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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器現世

“呦,你竟躲此處來了!可真讓我們費了些氣力……”

就在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時,云晟師兄也已經快速地起身,做好迎接戰斗的準備。

我照舊在他身后躲好,然后探頭看著面前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秋若雙?”我疑惑道。我瞅著這個女人那身奇怪的露臂短裙,還有那張冷艷嬌媚的臉上畫著的圖騰,心里覺得有些怪異。明明人是前兩天在比試見到的人,但是今天怎么打扮那么古怪。

“嗯?怎的還多了個小丫頭?”秋若雙歪著腦袋看看我,然后思索著,“難道你也是玉鏡選中的人?”

“她是我選中的人!”

身后傳來另一個稚嫩的聲音。我趕緊回頭,一個和秋若雙差不多裝扮的小孩,隨意地坐在不遠的石頭上,兩只小腳還不停地晃蕩著。

看著他咧嘴一笑露出那兩顆小尖牙,我驀然想起來:“怎么是你這個小鬼!”

“喂,臭丫頭,你叫何人小鬼!”

哼,誰讓你上次要吃我,就叫你小鬼!我忿忿不平地腹誹道。

“呵,乩獸,你何時變得如此饑不擇食?如此干巴巴的小丫頭有何可吃的!”秋若雙捂嘴地嗤笑道。

“她的魂靈尤為不同,我想嘗嘗鮮……”

“……”我一時語塞。你們在把我當食物討論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你并非是秋若雙!”一直沉默不語的云晟師兄質疑道,“不,你并非我道魂門人!”

“呦,竟被你識破了呀!”秋若雙聽完呵呵一笑,“如此看來你也不笨嘛。”

“莫與他多說廢話,先將他解決了。我們還將去恭迎主人呢!”小鬼一邊用長著尖銳指甲的手劃著身下石頭,一邊不耐煩地催促。

“急什么,適才你已吃了一個,難道又餓了?”

“那家伙魂靈味道一般。最厭煩打斗之時還要吹笛子,難聽至極!”

小鬼舔著指甲嫌棄的樣子,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云晟師兄,那個小鬼把誰……誰吃了?”我顫聲問道。

是呂師兄嗎?那個溫文爾雅的呂師兄被小鬼吃了?不過,小鬼好像說的是笛子?

難道是……七皇子?想到這里,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

“你這胃口,都被主人養刁了。”

“哼!主人愿寵我,你嫉妒有何用……”

……

在這兩個不速之客爭論不休的時候,云晟師兄從懷里拿出一道紫色符文,用道魂密語囑咐道:“師妹,水潭底下有一出口,你遲些想法子游出去!”

“云晟師兄,我……”

我剛想說我不會游泳,云晟師兄已經用定魂咒把我定住,隨后催動紫色符咒。

只見一張紫光交織而成的符網,把我穩穩地罩在其中。

我隱隱感到不對勁,想開口卻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神詢問:云晟師兄,你怎么不進來?你不會留下我一個人吧?

“師妹,你……保重!”云晟師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堅定地轉身,朝秋若雙直奔過去。

很快,兩人打得不分上下。而那個小鬼跳過來撓了半天符咒網無果,怒吼一聲,竟然化為獸身,加入到戰斗中。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云晟師兄,被那一人一獸抓得傷痕累累,直到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此刻,我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小鬼還想過來抓我,秋若雙卻阻止他道:“紫光符網法力強大,我們一時半會無法解開。”

“這破網子竟如此厲害?”小鬼換回人身,不屑道。

“紫符可是道魂門的稀罕寶貝!莫料到,他倒舍得用在你這個小丫頭身上……”

秋若雙撇嘴詭笑道,“乩獸,我們先去恭迎主人歸來,遲些再來享用你的小點心。”

“啊?”小鬼滿臉的不甘愿,“可真是掃興!”

說完,小鬼不滿地踢了一下已經奄奄一息的云晟師兄,我氣得渾身發抖。

“呵呵,小丫頭,心疼啦?莫急,我們即刻回來,等著我們呦!”

秋若雙扔下最后一句話,就和小鬼一同把昏迷不醒的云晟師兄帶走了。

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乘著從洞窟上方洞口延伸下來的藤蔓,而后消失無蹤。

只留下我一個人,無助地站在紫光符網里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然被困在符網里。

在身上的定魂咒解除后,我試著離魂想走出符網,卻無法成功;也不知道該怎么收回符網,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這空蕩蕩的洞窟里,饑寒交迫。

昏睡間,一個“撲通”的落水聲把我驚醒了。

我抬起頭,害怕地望向泛著漣漪的水潭,沒發現任何東西。

又一聲“撲通”!

我看到一顆小石子從上掉落進水里,連忙抬高頭,發現有個人影在上方的洞口處晃悠。

我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害怕:高興的是終于等到有人來了,害怕的是不知道來的是敵是友……

“底下是何人?”

