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的約會
書名: 廢柴作者的戀愛戰爭Vol.01(輕小說系列)作者名: 十九本章字數: 14870字更新時間: 2019-09-12 11:04:13
“我是十九,真名叫王幕。”
“我是一個小說作家,現在是動畫專業的大學生,我希望有一天我寫的小說能夠動畫化,而且由我來當制作人。”
眼前這個剪著短發,穿著一身不知是何處學校的老土的白色校服、臉上洋溢著陽光笑容的少年正在的看著我——說實話,我不知道審美這么老土的男生、連稍微打扮一下都不會的他怎么提起興趣來面基的。
“嗯……嗯。”
我漫不經心的回應著他。
他的實際情我大致地了解過,可現在的我開始有些后悔為什么要答應他見面了。
“你不該介紹一下你的名字嗎?”他臉上洋溢著耐人尋味的笑容,正用著調侃的眼神看著我。
他雙手抱胸靠在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桿旁,看起來很像是一個loser。
“蓮Lore,真名葉憐,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嘴上這么說著,但我心里卻想著怎么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才剛剛見面,但我實在是不喜歡和這樣的男生一起說話,尤其是像現在一樣,周圍都沒有認識的人的情況下。
他望著我,抬起手在剛剛長出胡茬子的下巴上摩擦了幾秒。
“你想走我也是不會說什么的。”他一挺背部就準備離開這里,毫不在乎當事人的我到底是什么想法,轉身就準備融入過路的人群之中:“像你這種女生可不是我能夠高攀得上的,以后我會躲著你走的,就這樣!”
“喂!是你約我出來的,就這樣就走了嗎?”
我心中不爽,不管怎么說自己也都是答應了這一次面基的,而面基的提出人居然就這樣光棍的走了!?那怎么可以!
——好歹自己也是好好打扮過才出來的呀!
他在人群之中轉過了身子,望向了我,擺了擺手:“不然咧?那我們繼續?”
“當然要繼續呀!”
我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他去哪來的勇氣穿成這樣來面基——我該說不愧是網絡小說的作家嗎?如此不修邊幅。
“嘖,反正就那樣吧,和女生我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到時候你和你朋友說我們見過面就好了,何必要在乎是不是真要去游樂園里去玩?”他攤了攤手后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說道,“又不是真的要面基。”
我追了上去揚起自己手一巴掌直接拍到了十九腦袋上。
“這可是你約我出來的,老娘還沒回本呢!給我好好的按照流程被我宰一頓啊!”
他抱著頭退后了兩步,一臉無奈的看著我。
——啊,失言了。
“好好好,隨你隨你。”十九撓了撓頭,無奈的說:“今天你老大好了吧?好好好,你說去游樂園就去游樂園,想去漫展去漫展,想去哪去哪,我出錢行了吧?記得之后把賬單發給我,我來報銷——”
“報銷?那你叫我出來面基是什么意思!!”
我生氣地朝著十九大吼,這么多年來看書練成的修養一下子我被丟到九霄云外。
“給我好好的負起責任啊!”
我這句話一出口我就開始后悔了……周圍游客的目光就像是盯著犯人一樣轉了過來。
“——現在的女生腦子都有問題嗎?居然還想和我這么個長得這么丑的人去玩?”他咂了咂嘴,“好吧,隨你。”
我實在想不到他為什么這么逃避我,我長的也不是太滲人啊!天啊!和一個漂亮的妹子逛街不是很多男生想著的事情嗎?!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生氣!
“那就跟上來!”
我一扭頭直接往公交車站走去,我也不管他到底追沒追上來!
“踏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跟了上來停在我的身后,他有些好奇。
“唔,沒想到你居然喜歡我這種類型的誒。”
“誰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啊!”
我條件反射的過身去,卻撞到了隨后而來的十九身上,平衡一瞬間如同洪水沖破柵欄一般被打破,就當我以為我要摔倒到地上的時候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起來——十分用力,弄得我的手很痛!
超痛!
“你這么走路你家人知道嗎?”
“要你管!”
我站了起來甩開了十九的手,快步往公交車站走去。
“——我不管你就得親吻大地母親了。”
十九輕輕地搖了搖頭,再次跟了上來。
我和他認識沒過十分鐘,我對他印象簡直糟糕到極點!
不修邊幅,穿著老土,身上還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嗆鼻煙味……他甚至還不知道怎么憐香惜玉!
再怎么說,自己也是一個被許多人追的女神型少女,就算我宅,但我至少顏值還是超出水平線的呀!他是沒有情商嗎!?不管怎么說,我都很后悔這一次答應十九出來了。
“原來我一直以為你是男的,剛開始我還以為認錯人了。”身后傳來他哈哈的笑聲,讓我很是郁悶。
本小姐可是女神型的人物呀,怎么到你這里我就成為了一個男生呢!?
