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依舊繁華昌盛,行人如織,店鋪林立。
路上摩肩擦踵行走的,不只是宋國的百姓,還有海外各國,周邊附屬小國的百姓。
整個京都作井字形規劃,東西南北四個城門,一條寬數丈,長達千里的貫城河繞城而行,將整個京都環繞其中。
宋京之所以繁華如斯,除了在位的皇帝是個兢兢業業的明君外,和另一個人絕對息息相關。
這個人就是鼎鼎大名的上將軍,威遠候葉平西。
葉平西自幼天生神力,對武學的天賦,堪稱天才,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對兵書,更是過目不忘,倒背如流,提起任何行兵打仗的策略,如數家珍,頭頭是道。
不到十歲,其武藝就打遍宋國無敵手。
十一歲那年,正好遇到老威遠候,他父親戰死沙場,慘敗于鄰國大將呼延遲的手上。
葉平西一怒之下,帶領將軍府親兵五百人,趕赴戰場。
將呼延遲斬殺馬前,梟首示眾,并斬敵首一萬,自己及親兵毫發無損。
這一戰,奠定了他赫赫威名。
從此,他走于人前,成了宋國戰無不勝,威名遠播的戰神上將軍。
他十一歲接將印,南征北戰,打得海域內外各國聞風喪膽,打得周邊游牧小國紛紛來投,自甘附屬,年年進貢,歲歲朝儀。
最重要的是,他以戰養戰,擁兵百萬,卻花不了朝廷多少軍餉。
當今對他是又愛又恨,愛的是,有這樣一員猛將,社稷無憂。恨的是,這人桀驁不馴,我行我素,打起仗來,根本不服從朝廷指示。
奇怪的是,哪怕他軍權在握,不從召令,又如此勇猛難敵。
當今對他卻是放心無比,仿佛根本不怕他造反,任他獨握軍權。
原因說來就有些好笑,一來兩人從小到大,玩在一處,葉平西既是他表弟,又是他伴讀,關系好得只差穿條褲子。二來嘛,葉平西生不出兒子,擁有十房妻妾的他,生了十四個女兒,就是生不出兒子。
兒子生下來,就是早夭的命,根本活不過周歲。
有些人背地里笑說,上將軍把葉家所有兒子的優勢,全都占完了。
所以,沒有兒子抵得過他的威勢,只能早夭。
慢慢的,上將軍,威遠候家生不出兒子的事,就成了宋京百姓茶余飯后的話題,每個談論此事的人,都是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測,導致越傳越離譜。
最近無戰事,葉平西向當今交了軍權,領了個御林軍都統的閑職,悠閑在家休假。
他今年三十歲,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
在家里呆了快一年,每天除了去大營操練下兵士,就是回家努力耕耘,希望生出個一男半子,免得遭人笑話。
努力還是有成效的,這一年,一妻四妾都先后有孕,樂得葉平西合不攏嘴。
瓜落蒂熟,初夏這一天,從晌午開始,首先有孕的原配方氏有了動靜。
開始見紅,出現陣痛,被送進產房。
可是整整痛了一天一夜,方氏叫得精疲力盡,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不出來。
葉平西在產房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穩婆急匆匆的走出來,急道:“不好了,侯爺,夫人難產,小主子出不來,再耽誤下去,母子不保!”
葉平西煩躁的一掌拍碎桌案,斥責:“本候花重金請爾等來,就是如此回報本候?”
穩婆嚇得跪下:“老身無能,請侯爺贖罪!”
葉平西恨不能一掌劈死她,也只能強忍怒氣,喝道:“來人,拿本候帖子,到太醫院請太醫!”
立時有親兵奉令急去。
葉平西擺擺手,大喝:“還不趕緊去伺候夫人,要是她母子出了事,本候唯你是問!”