聽到一個不真切的呼喊聲,我本來想回話,但嗓子沙啞疼痛,發不出多大的聲音,只能站起來虛弱地揮了揮手。

“葉紅緒?可是你么?”

聽到對方叫了我的名字,我更加努力使出力氣揮手了。可是片刻后,洞口的身影不見了,也不再聽到任何聲音。

之后又一直等,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不禁又絕望坐在冰涼的地上,難過地抱膝流淚。

“云晟師兄,你還活著嗎……子衿師姐,你們怎么都不來找我……”

我正哭得期期艾艾的時候,卻聽到水潭里一陣“咕嚕嚕”的聲音。我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不會真有水怪吧?”

“嘩啦”一聲!

我看到黑漆漆的潭水里,突然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頭,差點失聲尖叫。

可當我看到從水里走出來那個人時,竟呆愣住了。

直到他說了句:“葉紅緒,你見本皇子前來搭救你,喜極而泣了么?”

“是……是你?”

我望著眼前這個一身黑色勁裝,從頭到腳都濕漉漉地滴答著水的男子,啞聲問道:“你沒死?”

“你……”他好氣又好笑地說道,“葉紅緒,好歹本皇子是你救命恩人,你竟如此詛咒我?”

“可是……”可是明明那個小鬼說把他吃了啊,難道小鬼說的不是他,而是呂師兄?

我禁不住又眼睛泛酸。云晟師兄他,也會被那個小鬼吃掉么?

“喂,我未怪罪你,你不必如此害怕……”見我幾欲落淚,他居然有一絲慌亂。

“你救不了我!”

我盡力克制難過的心情,快速地跟他解釋道:“這個紫光符咒一時解除不了,但是云晟師兄被秋若雙和小鬼抓走了,他們是靈域門的人。你快些回去告訴掌門和道奇執掌他們,讓他們趕緊去救云晟師兄,不然就遲了……”

“靈域門?他們如何會在這里?”他一臉不解,“那小鬼又是何人?”

“現在你別問那么多,救云晟師兄要緊!咳咳咳……”我急得忍不住咳嗽起來。

“葉紅緒,你暫且先休息,莫急。”

怎么能不急?云晟師兄這都被抓走多久了!多拖延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他到底懂不什么叫兵貴神速!

不過,我已經嗓子疼得沒辦法再說話了,只能難受地瞪著他表達我無聲地控訴。

可他卻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研究起這紫光符網。

“嗯,這紫光符咒可頗為不凡。”

細看片刻,他從身后拿出玉笛,緩緩地吹奏起來。我簡直要氣暈了,那家伙還有閑情逸致吹笛子!

沒想到,這紫光符網卻開始一點一點地變淡,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

就這樣被那家伙破解了?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呵,這世上豈有音律無法破解之事!”他瀟灑得意地轉動著玉笛,“葉紅緒,你說,本皇子是否救得你了?”

看著他揚著一張俊逸的笑顏,我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而后,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甚至閉上眼睛都能聞到他身上隱隱約約的檀香味……

“啊……”我從噩夢中尖叫著驚坐起來,一身冷汗淋漓,瑟瑟發抖。

“紅緒!”

聽到子衿師姐的聲音,我慢慢從惶恐中安靜下來。

“莫怕,無事了。”子衿師姐輕輕地抱著我,柔聲地安慰著。

“子衿師姐,云晟師兄他……”我哽咽著無法說話,嗓子依舊火辣辣地疼,心口也隱隱作痛。

“掌門師叔已帶人進山搜尋了,定會找到師兄的。”子衿師姐輕輕拍著我的后背,“你不必擔憂,安心歇息。”

“嗯……”我乖順地點頭,躺了回去。我很想把所經歷的一切告訴子衿師姐,可卻又累又困地再次昏睡過去。

經過了一天一夜,我才退了高燒。

之后聽子衿師姐說起,第三階考核那日,迷霧突然涌現在結界外面,道霽掌門聯合其他門派才將霧氣驅散。

后來發現結界入口竟然變化到玉鏡上,而且直通迷霧林。我估計,就是秋若雙和那個小鬼所為。

這次,靈域門莫名地出現在迷霧林,又四處作惡,引起各門派的強烈不滿和譴責。

道霽掌門聽我說起當時里面發生的一切,以及對靈域門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時,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一再地囑咐我不可外傳。我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卻也不敢有異議。

再提起前日清晨,七皇子受子衿師姐和尹少主所托,進入迷霧林尋我。當時他懷抱著我沖出考場結界后,火急火燎地叫來女醫官。

女醫官檢查了一番,說我是身體過于虛弱引起高燒,需要退燒并靜養幾日就可以。

七皇子卻說女醫官醫術不精,明明見我裙褲下方很多血跡,怎么不查傷止血……

聽到這里,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手臂上的傷云晟師兄早就給我敷藥,已經沒事了。而裙褲下那些血跡,是“好日子”還沒有結束啊!

