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之上，逆轉的異世界名為圣靈之界，因為這方世界生存千萬年的各類土著是為“圣靈”，用木棍毒打札克和塔克的便是其中一種——月靈。

至于圣天使是不是圣靈之一，在不在圣靈之界？還未可知，至少他們沒有現身來尋墮落之子的麻煩。

雷恩回到辛西的木屋，習慣性拖著椅子坐下，沒拖動，才想起木屋內的陳設都是活木生長出來的。

被人間拋棄以后，雷恩心底的陰霾揮之不去，往日的同窗依舊把他當朋友，又讓他重燃一些念想。

“要是鳥人沒了，圣殿消失，人間應該能容得下我吧？”木椅上的雷恩說出讓他自己為之驚訝的話。

隨后，他釋然笑了，“本來就不該有神權，鳥人倒成了人類心中的神明！”

少年不像氪元時空的人類固守成規。圣天使要解除損害人間信仰的隱患，就一定會再找上他。

所以，推翻一個時代的先行者，往往本意不在做出這樣的創舉，而是被一步步推到那般地步。

夜里，瘸子和麻子終究沒有進屋睡地板，屋內的少年失去隨辛西夜間出行的興致，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早，月靈們采獵歸來，族地內的三位少年被熱鬧的聲音叫醒。

“你們怎么睡在外面？”辛西迎面走來，輕快地向塔克和札克扔去兩袋漿果，“剛摘回來的。”

札克慌亂接過落來的漿果，笑道：“謝謝啊！”

兩個少年餓昏了頭，又不敢亂跑，拿了漿果，也不客氣，往嘴里塞。

“呸——”咽到一半，他們猛地吐出來。

“這是漿果？又苦又酸！”塔克沒忍住抱怨。

辛西一拍腦門，嘆了聲：“我給忘了？雷恩也不愛吃，我們的味覺不一樣。”

“這位精靈姐姐。”札克頓了頓，有些難為情：“我們昨天在天上落了很長時間，夜里落地又被綁著，帶的食物丟了，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你們等等，我去取一些，要是餓急了，去屋里找雷恩，他那兒還有些食物。”辛西說完，轉身離開木屋附近，去取“能吃的東西”。

“要不要進去？”滿臉雀斑的札克遲疑不決。

“不去吧，雷恩也說了，和他走得近可能會出問題。”瘸子膽小怕事。

“咕嚕～”

“等一等，那位友善的月靈很快就會回來。”塔克道。

二人等了不到十分鐘，等到辛西一步一頓地拖來一條獸腿，場面很原始，讓人忘掉月靈本是一種優雅的生靈。

“吶，你們拿去烤了。”辛西道。

“咕咚——”札克喉嚨動了動，重新審視眼前這位月靈‘女孩’，“你們打獵吃肉？”

對于高貴的生靈，札克不愿相信他們這樣原始的生存方式。

“我不是戰士，不太喜歡這類肉食。約旦，也就是綁你們的那位，他偏愛肉食。之前給雷恩要了些，雷恩能接受，想來是你們也能吃下的東西。”辛西道。

瘸子和麻子忍著餓，動作麻利地扒空一塊草地，找來干柴，架火烤肉，圣靈世界的天空卻已大亮。

圣靈之界的所有靈類，近來常做的一件事便是抬頭仰望天空，因為日月星辰薄如煙霧，在其之上，一個逆世界驟然出現。

就像人類好奇圣靈世界一般，圣靈也對人間充滿遐想，無奈天上的世界看得到，卻飛不過去。而人間的主宰群體，已經將探索的火種撒到了圣靈世界。

……

伸手可見五指的夜里，月色皎潔，不用點燈行路，事實上，雷恩來到圣靈世界這些天，還沒有遇到過月色朦朧的時刻，月靈族地是如此，今夜遠離了月靈族地也是如此。

“不能白天出來么？”札克愁眉苦臉，睜大眼睛盯著林中小道兩邊。

“辛西白天眼神不好，沒法帶路。”雷恩道。

瘸子和麻子與雷恩保持了一些距離，將雷恩之前所說的墮落沾染當成真事。

月靈辛西走在三人前面，探路前行，忽然示意停步，“再往前走，就不是月靈族的領地范圍了，我們要小心。”

“你帶路，我放心。”雷恩順口說道。

辛西點了點頭，繼續探路前進。

麻子硬著步子湊到雷恩身旁，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話音問道：“唉，雷恩，辛西應該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吧？”

“你是問他的年紀？”雷恩扭頭一看，讀不懂札克有些不安的表情，“你問這事干什么？”

“我是想……”

“見色起意！”塔克不知何時湊過來，橫插一句。

“瞎說什么？”札克辯解。

“……大實話！”塔克補充道。

雷恩嘴角上揚，神色說不出的精彩，“你是認真的？”

“嗯！”

“種族不同！”雷恩道。

“不是問題，魔法史書上記載過，圣殿的教皇大人是精靈族，曾經也和人類男子相戀過。所以，種族不是問題！”札克自我辯解道。

“教皇是精靈，她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嗯，很有魄力。但辛西可看不上你！”雷恩道。

札克聽得此話，瞬間覺得貴族尊嚴受損，“你在侮辱我，雖然我沒長塔克那張奶油臉，但我不差到哪去！”

雷恩小聲嘀咕一句：“這些貴族娃娃腦子裝了漿糊！”

“你！”

“行了，辛西的年紀能當你祖宗！”雷恩聲調升了上去。

“這……”札克想了片刻道，“這也不是問題，精靈族壽命很長，我也知道。”

雷恩搖了搖頭，拋出一句讓麻子發愣的話，“辛西不是女子！”

札克不再說話，愣在原地，忘了邁步子。

“哈哈，傻了？”雷恩忍不住捧腹，緩了片刻重新正色道，“辛西也不是男子，因為月靈這種精靈類生物沒有男女之分！”

“啊？”札克張著嘴，忘記說點什么。

“不過，辛西的這種狀態只會在幼年期和成長期，等到長成之時，也是有選擇的，就像南納老爺子選擇成為男子。”雷恩將了解的月靈之事道出。

“也就是說，我有機會？”札克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沒機會！”雷恩再次搖頭，“辛西現在一百二十歲，等到了兩百歲便是月靈長成之時。還有八十年！”

“普通人不過六十載，你是魔法師，算你能活一百二十載。你如果能成為頂階光輝法師，最多也不過雙百。你要等八十年，還能剩多少年？辛西有多少年歲可以活？八十年等辛西？你才見了他幾面？別做夢！”雷恩一連串問話，想道醒麻子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