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俯下身看著那具尸體了半晌,直起身來瞥了一眼雷斯垂德說:“兇手男,身高一米八左右,手法嫻熟干凈利落,不排除是這家醫院的外科醫生,作案匆忙沒有章法。”
“顯而易見,是醞釀已久的沖動作案。”
雷斯垂德指了指死者手中的玫瑰花瓣問:“那這個怎么解釋?”
夏洛克扭頭望著窗外說:“也只有他,才會這么無聊。”
“你是說,兇手做完案之后,莫里蒂亞跑進來做了個標記?”雷斯垂德有些難以置信地問。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除了這個,沒有其他解釋。”
之后雷斯垂德調查完整個病房之后,發現這個病房的窗戶是老式的那種插梢式的,但現如今的醫院病房里已經很少見了。
值班的護士說這棟樓算是醫院最老的舊樓,旁邊近幾年新建的樓不是這種老式的插梢式。
夏洛克走近窗前垂著眸子,隔著玻璃突然看見莫里蒂亞,猛地推開窗戶瞧了瞧樓下的草叢,發現卻并沒有人。
“我大概知道兇手是怎么離開病房的了。”夏洛克看了看窗戶外邊上的水管說。
雷斯垂德順著夏洛克的目光看過去,“你是說,兇手是順著墻上的水管離開的?”頓了頓,“可我們進來的時候,窗戶是鎖上的。”
夏洛克瞥了一眼雷斯垂德,“觀察,雷斯垂德。”頓了頓,“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雷斯垂德在一旁小聲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夏洛克接著說:“插梢式的鎖是很簡單的推動,兇手很明顯知道利用這一點,在自己爬出窗外的那一刻,利用磁鐵將那根梢插上,就變成了我們所進來看見的窗戶是鎖上的現象。”
雷斯垂德聽著夏洛克推理出來了密室這一大難題,側過身子看著法醫搬運著尸體問:“那小兇手為什么要挖走死者左邊的那顆腎啊?”
“要么是需要,要么是痛恨。”
“痛恨?”雷斯垂德反問。
“顯而易見,兇手應該算得上是一名手法精湛的外科醫生,一刀下去就可以把腎完完整整地挖出來,說明他受過很高等的醫學教育,所以,他如果是需要的話應該不會采取這種無腦的措施。”
雷斯垂德就更加不明白了,“那兇手……作為一個男人為什么要痛恨呢?”
夏洛克淡淡地說:“除了自己有那方面的缺陷。”頓了頓,“我暫時還想不到其他。”
……
黛西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夏洛克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喝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起身拿起床頭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夏洛克,我昨晚聽說這醫院發生命案了?”黛西問。
夏洛克抬起頭看著她:“醫院的護士告訴你的?”
黛西聽著干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想著她昨晚換完藥的時候就聽著病房外的護士說什么醫院那棟舊樓發生了一起很血腥的命案。
“是什么啊?”黛西看著夏洛克沒有說話,有些好奇地繼續吻著。
夏洛克放下了咖啡杯,看著她說:“死者被活生生挖走了一顆腎。”頓了頓,“兇手沖動作案,應該是這家醫院手法精湛的外科醫生。”
黛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我還以為又是莫里蒂亞在模仿作案。”
夏洛克順著她的話繼續問,“你很想見到莫里蒂亞?”目光如鉤似箭地看著病床上的黛西。
黛西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洛克,“我為什么要見他?”頓了頓,“我跟他一點也不熟好嗎?”
夏洛克繼續看著她問:“那你跟誰很熟?”
黛西看著夏洛克脫口而出地說:“我跟你還挺熟的啊。”說完黛西又覺得好像氣氛被她帶偏了,是什么情況。
夏洛克倒沒覺得什么,只是依舊直勾勾地看著黛西沒有說話。
黛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福爾摩斯先生,你干嘛……一直看著我啊?”說著還干咳了兩聲。
夏洛克淡淡地移開了視線,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剛剛自己處于一種比較曖昧的氣氛。
“沒什么。”夏洛克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黛西看著這偵探大人天天好像還挺忙的,就趕緊擺了擺手說:“你快去吧,別耽誤了。”
夏洛克看著黛西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了。
黛西想著自己這傷也快好了,也不需要這日理萬機的夏洛克時時刻刻盯著她了,打算著過兩天就可以出院慢慢恢復了。
準備著下床去醫院的食堂吃個早飯再遛個彎,黛西覺得自己還真是很久沒有這么愜意過了,原來的日子好像要么不是在警校忙得團團轉,要么就是在蘇格蘭場忙得廢寢忘食。
什么時候還可以這么舒適地吃個早飯之后再遛個彎啊。
……
黛西吃完早飯到醫院后院草坪上曬著太陽遛彎的時候,看見了諾萬克站在不遠處的樹底下像是跟著旁邊的病人家屬講些什么。
諾萬克醫生笑著交代完之后就和黛西對視上了,站在原地淺笑了下,就上前走到黛西的身前打招呼說:“早啊,黛西小姐。”
“早啊,諾萬克醫生。”黛西穿著病服笑著跟諾萬克打招呼。
諾萬克醫生倒是接著說:“要不坐下來,你剛恢復還是不要走動得太厲害。”說著就帶著黛西坐在了樹底下的石板凳上。
黛西坐下來,因為陽光太過于刺眼瞇著眼睛側著臉看向諾萬克說:“諾萬克醫生,你今天不忙嗎?”