這原始的古代……啊,真想羞憤自殺算了!

等我身體恢復了后,云晟師兄已經失蹤整整3天了。道魂門出動了所有瀚瀾閣的執掌和弟子,也沒有在迷霧林里找到云晟師兄。

之前找回來的只有深受重傷的豐褚軒師兄,以及呂師兄破碎的尸體和斷裂的玉蕭。

邱芷言得知消息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了一晚上。我想,她該是很喜歡呂師兄吧。

那樣清澈干凈的笑容,那樣婉轉輕柔的蕭聲,卻再也看不到、聽不到了……

是夜,我獨自坐在臥房里。手里拿著那個泛著微弱藍光的金屬盒子,茫然地發呆。

到底這個盒子里是什么東西,要如何才能打開它呢?

云晟師兄,你現在是否還活著呢?你用那么珍貴的紫光符文保護了我,可我卻沒有能力去救你!

“我真是沒用!”我禁不住傷心地流下了眼淚,卻驚訝地發現,眼淚滴到盒子上面后,藍光竟越來越強烈了。

最后,聽得“咔嚓”一聲,秘關打開了!

我滿懷激動卻又十分鄭重地把盒子打開,一道耀眼的藍色光芒閃現。

受到強光刺激,我立刻緊閉雙眼,后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林疏……”

我愕然地睜開眼睛,面前竟然站著一個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

只是,她的年紀稍大一些,一身英氣決然的裝扮,卻一臉的蒼白虛弱。

“你……你是誰?”我恐惑地問道,“你為何與我這么像?你又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我乃是葉紅緒……”女子繼續說道。

什么?她是葉紅緒?這個身體的原主?

“七年之后的葉紅緒!”

聽到這話,我簡直更加驚恐萬分了!

“你無需害怕,靜聽我所言即可。此為我遺留而下的一份殘念……”

What?怪不得她一直自說自話。

“三年之后,靈域熾魔即將破除所有封印法陣,為禍世間。我擁有百年一遇的離魂體質,與絕世法器在手,雖練就頂層術法,卻依舊無力抵抗熾魔。

眼見周遭的同仁摯友紛紛衛道而亡,我雖不忍不甘,卻亦無能為力。世人即將覆滅,我怎能茍延殘喘!唯有傾盡畢生修為,逆天改命,重啟時間之輪……”

她越講越激動,我卻越聽越覺得驚奇。既然是她逆天改命,為何我卻出現在這里?七年前的她……額,不,是現在的她,哪里去了?

這時,我發現她停頓了下來。片刻后,換了另一個輕緩的語調,繼續講述。

“你或許無法明了,為何會出現在這世間……我自認天資聰穎,無人能及。身負異稟,天賜機緣得此絕世法器。一身絕學,卻為何無法制住熾魔?”

為何?我也不明白啊,也許是那熾魔太強大了?你重來一次,是想看看能不能改變命運?

“有道是,邪不壓正。我無法致勝,或許是我并非命定中人……

即便重啟時間之輪,即便今世葉紅緒再次練就絕世術法,恐怕最后依然無法壓制住熾魔。逆天改命,便成為枉費!是以,我決計引渡與我命格相同之人轉世……”’

啥?原來是你把我弄過來的?!

“此一世,我愿將逆天改命所創的機緣讓予你!惟愿此一世,世人可度過此劫難,昔日同仁摯友能安然無恙……”

你……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葉紅緒!你那么厲害的人物,還能逆天改命!怎么那么輕易就把這個救世重任丟給我呢?

如果,你看到我現在這樣的資質水平,會不會氣得再重來一次!

“林疏,逆天改命的機緣唯有一次。我信你定能成功……”

我……我欲哭無淚。

“此玄鐵所制的玄機盒,無人可解。一旦機緣到來方能自行打開。

盒內珍寶乃是絕世法器‘扶云玉笄’,靈性非常,可隨意念千般變幻。有此靈物,定能助你成事!”

葉紅緒從頭上輕輕拔下玉簪,一頭青絲散落下來,更添憔悴。她戀戀不舍地撫摸了一會兒玉簪,才緩緩松手。

不料,那只玉簪竟然化成一只蜻蜓,飛到我頭上,又變成一個發夾,緊緊別在一邊發絲上。我怔著,不敢伸手觸碰。

“林疏,從今往后,你即是真正的葉紅緒!”葉紅緒身影漸漸地模糊虛晃起來,聲音也越來越輕,“我愿你……”

還未說完,葉紅緒的殘念飄散了,耀眼的藍光也逐漸減弱,而后消失殆盡。只剩一室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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