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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張之初聽著自己身邊這熟睡的鼾聲,翻了個身,默默掏出這山里沒有信號的手機,時鐘上顯示已經凌晨三點四十二了。

想起今日聽到的那種低嗚的哭聲,像是從這房子后院傳來的,那種低壓著時斷時續的聲音,壓抑著張之初今晚的心弦,一根根地緊繃著,問題在于,真的不知道這哭聲傳來的源頭,是人還是那什么?

“不行。”

張之初看了一眼身邊酣睡的石愛憐,坐起身來想下去一探究竟,又覺得人生地不熟的,這樣子有些危險,不然去把趙鏡觀喊起來?

可是,這么晚了,不太好吧。

張之初看著自己枕頭邊,那盤著身軀睡得正香的黑螣,此時不坑更待何時。于是乎,她一把抓起那根小黑繩,再直接給塞口袋里去,然后又順手往兜里掏了幾張符咒,躡手躡腳地下了炕。

“對,可以用一下隱身符。”

張之初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張符咒來,雙手掐訣,暗念這隱身符的啟動咒語,念完之后自個往腦門上巴巴地一貼,然后往窗臺那擺著的一個小鏡子一看,成了!

“吱嘎”一聲,那石愛憐的房門開了,然后又輕緩緩地關上了。

今夜滿天星光,也可能跟這地方算是與世隔絕那般,張之初覺得這山里的夜色的確是令人神清氣爽,夜幕深沉,山間多霧,山風更甚喧囂。

張之初站在院子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山風穿過遠處的樹影,簌簌作響。這院內種了一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樹,寬厚的樹葉半掩著滿天星河,造物主關于星光的恩賜,毫不猶豫地灑向人間。

環顧一周,張之初打量著這村長家,發覺那趙鏡觀屋內有著些許的亮光,心里暗道:難不成這大教授還沒睡?

張之初正大光明地就去趴墻角了,就那么正大光明地,貼著隱身符去聽墻角了。

趙鏡觀今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他隱隱約約總有種要發生什么事情的直覺,異常強烈的這種直覺使他到現在都沒睡著,只能打開自己隨身的手電筒,借點光亮翻著一本泛黃發舊的筆記。

張之初使勁惦著腳尖,才堪堪看得到一點屋內的情形。

屋內那穿著寬松睡衣的男人,頗為接地氣的盤腿坐在土炕上,手電筒的光打到床邊的某個角落里,借著那燈光翻著什么東西,半昏半暗之中,那朦朧頎長的身影投在窗戶上,與這山間的夜色相爭輝。

“誰?”

趙鏡觀正專心致志地翻著自己手頭的筆記,卻感覺到自窗外傳來一道打量的視線,隱約間他看見了一個身影,那發型那身高,還有那雙晶亮的眼眸,“張之初?”

“啊?”被發現了?

不可能啊,張之初一摸自己腦門上的隱身符,不對,符呢?

再一看,這山間風大了些,給吹掉了。

“那個,教授……”

“你要不要出來看看星星啊?”

“就不看星星你出來也行啊。”

屋內那人并不答話,只是用那漆黑而有神的眼眸看著她,那個扒墻腳的張之初,看著她的發絲隨著這山間的夜風飄蕩,雙手撐在那窗臺邊上,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心虛來著呢,這丫頭,保不齊就是有起了什么壞心思了。

“咳,那你稍等。”

就在張之初以為這教授不會答應自己的邀約的時候,那道慵懶而稍微帶著點牽強的聲音傳來,牽強?我堂堂二十一世紀最年輕的女天師請他出來看個星星,還難為他了?

看吧,女人就是這么小心眼,尤其是像這種有本事長得還好看的女人。

“深更半夜,可是有什么大事?”

張之初看著這位趙大教授并沒有讓自己等太久,而是往睡衣上套了一件風衣,便出了房門,但還是冷哼一聲,“找你看星星!”

“單純地看星星?”

這下倒換作趙鏡觀低低笑了起來,那聲音里,張之初分明聽出來了,就是嘲笑!

“是呀,”趙鏡觀看著眼前這個氣鼓鼓的丫頭,一臉仇視的樣子,“難不成大半夜找你干嘛!”

“那,”趙鏡觀佯裝抬頭看著那璀璨的星空,聲音低沉而愉快,“我也不知道,你這大半夜找我做什么啊?”

