡頭,可能還不過二三十分鐘。
又都是內心獨白的戲,宋胭對十三中的感情深,這會兒回來就必不可少的回憶起自己年少時的時光,要演一個青春少女,自然是不難。
這種戲份,是展現演技的好時候,要是演好了,會很加分的。
*
十三中的頂樓天臺。
夏天的風也是燥熱的,吹過來,給不了人任何清涼之意。
女孩穿著襯衫百褶裙,黑色卷發打理得當,乖乖披在肩頭。
她是那種很冷清的長相,五官立體,眉眼尖銳。
但因為年輕,歲月還待她寬容,所以不說話的時候,只是看起來有些內斂,不大活潑。
女孩雙手撐著防護欄,定定看著樓下操場的某一點,臉色微慍。
“這錢家姑娘,還真是本事不小。”
她冷哼一聲,拿出手機,播出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少女聲音冷冷:“你打開免提。”
那邊的人似是照做。
少女一邊注意著樓下的動靜,一邊捏著手機,開口說:“伯母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是你的電話打不通。伯母讓我通知你,今晚的宴會各家少爺千金悉數到場,你不可缺席。”
那邊的人像是拒絕了她,她微擰著眉,臉色不虞。
“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嗎?你身為李家少爺,身上自有責任背負,少跟圈子之外的人作無意義的來往。”
那邊一陣沉默。
少女掛了電話,眼里情緒萬千。
有擔憂、有不忍、有同情、有不得不為的無奈……
副導演喊了“咔”,宋胭出了戲,整理好表情。
剛才戲里女二望著的樓下,后期剪輯出來的畫面,就是男主和女主正在說話。
之前說女二前期作天作地,大概就是這樣——在各種各樣男主女主即將表明心意感情更進一步的時候出面打擾,借口花樣之多,簡直令人煩不勝煩。
至于后期的洗白,大概說的就是女二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男主好。
男主、女主和女二,這三人的母親是閨中密友。
男主和女二的母親,遵從家中安排,嫁給了門當戶對的家庭,從千金小姐升級為貴夫人,感情依舊很好。
不同的是女主。
女主母親和父親是自由戀愛,女主母親和父親私奔的那天,兩個好友送了她一條項鏈,說是以后若有所求,憑此信物為證。
女主母親收好,自從音信全無。
后來女主母親生病逝去,彌留之際向女兒坦白身世,并把項鏈交給了女兒。
也正是這時候,女主的父親大發橫財,一夜暴富。
可是正因為這根基淺,所以女主父親遭人人算計,走投無路之際,女主想起了這條項鏈。
那就是宋胭的第一場戲。
女二不同于男主,她對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并不在意。
她很清醒,知道女主父親的這一樁事就是個無底洞。
她和男主青梅竹馬長大,一直把他當親哥哥看待,不忍他就這么栽進坑里,才次次阻攔男主和女主。
對于女主,她也沒有惡意,只是情勢所迫,不得不做而已。
所以喬瀾說這人設討喜,并不是全無道理。
*
宋胭趁熱打鐵,看著自己狀態正好,就又主動加了幾場戲。
回到宋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客廳亮著燈,宋時還在等她。
宋胭心里暖暖的。
宋時看見她回來,露出個莫測的笑,“最近桃花泛濫啦?”
宋胭看著他那一臉老父親的模樣,忍俊不禁。
“怎么啦?我的男粉絲追到家里來啦?”宋胭問。
“那到不是。”宋時摸摸下巴,“你自己過來看。”
宋胭走近宋時,就看見桌子上放著一束紅玫瑰、一束白玫瑰。
旁邊還放著兩張小卡片。
是宋胭熟悉的樣式。
宋時看著,嘴里嘀咕兩句“姑娘大了留不住了”之類的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走到半路,還不晚回過頭來提醒她:“飯菜在桌子上放著呢!你自己熱熱吃了啊。”
宋胭應了一聲,拿起小卡片。
“宋小姐,晚安。”
一張上這么寫。
宋胭笑笑——是熟悉的句式。
拿起另一張。
“宋小姐,你是我的紅玫瑰,也是我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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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有刺,可我無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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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別墅區。
清晨,知了還未清醒,偶爾和著夏天的風,懨懨的叫兩聲。
傅祗開著車,停在宋家大門口。
把副駕駛上的粥拿出來,下車,按響門鈴。
很快有保姆來開門。
“傅先生,我家先生請您移步二樓。”保姆說。
傅祗抬頭,看向二樓,就撞進了宋時似笑非笑的眼。
上了二樓,保姆悄無聲息地離開。
“傅小少爺不是正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嗎?”宋時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怎么有空來我這座小廟?”
傅祗把手里的粥放到茶幾上,一點都不見外地坐下。
“是啊,最近是混的挺不錯。”傅祗笑笑。
“可胭胭都回來了,我還待在a市有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宋時站起來,聲色厲俱。
“字面上的意思唄,還能有什么意思。宋大少未免也太激動了。”傅祗倚著沙發靠背,懶洋洋的。
宋時活動活動手腕,沖著傅祗那張臉就是一拳!
傅祗沒躲。
宋時常年健身,這一拳又是含了怒氣的,力道極大。
傅祗的臉一偏,嘴角滲出血來。
“宋大少,我不欠你什么。這一拳,我就當是這么多年我虧欠胭胭的。”傅祗聲音嘶啞。
宋時冷笑。
“你欠她的,我這一拳就扯平了?”
“那你的歉意,還真是……”宋時話還沒說完,揮手就又是一拳,“廉價啊。”
傅祗這次倒是沒來的及躲,硬生生扛了這一拳。
往垃圾桶里吐了口血沫,傅祗突然想笑,可一扯嘴角,就疼的他“嘶”了一聲。
用舌頭頂頂臉頰里側,有血腥味兒。
臉應當是腫了,傅祗想。
“你這兩拳,自然是不夠。我欠胭胭的,我會一樣一樣加倍還給她。”
“不過,這就不是你宋大少能管的了。”
“喏,胭胭的早餐。”
傅祗指指他放著茶幾上的粥,“話說,你好像連胭胭喜歡什么,都不如你家老爺子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