虧我還特意打扮了好久才來的,原本是想驚嚇他一下的,結果發現一拳打在棉花上!
“切。”我下意識地撇了撇嘴,但似乎是被他聽到了,他沉默了兩秒鐘后試探性的說:“我說……你該不會是小蓮他妹吧?”
“才不是啊!!”
“感覺不像啊——明明小蓮經常爆粗口來著。”
“那是在網絡上啊!網絡上!”
我轉身再一次向十九吼去,而十九如同青蛙一樣反射性往后跳了幾步,隨后他摸了摸胸,臉上十分慶幸。
“還好這一次我有防備了,還好還好……”他松了一口氣,望向我,語重心長的說道:“小蓮啊,你要知道在身后跟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就不要隨意轉頭,否則那天被人抓到賣到山溝溝里當童養媳都不知道。”
“我都已經十七歲了再當童養媳也晚了吧?話說為什么我要被拐啊!?為什么你不能走在我旁邊卻要跟在我的身后啊!最根究底問題不都是出現在你身上嗎?怪到我身上又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我習慣性的用手捂住了口,眼神望向旁邊的路人。
我感覺糟糕透了!
要知道平常自己壓根都不爆粗口的!今天遇到十九之后感覺自己那么多年來的修養都要見鬼了!
“哦哦!出現了!小蓮成名絕技!真·吐槽五連擊!”十九退后了兩步,雙手夾在胸前防備著我:“不管是在網絡上還是在現實中小蓮的殺傷力都是這么高呢!”
“服了你了。”我隨手將在胸前的頭發向后撩去,轉身坐到公交站前的座椅上,隨手拿起了手機登上了微博。
刷了好一會,忽然抬起頭望向四周,發現旁邊空空的座椅上并沒有十九的身影。
——大概是跑了吧?
管他呢,順手拉黑了吧,我都不辭幸苦好好打扮過來了,居然見到自己的時候還想跑,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我用手機登上了QQ,將他隨手拉到了黑名單——啊,回家的車來了。
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往人數稀少的車廂里望了一眼而后隨意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下。
汽車開始行駛,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從我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耳機熟練的插到了手機上的耳機插孔。
忽然手機亮了起來,通訊里的QQ彈出數個消息。
“唔……”
我沉默了一會,將耳機帶到耳邊隨后打開了QQ。
艾莉:【面基面的怎么樣了?】
我搖了搖頭,雙手在手機屏幕中屏幕上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怎么樣——就是感覺自己誤交了一個朋友而已,不過發現的比較及時,所以就把他的QQ刪掉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再次發過來一條訊息。
【十九怎么了?】
【他呀……算了。】
我搖了搖頭,準備把手機屏幕給關掉,但她下一句話非常迅速就發了過來。
【和我談談?】
雖然倒也不是什么不得說的事情,但總感覺這樣說出去有抹黑別人的嫌疑。
我沉默了一會,在屏幕里打上:
【也沒有什么,總感覺十九很異樣——就像是,唔,不把我當朋友一樣。我已經和他見了面,但是他很抗拒和我一起去漫展、游樂園,在好說歹說之下終于答應和我去,但是在車站忽然又不見人了,那時正好回家的車來了,就搭車回來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再次問道。
【你和他見面的時候他是什么樣的情況?】
我放下了手機沉思一會,回憶了一下十九的樣貌。
【啊,大概就像是那種宅男一樣吧,那種死宅,既不修邊幅也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的那種。】
【唔,是這樣啊……】
【大概就像是被嫌棄了一樣吧?這種感覺。】
我搖了搖頭,沒有等對方再言語,就直接接上了上一句:【反正就只能是這個樣子了,我就先下了。】
我關上了qq放入口袋,靜靜聽著耳機里的歌。眼皮似乎是加上了鉛一樣,越來越重。我索性將眼睛閉上,緊挨了身后的座椅。
“等下就上臺了,你準備一下。”
“哦——哦,好的。”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裝,可說是演唱服裝、又或是COS服裝。上身雖然是穿著淡紅色的西裝校服,而下身穿著則是才剛剛比膝蓋短上一截的百褶短裙。
“GO!”
聽到了這個聲音后并為準備好的我從后背被推了一下,踉蹌著向前跑了兩步后進入到燈光閃耀的舞臺之中。所有的燈光都匯聚于我的身上,臺下的觀眾卻是發出了異樣的聲音。
“誒——怎么是她!”
“我才不要聽她唱歌!”
啪。
一顆雞蛋猛然砸到了舞臺之上,隨即而來的是無數的雞蛋與菜花,從臺下紛飛著丟入了舞臺之上。
“滾下去!”
“滾吧!”
