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挫敗
- 手掌上的愛情
- 藍色風子
- 3520字
- 2020-07-24 19:30:31
劉文清終于等來了漁船,見他遞給漁民幾百元錢,對漁民說了些什么話,聲音小的聽不見,那漁民點了點頭,漁船向河中心劃去,劉文清站在船頭,打開手里提的黑塑料袋,取出什么東西,用手抓著一把一把的撒向江里。然后又過江上了孤島。秦志高和洪泰也就轉身回到停車的地方,開車就跑。
秦志高明白了,冷厲忠房子為什么是贈予的了,為什么冷厲忠不認回自己的兒子,可能就是把他安排到最重要的財務位置,那時候的直系親屬是不能又掌權又管財務的,所以也就不挑明了,合伙貪污公款,逍遙享樂。秦志高有些后悔當初就不該沒截取些這不義之財,也可免了如今的捉襟見肘、無米下鍋的局面。
市長冷明知道劉文清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嗎?因為房子饋送給了他,一個原來在自己父親手下干財務科長的下屬,這不稀奇嗎?而沒有給他留下一分錢。
“志高哥,”洪泰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你說這世上有那真正永恒的愛情嗎?愛情它是個什么東西?”
“這,……”秦志高沉默了一會兒,故意調他道,“你爹和你娘執手現在,不就是永恒的愛情嗎?”
“我爹娘他們,切,一個房間里睡覺,另一個房間里打鬧,還有一個房間里后悔去,……這是永恒的酷刑還差不多。”
“永恒的愛情就是執子之手,與之志向同,與之禮謙讓,與之常歡笑,與之盡自由,與之共偕老。”
“看來短暫的愛情,玩得就是心跳,冷厲忠女人一個有一個,皇帝三宮六院還拈花惹草,朝秦暮楚,活得比誰都好。”洪泰哈哈一笑,覺得自己挺聰明,“沒有永恒的愛情也許活得還自由逍遙”。
“需求和占有自古都是獸王的本能,他們非人性化的性欲,那就不能奢談永恒的愛情。愛情也是民國后民主才出現的詞匯。”秦志高冷漠道,“人類異性雙方沒有共同志向,共同進取,……那也只能用‘發情’來論。這都沒什么,關鍵是他們打破了人間的法則,恐怕以后災難不斷,病毒蔓延。”
“要不說這有文化人就是損,轉彎就把人罵的跳崖。”洪泰豎起大拇指,“我和香香都喜歡錢,那應該也算是共同志向,我們也算是有永恒的愛情。”
秦志高笑了笑,“這話也對,兩人想過好日子,也算一個共同努力的志向,”而這種志向也只是一個時期的界定詞而已。志向指的是融合志向,秦志高也不想掃了洪泰的興,不在多說。
同時秦志高想到他和江敏的志向就是兩人都愛讀書,都愛安靜,都愛低調奮進,互相促進……這時間金雨鳳的志向也闖了進來,雨鳳也愛奮進,可不愛讀書,愛鬧喧張揚,可能是自己不愿和她在一起。
想到江敏,秦志高就心中甜美,江敏打電話過來,下周,江敏不參加班里地質實習考察,請假已經批準,來赤水玩,一個人來,想到這里,秦志高又是高興又是憂慮,父親如今病情加重,住家里,不知父親如何反應,至于金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讓江敏和家里人真正開始認識、融入,畢業后,江敏來丹水,他們出去租房子住。
第二天上午,秦志高去了秦海軍的電機維修處,現在的生意也不好了,因為廠子擴大化生產,都配備了自己的維修工,電機維修除非是壞得修不了才送來,往往費大功夫,卻不賺錢,客戶還嫌貴,后來客戶有些電機干脆就直接報廢掉。雙方生意都出現了入少出多,秦志高下午回到工廠辦公室就連忙打電話給王峰告訴了劉文清的一切,另外就是想讓王峰能否聯系風力公司能給點別的產品干,否則,開始就開始大的虧損了。
王峰簡直被電話的內容給石化了,胃里那是五味雜陳,翻江倒海,陣陣痙攣,這世界簡直就在開玩笑,太不可思議了,太他媽的亂套了,他現在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亂人了。利用自己的優越性,給周圍人帶來了困惑、憤懣和憂傷。
沉默了好一會兒,王峰告訴了秦志高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原來的那批設備生產的是五檔箱的變速箱小型上蓋總成,但是今天上午他得到消息,風力公司決定淘汰這種型號的生產,改為六檔位的變速箱中、大型變速箱上蓋總成生產。而當時這條線被孫漢子以廉價設備轉讓給他大舅子李明虎時,其主要目就是以后順利接受這條生產線的轉產,讓人無話可說。然后再投入加工中心和大的工裝夾具來生產,所以他們當時賣的時候也考慮到這樣才出手的,倒也不是笨蛋。
