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戰神

二級區一間民房里，x.杰慢慢睜開眼睛，感覺頭有點疼，昨晚他喝太多蘭蒂斯了，他在研究部有住所，可他就是不愿意住在研究所，就自己租了這間民房。坐起身來揉揉頭，然后發現身邊一個全身赤裸通體涂抹著綠色光粉的女人睡在他身邊，他不記得那是誰，也不覺得驚訝，他總是會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他習慣了。起床后，他感覺有點搖搖晃晃，扶著桌子站了一會，然后又拿起桌上一瓶打開的蘭蒂斯對著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口干舌燥讓他感覺很難受，清甜的蘭蒂斯正好解渴，盡管后勁很大，但他不在乎。簡單梳洗一番，他轉動手環，對著手環說，“皮克斯，來接我。”然后從兜里掏出一些索克，丟在那女人的身上。皮克斯是他的飛艇，很快飛過來了，停在窗口，他走上飛艇，“皮克斯，納西監獄，自動駕駛吧，別開快了，我再睡會。”說完蜷曲著身體又睡了。納西監獄，聯盟最高級別監獄，關押的大部分都是極度重犯，恐怖分子、殺人犯、叛國者都關押在這里，x.杰今天去探望的是他的父母，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他永遠記得那個深夜，熟睡的他突然聽到家里門被撞擊的巨大聲響，然后緊接著父母的叫聲，陌生人的叫聲，他沒敢從床上起來，過了好一會，聲音停了，他以為父母會過來，但來的是一個軍人，他膽怯地躲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驚恐地看著那個軍人。“上尉，這里還有個孩子。”又進來一個人，這人的眼睛像陷落在眼眶里一樣，眼珠卻黑得嚇人，那眼神就像故事里的怪獸的眼睛，“這肯定是兩個叛國賊的孩子。”之前那個軍人說。長著怪獸眼睛的男人走到他床邊，一絲詭異的危險浮現在他臉上，他摸著x.杰的頭，慢條斯理地說:“這孩子得留著，每個人啊都有每個人的弱點，搞不好這孩子就是那兩個西聯邦奸細的弱點，帶回研究所吧，讓人好好照看著，留著他，他父母那兒就好說話了。”從那天起，x.杰就住在研究所里，研究所有很多孩子，剛到研究所那會兒，那些孩子經常欺負他，搶他的食物，扯他的衣服，罵他是孤兒，說他是賣國賊，直到有一天，他掰斷了一個說他媽媽死了的男孩的右手所有手指，所有孩子都被嚇呆了，他冷酷地看著那個痛的在地上打滾的孩子，也記住了自己被父母拋棄了的感受。后來，他被送到五級區的孤兒院，在這里，他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對他非常好的輔導員，本，他教他各種知識，引領他了解人性，告訴他怎么去學會生活，怎么從生活中學會諒解和寬容，漸漸他不再執著于父母的拋棄，理解成父母的無奈，此后在本的教導下，他的知識與日俱增，天賦讓他很快掌握了小時候爸媽就在研究的光米蟲課題，很快，星際研究部重新將他召回，依他的性格又怎么會前往，最后還是本苦口婆心勸導他，并告訴他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再次見到父母的機會，他最終動搖了，還是回到了二級區，至少，他能有機會方面問父母為什么會被抓走。十八歲，他離別六年后第一次見到父母，他們穿著囚衣，欣喜萬分，沒有想到會在有生之年再見到兒子，但x.杰卻感覺總是不對勁，原來父母真的是西聯邦安插進來的，真相讓他難以接受，年輕氣盛的他在短暫的見面后就主動離開了，他看到了父母傷心的表情，但他卻不知道如何面對，也許逃避才是最好的選擇。三年前，通過x.杰的努力，終于爭取到了每一年都有一次探望的機會，今天就是，x.杰躺在他的皮克斯里，任由它載著飛往納西監獄，這么多年了，他也開始慢慢釋懷父母的離開，他知道在現在的時代，很多東西他都沒辦法完全理解，父母做的事對他來說可能不重要，但對他父母而言，可能就是偉大。。納西監獄是一個巨大的堡壘式建筑，守衛非常森嚴，除了門口的十幾個武裝機器人，監獄里面還有上百個看守人員，墻頭到處都布滿了激光炮，蜂眼在空中隨機移動監控。x.杰與監獄管理處聯系后排隊排了很久，終于輪到他探望了。“小杰！”老遠，被幾個機器人帶著過來的云峰和安琪兒就欣喜萬分，對兒子的思念，可能真的只有為人父母才能清楚那種感覺，他們每一天都沉溺在擔心兒子的情緒中，整整一年，終于再見到他了。 x.杰畢竟不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孩子了，他懂得父母對他的愛，他微笑著迎接了他們，當走近了，安琪兒緊緊擁抱住他，但立即就被機器人警告，三個人只允許站在各自區域，相對而立。但是安琪兒臉上早已掛滿了幸福的淚水，“兒子，你又長高了，長帥了，你過得好嗎？”“兒子你現在又在研究部工作了嗎？”“小杰，媽媽好想你。”“小杰你一個人生活真是難為你了，爸爸對不起你。”“兒子，媽媽沒能陪著你，都是我們的錯。”“小杰，小時候爸爸送你的玩具還在嗎，看到它一定要記得我們啊。”“他們有沒有因為我們找你的麻煩？”“。。。。。。”“好啦你們，我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研究工作也很順利，他們也沒有對我怎么樣。”x.杰打斷了他們的話，安琪兒邊流淚邊笑著，“兒子你長大了，不再生我們的氣了嗎？”“怎么會不生氣，你們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離開了我，所以你們倆個要好好活著，我每年還得來找你們泄憤，知道嗎？”x.杰故意生氣地看著他們。“好，兒子，我們等你。”