諾萬克笑笑說:“還好。”頓了頓,“就是想跟黛西小姐聊聊天。”
黛西笑了笑,想起了那天夏洛克毫不客氣地拆諾萬克的臺,趕緊說:“諾萬克醫生,那天真是抱歉啊,我朋友他就那樣的性格。”
諾萬克醫生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僵硬地笑著說:“沒事的,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
黛西看著諾萬克這么好說話,也就安下心來不那么戒備了。
“你朋友……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啊。”諾萬克醫生坐在旁邊突然這么一說。
黛西聽著以為諾萬克想起了那天夏洛克推理的樣子,就聳著肩笑笑說:“我也覺得他挺厲害的。”頓了頓,“……感覺什么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朋友是警察嗎?”諾瓦克看著黛西問。
黛西想了想,感覺夏洛克其實也算不上警察,只能算得上咨詢偵探吧。
“他不是警察。”黛西抬起頭看著輕微擺動的樹枝,“但他比警察還要厲害。”
諾萬克輕松地笑著說:“看起來,你好像很喜歡他。”
黛西倒是沒有遮遮掩掩,只是撐著下巴有些無奈地笑著說:“那又怎樣?”頓了頓,“他腦子裝的都是他的工作。”
“根本就沒有感情。”
諾萬克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只是淡淡地說:“聽起來確實挺讓人費解的。”
黛西看了他一眼說:“是吧。”
沉默了一會,黛西起身笑著打算走的時候,諾萬克醫生突然說:“……黛西小姐,我知道你就是哈利。”
“我愛你,愛得我這三年一直在尋找著你。”
黛西一時間有些懵了,轉過頭有些奇怪地看著面色有些興奮的諾萬克說:“哈利?”頓了頓,“你知道哈利?”
諾萬克立馬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拽著黛西的胳膊說:“我知道啊,你就是哈利,我不會認錯的。”
黛西想著之前自己的這張臉確實和哈利長得特別像,但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位窮兇極惡的變態殺人狂啊。
“我不是哈利。”黛西冷冷地看著諾萬克,“還有,你和哈利是什么關系?”
諾萬克卻依舊緊緊地拽著黛西的胳膊,語氣依舊很激動地說:“你就是哈利,我不會認錯的。”
說完就拉起黛西大步地走到醫院頂樓,黛西實在是甩不開這位力大無窮的外科醫生,就喊著,“快救我啊。”
旁邊的護士看見了諾萬克醫生拽著一位病人,就上前問:“諾萬克醫生,這位病人……?”
“她有精神疾病,你們不用管。”諾瓦克醫生淡淡地說。
黛西聽著隨即就喊著:“我才沒有病呢,你松開啊!”
旁邊的護士看著黛西有些激動的樣子,感覺確實有點像精神科病人犯病時的樣子,就默默地走開不管那么多了。
諾萬克醫生把黛西帶到了醫院頂樓還是沒有放開她胳膊的意思,但臉上的表情卻逐漸變得有些激動和……詭異的興奮?
“諾萬克,你要干什么?”黛西對著他吼道,頂樓的風把她的頭發吹得有些凌亂,聲音也被吹散了。
諾萬克轉身對著她笑笑,不是平常和藹可親的笑意,卻是讓人大白天都覺得滲人的笑。
“我要找回我的哈利。”諾萬克說,“那是我這輩子的……信仰。”看著黛西的眼神越發銳利,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黛西對著他吼:“我不是哈利!”頓了頓,“我是黛西!”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諾萬克卻當做沒有聽到一般,上前直勾勾地對著她笑。
之后黛西只感覺到了頸脖上被注射了什么東西,全身就開始軟了下來沒有力氣沒有知覺,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最后閉上眼的時候,只聽到了諾萬克輕柔的呼喚聲:“回家吧,哈利。”
“游戲要開始了,不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