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聚完餐,一伙人還不肯散,又轉場去了附近的KTV。昏暗的燈光下,一群人享受著集體跑調的狂歡,即使KTV的酒水很貴,大家還是喝了很多。安石榴不是很會唱歌,她也不習慣在人前唱歌,便自覺地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一群人唱到最后,基本上都喝大了,處于極度興奮狀態,開始在整個包間里上躥下跳。只有安石榴清醒地坐在一邊,她以自己酒精過敏為由,一杯酒也沒喝,一個喝醉的室友靠在她肩膀上傻笑個不停。
梁軒有點喝多了,因為安石榴一晚上都沒怎么搭理他,讓他心里有些郁悶,正好趁著大家都有興致,就發泄似的多喝了幾杯。安石榴的舍友在她身上靠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加入搖擺的人群中去了。有人把燈光調成了酒吧里炫目的彩燈,晃來晃去,把清醒的人都晃暈了。
看見安石榴身邊的位置空出來,梁軒身體有些不穩地坐了過去。安石榴轉頭看著跳動的人群,沒有理會身邊的梁軒。
炫目昏暗的燈光會給人平添一種朦朧美,她今天穿著吊肩長裙,長發披在身后,肩膀上垂落著幾縷發絲,顯得比平時多了些許韻味。或許女人從古時就沿襲長發的傳統,也是為了增添自己的魅力吧。不知道是燈光的作用還是酒意漸濃,抑或是精蟲上腦,那一刻梁軒覺得自己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想吻面前的女孩,即使這個女孩都沒有正臉看他,只留給他一張側臉。
男人是一種比女人更加遵從本心的動物,尤其是面對異性時。
安石榴還沒反應過來,梁軒已經扳著她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看著眼前人的明眸星目,安石榴覺得既可惜又可恨,當初的緊張和悸動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理智在審視面前的人。
梁軒看著安石榴的臉,看見她直盯著自己,便不再猶豫,吻了上去。還沒感受到想象中柔軟的觸感,一股液體已經從他頭頂流了下來,從頭發上流進眼睛里,辣得他不得不捂上自己的眼睛。
在把酒倒上去的那一刻,安石榴自己也被驚到了。她沒想到自己會像電視劇里那么老土,竟然拿酒潑要吻自己的男生,準確地說不是潑,是從頭頂倒下去的。她以為梁軒是有話對她說,甚至打好了應對的腹稿,可他突然逼近的臉讓她亂了方寸,只能拿起手邊最近的東西,于是就出現了現在的場面。
安石榴呆在當場不知道該怎么辦,梁軒也蒙了,好在現場的其他人沒有立馬起哄,而是給梁軒遞了紙巾。雖然大家都有些醉了,但眼前的一幕還是讓他們清醒了一些。大家都沒想到,安石榴會拿酒倒在梁軒頭上。包間有幾對情侶在燈光剛暗下來時就已經開始偷偷接吻了,所以即便是看到梁軒吻安石榴,大家也沒有太大反應,只以為他們的事終于要有結果了。現在,大家只能強行掩飾各自臉上的尷尬,盡量照顧好當事人尤其是梁軒的情緒。
本以為事情在眾人緘默不語的情況下會被粉飾過去,結果安石榴的舉動再次讓大家陷入到哭笑不得的境地中。安石榴反應過來后,之前對梁軒的怨念全被愧疚取代。她又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梁軒下意識地往后躲了一下,安石榴把酒遞到他手里,緊張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腦子抽風了,不是故意要潑你的,真對不起,你也潑我一下吧,就當一報還一報。”
安石榴的一番話讓大家再也忍不住,紛紛大笑起來,梁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我喝醉啦,冒犯了你,你不要介意才好。”說完仰起頭,把手里的酒一口干了。看見安石榴局促不安的樣子,梁軒也不像之前一樣尷尬了,整理了一下頭發,抬手拍了拍安石榴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去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