現在錢道貴為了孫漢子,竟然不顧股東會上股東全力反對產品價格成本的增加,把這條中、大噸位的生產線直接轉給了孫漢子,孫漢子已經動手蓋了新廠房,購置新設備,起名叫東日紅,意思是與太陽一樣紅紅火火。
如此一來,那批設備姑且不說,從李明虎手里買的那批工裝夾具,都是訂制的,一改型,那就是廢鐵一堆,而且產品路線全部被轉移,秦志高第一次冷汗涔涔,心里緊一陣涼一陣的。沒有這批產品的訂單,就等于宣布了倒閉。難怪劉文清答應可以給這條線的毛坯產品加工,如今看來這只是一個推詞,好在赤水零部件公司以前這條生產線上的工裝夾具,風力公司愿意承擔氣改型的一半損失。王峰讓他趕緊再把劉文清約出來商談,把損失降到最小。
這次,劉文清沒有讓秦志高出錢,而是他請客,劉文清說他認識秦志高,很小的時候在上水源村就見過,那時候,秦志高很小,而劉文清已經二十歲了,在家種地。當時風氣,城里去農村里走親戚,一般都是多買幾樣禮品,也給左右鄰居也送上一樣,同享遠方來客,剛好也可以化解往常的口舌之爭。
“你那時候六七歲的樣子,去上水源村你大姨家走親戚,大姨拉住你的手到我家,我問你叫什么,你說你叫秦志高。”劉文清這次比上次看上去熱心了很多,“你一進廠我就注意到了你,感覺你很面熟,后來你背后鼓動工人鬧事,辭職,我都替你惋惜,原來你是奔著那條線去的,我也知道王峰在后面支持,是想扳倒孫漢子、趕走宋遠程,用的借刀殺人法,但是錢道貴不會讓他當一把手的,錢道貴用人一向是可以掌控得住的人,就是你再有才,能力再大,也只能是個擺設,這點孫漢子知道,我也知道,宋遠程更是樣板……這是任命原則,就是錢道貴的親爹也不行,他和冷厲忠是一個德性,心如蛇蝎,不,他比冷厲忠更恨,要不,他能一直熬到企業改制,變成個人的,他這一輩都沒有退休這兩個字,為權力而斗,只有這樣,他才可以享受一切,他現在還看不清王峰有多少的野心,他不會放手讓他管的,等他死了才有這個可能。說真心話,這個一把手,其實,我還懶得干,當我的財務經理,逍遙無比,可是,沒有辦法,我也是一個傀儡,我也就是他手里的棋子。小兄弟,我勸你別趟這趟渾水,錢道貴是個面善的惡魔,笑著笑著就把你給滅了。”
秦志高不信錢道貴又多厲害,但那天子江邊聽了他的發泄之言,真正還懼乎他的多些。
“你可能覺得我說的是酒后胡話,”劉文清仿佛看透了秦志高的心里,“他是一個看透你需求,善于利用人的人,他殺人根本就不用刀,因為他在法律條文規定之外,被用人在違法,他知道如何應用隱形無語的心心交換,法律看不透人心,如果能看透,恐怕世界犯法的人可能就比比皆皆是了,畢竟都有沖動,邪念;好人、壞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間。而他是一個爛好人,設謀都是旁敲側擊不言明,法律都制裁不了這種人。”
秦志高聽懂了劉文清話的寒意,劉文清的話,也就是說,你所干的違法是你的事,不干,想得到那個好處是不可能的,提示,算是誘導犯罪,也不對,看來錢道貴連提示都不用,他是怎么做到的,把夏明堂關進了瘋人院,而讓陳權亨和蘇青私奔,還有跟他混的親密同事、親戚的貪污、受賄,他的責任,大多就是個任人之誤而已,卻不會影響他的官職,因為他以前把正義化身的宋遠程放在高大而無利的位置,給所有人的錯覺,他不是非任人唯親,是一個賢德的企業領導人。
“被抓的檢查長季春雷卻死守救命稻草,交代的都是雞毛蒜皮的事,而且與錢道貴一點干系也沒有,季春雷妻子探監帶話,出來后去錢氏企業里當法律顧問,工資是現在的五倍。”
劉文清告訴自己這些干什么,恫嚇、勸導、主動退出……可是現在已經走到這步,后面跟著的一幫兄弟要吃飯,要養家,也只有硬著頭皮向前沖了。雖然他不喜歡劉文清這幅陰沉沉的嘴臉,但是為了生計,只得利用一下曾經相識的有緣,懇求道,“那,劉總,你能不能把我敏志廠作為合作單位,把現在的工裝夾具和設備報上去,減少一下我的損失。”
“這樣,看到你父親以前幫過我,我就偷偷的把這件事給你辦了。但是錢你得分我一半,生意人錢第一重要,別的都是次要的。”劉文清摟著懷里的小姐,一陣亂摸。
“好,”秦志高暗地里咬咬牙,“總比全虧強多了。”
“對,這才是聰明人,出來混,都要先挨刀,后執刀。”
“你小時候去上水源村那次,見到你也算是我的福氣,后來你父親看我們家里苦,就把我帶到了磚廠干零工,給了我出來闖的勇氣,再后來,由于某種原因,我又去了赤水零部件廠。”
秦志高知道他不愿意說冷厲忠跟他的關系,也就不問,兩人碰了一下酒杯,相視而笑。
……
醉酒的秦志高坐在自家院子大槐樹下,想到這創業原來這么難,造車的夢想,可現在連一個變速箱上蓋總成都沒有著落。處處險境,一不留神就萬劫不復,得出賣心靈,得陪酒、女色、鈔票、逢迎、難怪錢道貴把權力看得這么重要,都不愿退休,至死也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