臺下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叫囂著。
我陡然從夢中驚醒,如同大山一般的氣勢壓在了我的胸口,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布滿了汗滴——放在口袋的手也開始變得油膩起來,死死地在喘著著粗氣。
——又做了那個夢,可惡。
咬著牙齒了一眼在車廂中的人,有些慶幸。整個車廂里的人都已經幾近睡著,并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自己的異樣,我松了一口氣。
整理了一會自己略顯凌亂的頭發,而后將耳機摘下望著窗外不停在流竄的景色。
——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干那一行。
我笑勉強的笑了笑,窗外不知道何時開始落下細細小小的雨滴,仔細觀察了一揮,發現也只是毛毛細雨,并沒有逐漸加大的情況,而且太陽依舊高高照耀在天際。
——難得一見的天氣呢。
我心想。
“留心小區,到了,請要下車的旅客從后門下車。”
——啊,到了。
公交車上的廣播提醒了正在發呆的我,我趕緊將耳機放到了口袋里,匆忙起身從公交車的后門走了下去。
陽光依舊溫和地照在大地上,而伴隨著這溫和陽光的是肉眼幾乎不能看到的細雨、和與平常不能在城市里嗅到的清新空氣。
望了一眼在前方不遠處的小區,行過機車道來到了人行道,并往小區里邊慢慢走去。
我忽然想起似乎有什么事情,猛然抬頭望著天空望去,尋找著什么——不出我的意料,在天邊高高掛著一條不算絢麗、但異常清楚的彩虹。
“彩虹!”
我手忙腳亂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耳機掉落到地上,此時我可沒有心情去管這這些,開啟了手機的照相功能將這條難得一見的彩虹留在手機里,這才蹲下身子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耳機。
隨手放到了口袋里,而后登上了不知道為什么下線了的QQ,將彩虹的照片放到了【零城動漫社】中,并附上了一句話:【今天我見到了彩虹,糟糕的心情都感覺都被治愈了呢!(笑)】
【十九怎么你了?】
【小蓮別怕,來抱抱!】
【小蓮出來了!】
看到這個這些刷屏一般的回復,臉上不由得多出了一絲笑容,不過令我好奇的是他們為什么會忽然問起我和十九的事情……我記得除了艾莉我對誰都沒有說過這件事情——才對!
艾莉!?
我的心情忽然有些微妙起來:
【難道艾莉和你們說了十九的事情!?】
發出這句話之后我還是半信半疑的,死死地盯著手機等待著他們的回復。
【別擔心,他已經退群了。】
【我們會幫你的!】
【估計是良心受譴責了吧?反正一句話都沒說就退群了。】
群里的人有些義憤填膺,但看到這些回復的我一拍額頭,滿腦子黑線。
這回復看來絕對是艾莉和他們說了我和十九的事情,本來這件事情越小越好,現在被鬧大了反而感覺有些對不起十九。
【你們……算了,我下了。】
原先還想說什么,但打到了一半就將自己之前想說的話刪掉,滿腦子黑線地將手機放回到口袋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回家。
自己和他見上一面之后被惹怒刪掉了他的好友多半也是在氣頭上這么干的,但他們的行為反而讓自己變得小氣自私了起來。
我躺到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靜靜的發呆。
只是面基一起去逛漫展而已,并沒有太大的要求,但十九顯得很是抗拒。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答應和沒有見過面的男生去面基,或許自己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從身下掏出靠墊,埋到了被雨淋得還有些濕潤臉上,閉上了眼睛。
“不如再加回他再問問他吧?”
這個念頭一旦冒了出來就如同雨后春筍一樣在腦中茁壯生長起來,但我有些抗拒。因為畢竟是自己刪掉了他,再加他回去會不會顯得……有些……那什么……
“我才不要問他!”
我忽然從沙發上彈起來,一把鐮刀將腦中不斷在生長鬧騰的春筍全部砍掉!
不管怎么說!我絕對不要先道歉!
對!就是這樣!
我不斷在堅定著自己的信念!就連我自己都快相信自己絕不會先道歉的時候堅決的氣勢忽然一泄千里,我還是乖乖的再次拿起自己手中的手機發送了好友邀請。
等了一會,發現消息泥牛入海。
“啥玩意啊這是!撲……咳咳!”
我站起身一把將手機狠狠地摔倒了沙發上,怒氣橫生的快要將粗口爆出來的時候悻悻地閉上了嘴,異常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而后我再也沒有管手機,而是向浴室走去。
洗個澡,吃個飯,就準備玩游戲……
——這就是今天,蓮的一天。
隨筆日記:
說實話我開始思考我今天的行為是否正確——或許是他首先看出了我嫌棄他這一點他可能才會抗拒和我一起去漫展、或是游樂園,在他提出要回去的時候,我的行為似乎也有些激動。
或許我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感覺……
再次發送的好友邀請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但我現在也只能等著。或許是為了彌補動漫社里的人對他群起而攻之的行為,又或是感覺到艾莉做的這個事情確實不對。
面基這件事情只有寥寥數人知道,但現在鬧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是我的責任。
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況到底是怎么樣,但是今天已經很晚了,我也不該再和群里的人多說什么。
——回來之后我再次做了那個夢,再次記憶起這種令人感覺到難受的往事令人感覺……這些事情都凝結在一起,實在是令人有些心煩,所以今天我并沒有選擇如同往常一樣到十二點才睡覺,而是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寫這一篇日記。
爸媽都如同往常一樣在工作,今夜可能是不會回來了,那就這樣吧?