監獄管理處，兩名軍人正通過蜂眼嚴肅地看著他們，記錄他們的每一句話，其中一個軍人看著記錄上面寫著“小杰，小時候爸爸送你的玩具還在嗎？看到它一定要記得我們啊。”思索了片刻，便聯系了情報部。會面的時間極短，短暫的見面卻讓這一家人都倍感幸福，x.杰走出監獄的那一刻也差點沒能忍住淚水，不過他不愿被監獄那些人看到，快步登上飛艇走了。回到家，他發現自己家門壞了，他連忙進去打開抽屜，卻發現自己唯一值錢的東西都還在，不禁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這賊也知道我窮啊。”然后又抓起桌子上的蘭蒂斯繼續喝了起來，忽然他感覺哪里不對勁，總有種感覺房間里少了什么東西，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唉，管他呢，他往床上一躺，接著喝了起來。半夜時分，肚子的饑餓感讓他醒了過來，他掙扎著起來，打開柜子拿出一瓶蘭蒂斯和一盒吃的，突然，他想起來了什么東西少了，他開始到處找，但一無所獲，他丟失了他所有的玩具，包括桌子上的機器人擺件、游戲服裝、星際戰艦模型、短劍，甚至是以前一個女孩送給他的毛絨玩具，“為什么都是玩具不見了？”他用雙手搓搓臉，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難道昨晚那女人拿走了？不可能，要拿也會拿值錢的東西，那會是誰？為什么？他有點混亂，順手又是喝了一大口，目光落在他自己胸前的戰神艾幣科項鏈上，那是古老戰神艾幣科的一個小小玩偶，突然，他想起了一些事，頭皮一麻，今天他爸爸說要記得送他的玩具，然后玩具就不見了，他連忙把項鏈拿下來，仔細地看著它，只有他知道，十一年前他生日，爸爸送給他的玩具，就是這個項鏈，那么多年了他一直記著爸爸的話，不管到哪里他都戴著它，從不離身。 x.杰發現項鏈上面有一條小縫，他用小刀輕輕輕輕撬開，驚訝地發現里面居然有一塊指甲大小的芯片，他忙把手環取下來，掃描整個芯片后，里面的東西被提取出來，有一段視頻和一個數據夾，他打開視頻，手環上方的全息投影出現的是他爸爸和媽媽。“小杰，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和你爸爸應該已經不在你身邊了，我們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告訴你真相。我們曾經都是西聯邦最出色的研究員，被派往東聯盟來獲取光米蟲最新的研究，也許爸爸媽媽在東聯盟是奸細是賣國賊，也許這會讓你在以后的生活中被人歧視甚至針對和壓迫，但我們想說，我們卻是西聯邦的英雄，戰爭就是如此，沒有絕對的正確或是錯誤，只有立場的不同，政見的不同。我們來到這里之前，爸爸媽媽曾經忠誠于西聯邦，但當我們得知西聯邦得到光米蟲的研究之后，他們竟然讓我們制造出自爆裝置的光米蟲，毀掉東聯盟的核懸浮裝置，那意味著無數無辜的人都將因為我們而失去生命失去家人失去家園，我們無法這樣做，不能看著東聯盟的天塌下來。看著你一天一天長大，我們很欣慰，也很害怕，害怕你會因為我們受到傷害，害怕你失去我們的保護，害怕不能再去愛你。”“小杰，我是爸爸，其實我的名字是云峰，媽媽的名字是安琪兒，老爸真的好舍不得離開你，我們倆從未想象過要離開你會有多么的痛苦，但這次，我們可能真的要離開了。我跟媽媽的研究有了新的發現，意義非常巨大，但是這個研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東聯盟不行，西聯邦也不行，現在我們把它交給你，也許未來它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絕不是現在，你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保存它，直到這個時代做好了準備接納它。”“小杰，這個時代是殘酷的，你無法想象我們有多么擔心你，可對于我們來說一切都顯得那么無能為力，我們很想要用死來保護你，也許我們死去可以讓他們遠離你，與我們同來東聯盟的西聯邦特工還有八個人，現在我們收到了他們用傷害你的方式來阻止我們去死的信息，所以，我們只能選擇暴露自己的身份進監獄，這樣他們便無法從我們身邊奪走我們的研究成果，也可以保護到你。爸爸媽媽感覺好難過，把你帶到這個殘酷的時代是我們最錯誤的決定，但每次看到你一天天快樂健康的成長，又是我們最欣慰和幸福的時候，請你原諒我們，原諒我們的自私，原諒我們的弱小，原諒我們帶給你的傷害。”“當你看這條視頻的時候，它會啟動我們體內的感應器，我們就知道你看到了，那時，就是我們走的時候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數據夾當中的內容，我們的離開將是保護好它最好的方式，作為我們的兒子，我們只能把這最危險的東西交給你來承擔，孩子，我們是那么的愛你，原諒我們，一定要原諒我們，保護好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記住，你的名字叫云杰。”視頻結束了，x.杰的腦袋嗡地炸了一下，他一把抓起手環和芯片，“快！皮克斯你死哪去了！快來！”他瘋狂地推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跳上皮克斯，去阻止自殺的父母。在離他的民房兩個街道遠一個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八個黑影中的一個收起正對著x.杰房間的遠測鏡，“終于找到了，回家的時候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