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著了一件白色毛衣，褲子也是淺色的，映著肌膚格外白皙。湊近了看她，大抵是吃完了飯的緣故，嘴瓣上還帶著一層淺薄的光亮，粉粉的，很是好看；再往上，那雙緊閉的眸子下有一層烏黑，不知是細密的睫毛投下的光影，還是這兩天熬出來的黑眼圈，因為膚色比較白，就顯得格外分明。

明曄想起祝今朝在車上說的，她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好好睡過覺了，這回就連他轉身出去了那么一小會兒，她都能睡著，可見是真的累到了。

怕她斜靠著睡會不舒服，他托著她的脖頸，緩緩地把她放倒在沙發上，好讓她躺平，不至于讓腿屈曲著導致麻痹。

手掌離開她的后頸時，明曄捻了捻指腹。

那肌膚，嫩嫩的，細膩得讓他的腦海中忍不住蹦出一句牛奶巧克力的絲滑廣告詞來。

這使得他，又再一遍地回想起方才肌膚相貼的那份觸感。

咳，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曄有些窘迫。他望著就那么直直地躺在沙發上的祝今朝，然后一拍腦袋，就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去取了一條他日常使用的毛毯來。

而等他再次下樓走到祝今朝身邊的時候，卻發現她的眉微微蹙起，一只手搭在肚子上，有些難受的樣子。

看樣子，應該是吃撐了讓胃有些難受……

明曄抱著毯子趕忙過去，用靠墊把她的上半身和頭墊高，一直觀察到她砸吧了兩下嘴、眉目舒展開來，這才安下心，然后把毯子蓋到她的身上。

祝今朝只嚶嚀一聲，并未醒來，還把腦袋給縮進了毯子里。

……

電視上春節聯歡晚會還在放著，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明老爺子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吃完飯后和祝今朝又聊了會兒就早早地上了樓，陳嬸也在收拾完東西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原本家里只剩下他還有祝今朝，卻沒想到，祝今朝也早早地睡了。

獨自一人清醒的明曄，盯著電視里的小品和歌舞，半晌也沒動作。

直到……

隔壁鄰居開始放起了煙花……

手機微信也開始響個不停……

“唔？”

身側那張毯子底下的人兒，突然動了動。

明曄轉頭看時，就見她先伸出一只胳膊來，又沒一會兒，把頭也給伸了出來。

“醒了？”明曄一出聲，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啞，大抵是許久沒說話的緣故，他也沒在意，在沙發邊半跪著，幫她把毯子掀開一點點，“十二點了，你要起來嗎？”

或是被毯子蒙了頭，祝今朝的整張臉熱燥燥的，面頰有些紅，除此之外，她還有些頭腦發昏：“什么十二點，大年初一中午了？”

當即，她的心里就是咯噔一跳，暗自納悶。

見人醒了，只是有些“神志不清”。明曄把她扶起靠在沙發上，毛毯也隨之滑落到腿邊，他再把毯子給好好地蓋到祝今朝的身上后，才道：“還沒，現在是午夜十二點，剛剛跨年了，你看窗外。”

他抬抬手，示意發著愣的祝今朝轉頭。

其實不用明曄提醒，她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巨大的煙花爆竹的聲音。

不過，當真正看到時，她的滿心滿眼，還是落滿了驚嘆。

落地窗外，黑洞洞的天空中，在這一刻，遍布無數色彩明麗形式各樣的煙火。并且，它們就像是近在眼前、伸手可及一般，讓人如墜一個絢麗奇幻的世界。

而祝今朝還注意到了另外一個情況：“又，下雪……了……”

話一出口，她猛然想起，明曄說現在已經跨年了。

“跨年了？現在是大年初一了？”祝今朝提高了音量，徹底清醒過來。

她環視四周，這里是明曄的家沒錯；墻上的表，顯示的也是十二點十幾分。

之前她收拾東西過來鹿山的時候，僅僅是打算吃一個年夜飯就回去的，卻不知不覺，待到了這個點。

她把毯子掀開，就要跳下沙發，卻被明曄半路按住：“在我們家住一晚又怎么了，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外面又下著雪，你還想現在回博物館嗎？”

看現在下雪的態勢，路面已經開始積起雪來了，想要現在回去，確實是不大可能。

祝今朝沉默一瞬，認同下明曄說的話。她趴到沙發上，看向窗外：“S市前幾年就開始禁止煙花爆竹燃放了，怎么在這里還能看到？”

而且還特別美、特別近……

她的聲音低低的，似是耳畔的夢囈，但明曄還是聽清了。他靠過去，和祝今朝并排坐在一塊兒：“S市確實是禁了，但鹿山這一邊，似乎還沒開始查和下禁令。而且鹿山上沒有幾戶人家，偷偷放一會兒，也沒人發現。你看啊，這煙花那么近，就是隔壁莊徹那一家放的。”

“莊徹？是新晉的那個導演嗎？”祝今朝驚了，沒想到前些天她的同事去看了的電影，嘴里一直念叨著的導演莊徹，是明家的鄰居，也是S市人。

“是啊，這也是我回來后被爺爺拖著去串門知道的……唉你不知道啊，這幾天我一個人在家無聊透了，天天練級，我還差兩級就滿級了。”

“那么快，就那么幾天的功夫你就滿級了？”

“對啊，過幾天我帶你玩游戲啊，別逃，說真的，哥哥帶你玩。”

“什么哥哥，話說你的年紀比我小吧。”

“哪有，我倆差不多大的。”

“差不多大，也是我比你大啊，叫姐姐吧。”

“哼，叫什么姐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