睡了!
晚安、葉憐。
晚安,蓮Lore。
視角回到許多個小時之前的車站。
當王幕領著兩瓶水回到公交車站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蓮Lore,他郁悶了一下,坐在公交車站前的椅子上,將手上另一瓶水放到了地上,從校服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機上了QQ,發現自己找不到蓮的好友。
——被刪掉了啊。
“算了。”
他隨手將手機放回口袋中,打開了手中拿著的水,抬頭喝了一口后望向天際。
天上的烈日正在高照,讓就算是在公交車站躲在了遮雨棚躲避了陽光的王幕感覺到無比炎熱——所以這就是王幕不喜歡夏天的原因。
要說起這一次為什么會突然說要出來面基,王幕也很無奈,他本身是在社團里就隨口提了一句誰要來面基去漫展的,結果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讓自己很是尷尬。
原先的王幕以為蓮是一個漢子,所以感覺打扮什么的完全不用——因為別人說不準會比你更邋遢,但他哪知道過來的是一個萌萌噠的妹子……這劇本根本不對!
“嘛……算了,回宿舍吧。”
王幕站起身子隨手將自己放到地上的水拿了起來抱在懷中,從校褲里拿出了兩塊錢硬幣,登上了剛剛停在自己身前的公交車。
由于現在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所以并沒有多少人在車廂里,雖然車廂里很并不如同外面一樣那么炎熱。
王幕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懷中還一直抱著兩瓶水,可其中有一瓶水的主人已經不知道去向何方,而另一瓶水也只是被喝了大半。
王幕并不會舍棄掉這兩瓶水,因為畢竟是自己買來的。
身為一個小說撲街作家,本身就十分貧困,勉強度日——若是再毫無下限的浪費錢,那只能去吃土了。
家里的情況可不容許他如同前幾年一樣闊綽了。
王幕望著窗外不斷飛掠的景色,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我對蓮表現得如此激動的原因——還是女性恐懼癥吧?雖然現在差不多沒有像前幾年一樣見到女生就唯唯諾諾,但依舊改變不了自己面對女生那忽然就變成逗比的癥狀,恐怕這病癥是要伴隨我一生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
“果然我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應該聲明這是一個笑話的。”他再次搖了搖頭,小聲地自言自語著,“要不——現在也不可能混到這種情況啊。”
“滴滴滴滴。”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王幕用左手將兩瓶水環在胸前,抽出了右手將口袋里的手機拿了出來。
亮起的屏幕上寫著一句話。
觸手大戰哥斯拉:【面基的感覺怎么樣?】
王幕苦笑著點了進去進入到了QQ的界面,用單手打字顯現在發送欄上,打完之后按下了發送鍵。
【不怎么樣……就見到了人而已。】
【啥?你們不是說要一起去逛漫展的嗎?】
【發生了一些事情,不歡而散了。】
他沉默了很久,正當王幕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的時候,他的話才姍姍來遲。
【——你怎么回事?你讓別人在車站等你,然后你自己就消失?你這事情怎么干的?別人都答應面基了,都見到面了還放別人鴿子?蓮還說你不修邊幅,面基都不知道打扮一下,你就是這樣面基的?】
王幕望著這長長的一段話,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這行為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平常玩的這么好,說要請客去漫展然后一起逛街的,結果臨陣逃脫了?】
此時王幕也不在意懷中的兩瓶水了,將懷中的水放到車廂地面,雙手開始打字準備解釋,但王幕才剛剛打完第一句話,而他又將另一段話發過來了。
【你知道群里的人對你的評價是怎么樣嗎?我都不好意思說!早就說了蓮是一個妹子蓮是一個妹子,結果你死活都不信,前面說的好好的玩得好好的,結果一見面就萎了?你說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現在群那些單身狗已經在叫囂讓你退群了!】
“算了。”
王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退出了和他的聊天界面找到了零都動漫社的群退出了,然而剛剛才過了十幾秒后的他再一次將自己的話發了過來。
【你退群?你也知道退群?退群了連一句話都不說?】
面對好友的咄咄逼人,王幕毫無招架之力。在發送欄上打了長長的一段話,但看到上面那句話的時候,王幕搖了搖頭,將自己想要打出的解釋全部都刪掉了,只能留下一句。
【是我的錯。】。
對方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最后發送過來一句話。
【算了,沒什么好說的,退了都退了。】
當王幕想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卻只能得到【消息未發送】的字眼。
——也刪我好友了呀……
王幕搖了搖頭將手機放到口袋里,拿起放在地上已經東倒西歪的水,再次抱入懷中。
望著窗外的飛掠的景色久久不言語。
隨著時光與景物飛逝,窗外的太陽照耀著的大地感覺也沒那么炙熱了。
上車與下車的人來來往往,就只有寥寥數人和王幕一樣上車之后就沒有動彈過位置,沉悶依舊籠罩在這個狹小的車廂里。
最后,他將目光從窗外飛逝的景物收回來,用右手按壓著已經十分酸痛的頸部,嘆了一口氣,終于說出了一句話。