還特意把“大半夜”這三個咬得重了些。

“哼,這可不是什么月黑風高夜會情郎的橋段,你別在這給強調什么大半夜,老娘我怕她個鬼!”張之初挺著胸膛,放著狠話,絲毫沒有注意自己說了些什么。

“哦?我有說是夜會情郎嘛,還是說……”

后半句趙鏡觀沒有說完,但是在張之初這就不言而喻了。

“呸,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就說這張之初自來熟,你看有哪個學生敢對著教授來個“呸”的,“就是我閑得晚上睡不著,出來晃一圈,看你這還有點燈光,于是過來看看你。”

第一次有人把扒墻腳,說的是這么理直氣壯,正大光明啊!

“那你可是看夠了?”

趙鏡觀大大方方地說出了這話,可不代表張之初就大大方方地接招啊,張之初可不信眼前這位大教授當真的對自己有意思,雖然他表現得跟傳說中大相徑庭,可是張之初從來不信那些人云亦云,那自己還被他們傳是個能見鬼的妖女呢!

真的是,世人愚昧啊!

趙鏡觀看著自己眼前,前一秒還要跟自己一副爭論個不罷休,這一秒就正大光明地走神的丫頭,臉上表情變化莫測,最后竟然凝結成一個燦爛的微笑,“不夠啊,這才哪到哪,最好看上個十天半個月的,看得我把眼睛好好養養。”

張之初自認可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可是個披著狼皮的牧羊犬!

再說了,不就是幾句言語調戲,這誰還沒刷過微博看過些土味情話啊!

“嗯。”

又是單純的一個字,這趙大教授惜字如金的習慣,張之初算是看出來了,他這一個“嗯”字的確是讓人捉摸不透,這話說的到底是代表他聽到了還是他允許了呢?

“嗚嗚嗚嗚嗚……”

一陣低嗚聲打破了這夜晚的寂靜,在這蟲鳴鳥叫的夜晚,這陣哭聲倒一下將這二人的莫名氣氛打破,張之初聽得這聲音眉頭一皺,“教授,是那個哭聲。”

正是今天她裝作崴了腳時,在屋內聽到的哭聲。

“哦?”

“我就說有人哭吧,”張之初看這人沒什么反應,“你還不相信,你這下聽見了吧。”

那聲音時斷時續的,像是壓抑著怕讓人聽見一般,一聲聲倒沒了撕心裂肺的感覺,反而處處透露著絕望無助,張之初豎著耳朵聽尋這聲音的來源,“是后院。”

說完這三個字,張之初抬腳就要往后院走,可誰成想還沒走幾步,倒被身邊這人給攔了下來,張之初那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直冒,“你做什么!”

“這家有些不同尋常,不要輕舉妄動。”

“我管它……”同不同尋常!

“等等,”張之初猛然停住腳步,像是忽然間看明白了些什么一樣,“你的意思是說,這家有問題?”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

“所以你才住他們家的?”

“嗯。”

“那你今天跟著他們去挖坑也是調查?”

“嗯。”

“那好,咱們各回各屋,睡覺吧。”

張之初不等趙鏡觀答應還是不答應,扭頭一轉就往自己跟石愛憐的那個屋走去,干脆利落一眼也不再看那站在原地的人,趙鏡觀看著這突然的轉變,也沒有表露太多,就只是單純地抬頭看著夜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來了那么一句。

“今夜星星倒是還不錯。”

天知道張之初躡手躡腳回了房,躺在土炕上,眼巴巴地盯著人家天花板看,那眼神像是愣要給人家這天花板上盯出個洞來,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說氣些什么。

想著想著,這位就睡著了。

可是同樣也回了屋的趙鏡觀教授就沒這么沒心沒肺了,他手上拿著張之初的那道符咒,就是那道被山風刮到墻角下的符咒,上面朱紅色的圖案運筆流暢,一看就是練家子畫的,而且沒個十幾年的功底,也定是畫不出這樣的東西來的。

“這丫頭,”趙鏡觀借著手電筒微弱的燈光,左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扣在土炕上的小方桌上,右手夾著那道符咒,看著那道符咒在這屋內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該不會是那小丫頭吧……”

就這樣子看來,同樣是夜,也因人而異。

這個世界至今仍有很多未解之謎,你無法憑借著一己之力去給一件事情妄下定論。就如同愛情這種東西,非要我打個比方舉個例子的話,我倒覺得不如把它比作個鬼,對于我們來說,你看見的不一定別人也能看見,而這世界之大,蕓蕓眾生,誰又能保證你眼中看到的他,在別人眼中能否看得到,而這個他是否也是他呢?

這邊張之初仍舊四仰八叉地睡得好好地,論及適應能力估計這貨就跟個變色龍一樣,你說她是個啥色她就能給你整出個啥色來,可是也就是大赤真人常融跟黑螣,這些跟張之初的親近之人知道,她哪里是什么變色龍啊,其實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把自己偽裝起來的小丫頭罷了。

明天,這大幕才將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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