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之門，最喜歡的就是——逼你做選擇。”戚霜

“？？”白嵐依舊不是很明白。

“逼你，在自己的本心上做選擇，”戚霜，“有些時候，守護一方就要摧毀一方，無關是非對錯善惡正邪，只是因為需要。”戚霜的眼神深遠，想來，他也在傳承之門中做過選擇。

“白嵐兄你是我最看好的人，是我的好對手，我不想你陷在傳承之門中，”戚霜，“你，一定要回來！”

好！白嵐堅定地點頭。

傳承之門叫“門”，卻是一口井。

蒼青色的苔蘚密布，井口鐫刻這玄奧蒼青色紋路。

白嵐一看，震驚不已。

是荒古天言！

意思大概是——你所認為的對只是你的對，你所認為的錯只是你的錯，一切是非在于本心，問功過前不妨先問己，你到底是誰？

什么意思啊這都？！白嵐看得懵圈了。

“這是我造的井，我寫的字啊……”一道聲音回響在白嵐耳邊，可是白嵐仔細去聽，卻發現不到這道聲音的來源，他左顧右盼，戚霜早就走了。

白嵐有些失神，這井，好生奇怪，他有點方。

可是就在他失神的片刻，他的腳卻不由自主地邁了出去，他現在已經懸空，“咻——”他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掉下井了！！！

誒誒誒？！！！這都發生什么？！！！白嵐有記憶地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懵逼的情況。

怎么形容現在的場面呢……

無數圓餅般的蒼青色光餅，縈繞在白嵐的身周，不時像是游魚一樣流動著，白嵐懸浮在其中，像是落入了水潭中，到處都是像水一樣黏滯的阻力，卻奇妙地可以呼吸。

白嵐嘗試伸出手去觸碰，卻發現這些蒼青色的圓餅像是有生命一樣，會扭曲，會躲他，而且在這里運動速度極快，白嵐壓根碰不到它們。

“……”白嵐，他現在說不了話，不然很想罵人。

這里，真特么邪乎！

于是白嵐雙手環抱，他倒要看看這傳承之門還要搞什么花樣！

然而白嵐沒有察覺，一個巨大的蒼青色圓餅已經來到了他的腳下，中央裂開一大大口子，像是張開大口一樣，把他整個人吞了進去！

“咻——”這是衣服摩擦空氣的聲音。

“……”白嵐再一次做自由落體。

如果他能說話，開口一定是“馬丹”！

不是白嵐變壞了，而是這口井真的很壞。

“砰——”從天而降的一個人，白嵐。

他之前和戚霜相斗時的傷勢還沒好全，現在又來這么一下，“噗——”白嵐吐出一口血來，昏迷了過去。

豎日——

白嵐再一次醒來，發現自己現在一個破洞漏水的茅草屋里，“呼啦啦——”雨聲非常大，“滴答滴答——……”漏水非常嚴重，外衫不知所終，但是身上滿是一些廉價草藥味，還有洗的發白的陳舊繃帶。

“……”白嵐，他現在說不了話，所以用真摯的眼神看著坐在一堆發霉木頭上熬藥的老人，希望這老人能夠察覺到他。

然而，對方背對著他，不停地啃著東西，半點沒理會白嵐的眼神，白嵐眼尖，他看到對方似乎在啃著他帶的炊餅，還不停地舔包炊餅的布包……

白嵐默默收回“真摯”的眼神，要不是這人恐怕救了他，他怕是都要跟這人打起來了。

護食白嵐，第一次被人吃了屬于自己的食物。

可是，要白嵐苛責此人，說句實話，他又有些不忍心。

因為這人實在太瘦！

明明本就淡薄粗糙的衣服，明明是窄袖小衣，卻硬是穿出麻袋的感覺來，衣服里面空蕩蕩的，這位老人露出衣服外的手指和脖子，都削瘦得宛如骷髏，一頭銀發東一塊西一塊地禿了，隱隱間還傳來幾分臭味，看著就可憐。

算了，他白嵐還能找到別的吃的。

總算是啃完了炊餅的老人，可算是發現白嵐已經醒了。

“哦，救世主，您可算是醒了！”老人熱淚盈眶，如果他不把自己的眼淚吃回去的，白嵐或許還想理理他。

白嵐撇過頭，這都是個什么鬼地方啊？！

該死的傳承之門，跟他有仇是吧？！

白嵐出來走走后，明白了老人為何會這樣。

這里，是個不毛之地。

天空昏昏沉沉的，陽光也驅散不去陰霾，水倒是不缺，可是都是黑的臟的，居然連雨水都沒能例外，偌大的土地連根雜草都不怎么長得出來，都是懨懨的，據說這些雜草都是有毒的，不然活不下來。

“……”白嵐說不出話，不是因為他無法出聲，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么。

雖然他餓了，但是他開不了口要東西吃，就算他能出聲，也說不出口。

可能是因為浸泡在黑水上太久，草木都是黑色的，整個大地都是黑色的，壓抑至極，他看著這些人甚至在啃觀音土，哦，能活下來的草木都是有毒的，吃不了，所以別想什么啃樹皮，有毒。

到處都是壓抑的黑色，看不到半點生機。

白嵐覺得，這些人能夠活下去，真的很了不起。

為什么這里會這么貧瘠啊？窮山惡水都無法形容了。

“因為這里的神木沒能生長起來啊，失了神木的守護，使得這片天地被混沌侵蝕。”又是這道聲音！

白嵐從四面八方去看，卻怎么也看不到那道聲音的來源。

“救世主啊！”“白發救世！”“快快，快去看看！”……

整個村子都沸騰起來了！

然后白嵐被捆了起來！捆在柱子上，腳下一堆發霉的木柴！

“？？？！！！”白嵐看著這場面簡直想發瘋，這特么的一群人想要燒了他不成？！

其他人坐在黑泥地里，“救世主啊，對不起，我們村里就這祭壇最干凈。”

這特么居然還是祭壇……白嵐都氣得想笑了。

這里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不毛之地，甚至更差，但是大約八百年前，一個白衣男子來到這里，他很想為這里做些什么，但是無能為力。

他沒有能力拯救這里，但是他說，這里八百年后，會有一個白發男子來此，他會成為這里的救世主，然后就為這里留下了一個祭壇，一線生機，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