“我也沒有辦法呀。”
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他只是一個撲街的作者、一個勉強能讓自己的溫飽無憂、一個對女生有輕微恐懼癥的——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對于別人來說,他一事無成。就連學習成績都不是很好,為了溫飽甚至要經常通宵、甚至還要逃課才能解決自己下一個月的伙食。
他沒有多余的休閑時間,他的時間都在寫小說與上課之間反復循環。
王幕生活中唯一的娛樂就是水群,這一次的出來也僅僅是覺得這個月稿費特別多,偶爾想出來和朋友休閑一下而已,但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對于他來說他可是什么都說不了,既然連解釋都不讓解釋,那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僅僅與此。
對王幕來說,小說就是他能為這個瀕臨破碎的家能做到的唯一事情。
他不能夠舍棄小說,也不會舍棄小說,他會將自己的事業一直做下去,家里渡過難關、生活安康之后自己才能夠享受一下。
——僅僅是少了幾個能夠談心的朋友而已,其實也沒什么的。
——其實也沒什么的。
“正好回宿舍寫小說。”
王幕搖著頭起身,走到了公交車的后門,依偎在公交車柱子上。這輛車已經行進到了它所行駛到的最后一站,所以站在哪里都無所謂,并沒有多少人搭到這里。
“嘁剎——噗。”
公交車停了下來,下車的后門隨不知名的放氣聲隨之打開。
王幕雙手拿著兩瓶水直接就跑了下去,沿著人行道往上走,路途中穿著和他一模一樣校服的人越來越多,學校的輪廓也看的清晰起來。
再向前走幾步,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棟不算宏偉、反而還略顯老舊的校門,校門口上的至高點印著這個學校的名字。
【零城電子科技大學】
上面的字隱隱有脫落的痕跡,但依舊屹立在校門上。
這就是他讀著的學校,在這里生活了一年的學校和……十分老舊的野雞學校。
待到王幕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他發現其他三個舍友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空調也是一直在開著。他們抱著被子開著只有20度的空調睡得十分踏實,不得不說真是一種異樣的享受。
——雖然電費也很貴就是了。
這個學校雖然硬件設備不是很好,但是學生的宿舍倒是照顧得十分體貼。有空調、常備的電腦桌、每個時候都會有的熱水、甚至每個月還送一袋垃圾袋。
按照學長的話來說來這個學校大概和度假差不多,雖然不是說不能學到東西,但是來到這個學校里認真學習的人一個班內都屈指可數。
雖然王幕之前也是度假的一員,但過了一年之后家里傳來噩耗——母親在夜晚下樓睡覺的時候嫌開燈麻煩所以沒有開,從樓梯上不小心摔下去甩到了腦袋、做了手術。
之后,王幕再也不是度假的一員。
為了做手術,他們原本還算是富裕的家庭支出得干干凈凈,甚至當時已經到了要向親戚到處借錢的情況——為了不讓父親再受到自己的負擔,王幕也沒有再在網上連載一些由于興趣而寫的動漫同人了,而是轉為向網文作者進發。
他當了三四年的同人作家,對于他的文筆來說還是十分有用的,至少現在他撲的不算是太狠,能滿足自己的溫飽問題。
王幕隨手拿起自己電腦桌上的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上調了好幾度,才讓穿著短袖學生校服的他感覺不那么寒冷。
“讓你們昨晚通宵!”
王幕瞪了瞪正在睡覺的舍友三人,搖了搖頭后走到了他們床對面的、自己的電腦桌上將主機電源打開。
四人的電腦桌都是分開的,可以隨意搬到宿舍隨意一個角落里。于是乎兩臺電腦占領了宿舍門口的墻角,一臺被搬到了下鋪的床腳邊,只有自己的電腦桌是保持原樣的。
在自己床前正方不遠處。
王幕打開電腦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先打開碼字軟件,而是上了一下自己的QQ。
【滴滴滴滴……】
好友發消息過來的提示音讓王幕有些無奈,消息的來源者大半是零都動漫群里的好友,而也有不少人是為了‘蓮’來聲討自己的。
王幕咂了咂嘴,同時回復數十個人可不是自己的強項,隨后他直接復制‘嗯,是我錯了’這一人一人發了出去。
雖然之后有很多義憤填膺的、又或是想要勸導回到零度動漫社王幕的人想要繼續說什么,但王幕都不予理會,直接將自己的QQ下線。
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情這件事情是自己的錯就是自己的錯,他現在也不想辯解什么。
——因為辯解了,別人也不一定聽。就算聽了,也不會對自己的形象有所改觀。
自己依舊是那個不修邊幅、十分邋遢的網文作者。
碼字開始。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擊打著鍵盤發出了清脆而又密集的響聲,但其他舍友聽到了之后最多也僅僅是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或許是這些室友早就習慣了這種聲音,又或許是知道王幕現在的情況,總而言之,他們看起來都睡的十分舒爽。
時間在與字數的相互較量下,窗外的太陽漸漸的弱了下來。
此時的太陽已經不那么咄咄逼人,就像是遲暮的老人一樣,慢慢揮灑著屬于它余下的時光。明日的章節終于在夕陽快要湮滅于天邊的時候完成,但并不代表他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今天還要再將后兩天的章節弄出來,因為后兩天是滿課的。
——但休息一下還是可以的!