穩婆哪敢多話,麻利起身,一溜煙跑回產房,再不敢出來。
上將軍的一身殺氣,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積累起來的,足以把人嚇尿。
穩婆不過一介市井升斗小民,哪里見識過這樣的威風煞氣。
方氏口中含著參片,額頭全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汗水侵濕。
下腹陣陣絞痛,讓她痛不欲生,聲音已經嘶啞,再叫不出來。
“不好了,夫人下面出了大量鮮血,怎么辦?”伺候的丫鬟驚叫。
三個穩婆慌了手腳,婦人生產,最忌孩子未下,先行血崩。這種情況,多半母子不保。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太醫趕到。
一來,就趕緊施針用藥,很快止住方氏血崩,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葉青只覺得熟睡中,被很多人的叫嚷吵醒。
她緊皺眉頭,猛力張開雙眸,黑亮的瞳孔如兩道冷電,射得人心發寒。
只是,睜眼所見,只是一片黑暗,身體好像處于一汪潭水中,水是溫暖的,泡起來很舒服。
一股白色的霧氣漂浮過來,葉青睜目一看,是先天之氣,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這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葉青不假思索的把,所有漂過來的先天之氣吸納進體內。
隨后尋思:這是哪里,我是誰,怎會來此?
她皺眉暗忖,記得自己叫葉青,來此之前,她好像正在一片虛無的空間練劍,對,當時她正創造了一招劍法,欣喜若狂下,就不顧置身場地,演練起來。
揮劍之間,寰宇失色,天崩地裂,一顆顆游走的星球被她的劍氣毀成虛無。
于是,磁場被極度破壞的空間,引發了磁場風暴,形成個巨大空洞,把所有的一切物事都卷入,當然包括罪魁禍首的她。
這就是她來到這里的原因?
那她之前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有那么強大的力量?苦苦冥思之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哎,不對,好像當時她不是一個人,還和什么人對戰來著,那人是誰,哪去了?
葉青拍拍腦袋,苦惱的什么也想不起。
這個水潭,好像不大,水也混濁,味道不是那么好聞。
葉青蹬腿,展臂,猛力一竄,就游到一個狹窄的甬道。
穩婆伸手,忽然觸摸到一個小小圓圓的頭頂,立即驚喜的叫道:“入盆了,產門也開了,太醫!”
葉青覺得氣悶,有心想趕快離開這個甬道,立時又蹬腿游動起來。
“出來了,孩子頭出來了!”穩婆大喜,趕緊做好接生準備。
另一個穩婆呼喚方氏:“夫人,你聽到了么?孩子頭出來了,您用把力,很快就能生出來!”
方氏虛弱的睜眼,搖搖頭:“不行,我沒力氣了!”
穩婆大急:“不能這樣,夫人,難道你不想看見小公子,不想聽他叫你娘親?”
方氏咬咬牙,為母者強,她不想自己孩子一出生就喪母,鼓起最后的力氣,使勁。
葉青只覺忽然傳來一股力量,從自己腳后狠狠一推,把自己推出這個狹窄的甬道。
外面的天空立即從晴空萬里,霎時變得電閃雷鳴,狂風暴雨瞬間即至,天仿佛被劈成兩半,雨水頓時如天河倒瀉,涌灌直下。
“生了,生了,小公子出來了!”
穩婆及眾丫鬟喜極而泣,她們總算不用給夫人母子陪葬了。
太醫是個五十歲模樣的男人,聞言干咳幾聲,慢條斯理的說:“錯,不是小公子,是小姐。”
一道刺目的寒光,隨著電閃雷鳴從天而降,不等人看清是什么,就投入剛出生的嬰兒身上,遍尋不著,使人疑是幻影。
這抹寒光消失后,天空又奇跡般地放晴,若不是地上的水跡,讓人懷疑剛才的天象是假的。
穩婆急匆匆跑出門,向葉平西報喜:“侯爺,夫人生了,母女平安!恭喜侯爺!”
葉平西本來咧嘴帶笑,聽到她說的話,面色一沉:“生的是女兒?”
“是,是的,侯爺!”穩婆戰戰兢兢的回答。
葉平西濃眉倒豎,氣呼呼的正想拂袖而去。
就聽親兵來報:“侯爺,外面來個仙長,要求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