王幕歪了歪許久不活動的頭,脖子里傳來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又將將雙手掰了掰,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感覺略微酸痛的手。
出去吃飯?嗯,好主意。
他起身走到了宿舍門旁,但此時一個略顯興奮的聲音在王幕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響起,讓王幕無奈的轉過頭看著聲音的來源。
“王幕!你要出去吃飯嗎?”
夏峰赤裸著上身,在自己上鋪的床位上興奮的舉起了十塊錢。
“先說好,我只去食堂吃飯的!”
王幕一挑眉毛,望著這個原先他看起來十分正經,但鬼主意十分多的夏峰。
“沒關系,反正有吃的回來就行!”夏峰笑了起來,向著王幕擠眉弄眼。
“算了,那等下我也打包回來吃吧。”王幕無奈的走向了自己的床位,伸出手將夏峰手里攥著的十塊錢放到褲兜里。
“我也要!”
“加一!”
剩下的廖言赤裸著上身突然坐了起來,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望向王幕。
“你們怎么不去死!你們其實早就醒了吧?就等著我去買飯對不對!?”王幕翻了個白眼。
“啊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廖言打了哈哈。
“不是就見鬼了——算了,我先出去買,回來你們再給我錢。”
王幕笑罵了一句,轉身開門就走出了宿舍,就當王幕走出宿舍那一剎那赤裸著上身的廖言和李晃突然掀起被子以翻身下床以極快的速度到達了自己的電腦桌前,熟練的打開了電腦。
“快快快快上游戲!”
“等下!我有點卡!”
咔咔……鑰匙入鎖的聲音!
這聲音響起,讓宿舍里所有人都緊張的望向門口,緊接著王幕兩手空空的走了進來,他望著正準備打開游戲的兩人無奈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你們果然在裝睡是吧?”
“哪有……哈哈……”
“別吹了,我剛剛走到半路發現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快收拾收拾今天我們出去搓一頓。”
王幕一邊說著敲著門,那夏峰和廖言混蛋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跑回了床上隨手拿起衣服就直接跑到了門框處穿著衣服。
而這時候宿舍四人組的智腦李晃才悠悠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慢慢的慢慢穿著衣服。
“等會我。”
他們并未回應李晃,夏峰則是轉身對著身旁的王幕問去。
“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早說?這樣我們可沒有什么東西好送給你的。”
“都說了是走到半路才想到的……”王幕攤了攤手,“話說你們三個就準備直接就這么出去了么?穿著拖鞋?”
廖言嘿嘿地笑了起來。
“反正又不是去泡妹子,只是去喝酒而已。”
——我才懶得管你們呢。
王幕撇了撇嘴,看了看剛剛穿好衣服到達宿舍門口的李晃:“那我們就走咯?”
李晃提了提自己的眼鏡。
“可以。”
夜晚籠罩了零城這個小小的城市,天空中一片昏暗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輪圓月高高的掛空中。
就在這夜空之下,大排檔中傳出了許多喧囂的聲音,其中就包括了王幕一行人。
四人已經喝的面紅耳赤,但他們還是樂此不疲的相互灌著對方的酒。
“不是我說,咯,今天你干什么去了?實話……實說!”廖言已經被其他人灌得差不多了,滿臉赤紅,卻依舊問著今天的主角,“平常都……都不見你出門的……”
“我今天出去市區逛了一下……”
王幕苦笑著,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總不能說自己出去面基失敗了吧?
王幕將面前放著的酒瓶拿起就直接悶了一口,啪的一聲放到了桌面上。
“別開玩笑,你去市區肯定是有事情的!”夏峰拿著一雙筷子,將桌子上的青菜夾了起來放到口中咀嚼了兩下,說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說嘛,有事情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是……是啊!有事情,我罩著你!”
廖言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巨響,惹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來,但還是依舊結結巴巴地說。
“周邊這一塊場子……都是我、我哥罩的,有人欺負我……你你你你告訴我,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他在這個學校混不下去!”
——搞得我好像是要去和什么人打架一樣。
王幕的嘴角抽了抽,不過還是出口解釋。
“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今天和別人出去面基,被別人罵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哈?今天你出去面基?是男的是女的?”
夏峰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繼續說著。
“該不會是被妹子罵了吧?畢竟現在的你都不修邊幅,完全沒有展現出我們宿舍的雄風啊!”
宿舍的雄風是什么鬼啦!?我才不知道這種東西啊!
李晃搖了搖頭,將自己已經空掉的杯子倒滿啤酒一口悶了下去。
“據我的分析,王幕這個情況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問題,要不然今天肯定會和我們說他面基的事情。”
“這樣都被你猜到了啊!?”
吐完槽點之后的王幕沉默了兩秒鐘,嘗試著說。
“今天我去面基,和一個動漫社團叫做蓮lore的人去的,原先我們都已經訂好了接下來的行程,但是到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蓮lore居然是一個妹子。”
王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抓起酒桌旁邊的啤酒就倒滿了一杯,完全不在意酒面上許多的泡沫一口悶了下去,一抹嘴角。
“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妹子!”
“那不用講了,這事完咯……”
夏峰搖了搖頭,將酒杯向著王幕舉了起來,同樣是一口悶下同時說道:
“我敬你這未出山就失敗的面基。”
“悲……悲劇。”已經差不多喝醉的廖言望向王幕傻傻的笑著:“那個妹子……妹子。肯定覺得……你是個渣男。”
此時一直說過多少話的李晃忽然開口。
“你這個女性恐懼癥得改了。”
他搖了搖頭,再一次將酒杯倒滿,舉著酒杯站了起來:
“一起為壽星生日面基失敗慶祝一杯。”
“……就不能不提這事情嗎?”
王幕無奈的將酒杯倒滿,同樣舉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內廖言和夏峰也站了起來。
“祝壽星生日面基失敗來一杯!”
四人的酒杯在空中碰撞,四人一口飲盡后又都坐回了位置上——此時就算是平時腦袋都十分清明的李晃都覺得有些暈眩,他搖了搖頭將這眩暈感從腦袋中甩去。
“咯!”
夏峰打了個飽嗝:
“話、話說你們有誰有方法解決王幕的女性恐懼癥問題嗎?反正我是沒辦法。”
李晃皺了皺眉頭,用筷子敲擊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們班級聚會、活動王幕幾乎都沒有參加過,平常也待在宿舍里,根本就沒有在現實中多多接觸女生的經驗。方案一:讓他強制性的加入一個社團,最好是就重回學校的動漫社。”
李晃伸出手提了提自己的眼鏡。
“屆時如果有活動,我們也好拉著王幕一同前去。”
“我復議!”廖言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我復議!”夏峰也并無異議,輕輕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我抗議!”王幕拍了一下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我可沒時間去搞這種東西,我還要寫小說的!”
“得……得了吧?你問問其他人,看夏峰、咯、李晃知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寫……寫小說?”
廖言打了個飽嗝,將頭埋在桌子上,眼色迷離的望著王幕傻傻的笑了起來。
“就算、就算你沒有吃的,我們、我們仨都會把你供得好好的。”
“廖言!你喝醉了!”
夏峰怒目而視。
“看來你們都知道?”王幕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攤了攤手:“家里出了一點事情,不是大事。用不著你們這樣照顧我的,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王幕這一番話讓氣氛都凝固下來,李晃看著自己桌子前的一瓶酒,廖言趴在桌子上也不說話,夏峰則是一臉無奈的拿起自己身前的一瓶酒拿開瓶器開了之后將酒倒滿了整個杯子。
他們都沉默著不說話,而王幕也不想過多的提起什么。
“就算是這樣,你也沒必要向我們隱瞞著一件事情。”李晃忽然轉頭望向了王幕,死死地盯著王幕:“我們通道很多。”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
王幕剛剛想要說話,就被夏峰直接打斷了,他面色發紅一大巴掌直接砸在了酒桌上大吼。
“開什么玩笑!你不在乎我們在乎,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你就這樣把這種事情藏起來?有女性恐懼癥、家庭出事、甚至是前年為廖言辯解后被人打甚至說都不和我們說?我們還是兄弟嗎?”
“我……”
“好了好了,你們都冷靜點。”
李晃拿起筷子在酒杯上敲打出一陣節奏,將兩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女性恐懼癥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了,既然我們都趁著酒勁把一切都說了,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好說了。”
“首先,我們做的第一個決定是不能被更改的。”
李晃轉過頭淡淡看了一眼王幕,王幕也知道他這個決定是不能更改的,輕輕地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晃知道王幕已經妥協,緊接著將目光轉向了酒氣上頭的夏峰,依舊是平淡地說著,雖然他臉色已經開始發紅。
“王幕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你們心里也有數,這話就別放在明面上了。”
隨后他沉吟了一會,似乎沒有想到有什么好說的了,于是他開始詢問除了和趴下的廖言之外的其余兩人。
“你們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在一旁喝醉酒靜靜趴著臺的廖言舉起了自己的手,將自己紅的就像是被蒸汽燙過的臉抬了起來,“我……我覺得……”
“——睡你的覺去!”其余兩人同時磚頭大吼出聲,直接打斷了廖言的發言。
“哦……”
廖言也不再多說,收回了手再次將頭埋在桌面。他的肩膀肉眼可見的忽然就松了下來,似乎是將自己的戒備也一并消去,沒過多久就發出了沉穩的呼吸聲。
他們三人忽然沉寂了下來,互相望著對方,陷入一陣一樣的沉默中。
隨后王幕將手肘放到桌面用手沉默著摸著下巴望著天花板,李晃則是低下了自己的頭看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峰則是靜靜的望著已經涼了的菜發呆,這種異樣的沉默持續了十幾秒后,夏峰望著兩人,哭笑不得的開口道。
“這是‘在班上鬧鬧騰騰的忽然所有人都沉默,轉頭看了看發現班主任沒有來卻不知道為什么陷入死寂’的情況么?”
“嗯……是的。”王幕點了點頭,望向了神游腳尖的李晃:“我和李晃在回憶高中時候的記憶。”
聽到王幕的話后,李晃將雙手手肘放到桌子上,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鼻尖,用著碇司令的姿勢陰沉著說。
“我記得那時候王幕去偷窺女廁所被訓導主任抓到了。”
“喂喂喂,我才沒有這么做啊!”
“是嗎?”夏峰聞言,同樣學著擺出了這個姿勢,沉默了一秒鐘也陰沉著聲音說:“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干過這么刺激的事兒,可現在怎么會變成了一個女性恐懼癥患者呢?”
“不管怎么說這種事都不能算是刺激吧?是變態吧?是變態對吧?絕對是變態對吧?”
王幕的吐槽聲完全沒有被兩人放在眼里,他們兩人真的就如同在探究王幕過去的黑歷史一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嗯,他回來之后就換上女性恐懼癥了,可能是——”
李晃的聲音忽然變得驚懼、而后鎮定了下來,眼中難以置信的神色及其出彩。
“——當時他在女廁所看到了什么沖擊了他三觀的東西!?”
“都說了我才沒有干過這種事情啊!!夠了哦!再黑我我就生氣了哦!”
“不知道。”夏峰依舊無視了一邊產生了嚴重抗議的王幕,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后直起了身子隨手拿起一杯酒站了起來,“為我們‘高中獨闖女廁所看到了恐怖事物隨后被訓導主任抓住從而患上了女性恐懼癥的壽星’干一杯!!”
“都說了我沒有干過這種事情!!”
李晃同樣拿起酒杯站了起來,相互捧杯之后互相望著對方,同時開口:“為了‘高中獨闖女廁所看到了恐怖事物隨后被訓導主任抓住從而患上了女性恐懼癥的壽星’干杯!!”
“快給我夠!!”
他們打打鬧鬧一直到了深夜,在李晃和夏峰都胡鬧的差不多的時候這桌酒席也即將結束了。王幕匆匆把賬結了之后見到李晃和夏風架起了已經半瞇著眼睛的廖言,歪歪斜斜的往大排檔外面走去。
——喝成這樣我看明天你們怎么上課……
王幕笑著望著他們的背影,緩步跟上。他們三人的身影在路燈下被拉長觸及到王幕,而王幕也沒有什么想要跟上的意思,就這樣慢慢的走在他們身后的不遠處。
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高唱起‘我的好兄弟’,就這樣磕磕撞撞的往學校走去,絲毫不在乎旁邊路人對自己異樣的眼光。
他們確實是很好的朋友,但是,自己并不是。
窮人只能和窮人一起交朋友,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雖然懷著照顧自己的心,但自己并不能接受。這并不是哥們不哥們的問題,固然他們會覺得能幫助到自己只是小事、但對自己來說并不是這樣。
王幕可以接受他們一時的饋贈,但絕不可能長久——這是一個人的尊嚴。
對別人來說或許可以,但是自己絕對不行——弱小不是一個人乞求別人施舍的借口,即使那個人幫助自己只是舉手之勞、即使是那個人把自己看作是哥們,都一樣。
能自己辦到的事情,絕不求他人。
“王幕呢?”李晃似乎突然察覺到他們之間少了一人,問向旁邊的夏峰。夏峰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地說,“或許是在后面?”
沒等夏峰的話落下,李晃就轉過頭望向了身后的王幕大喊去,“王幕,你在干什么!?給我走到前面去”
“對!”夏峰側過臉點了點頭,而睡意朦朧的廖言則是感覺到了什么,同樣大喊,“走到前面!”
王幕無奈的點了點頭,快步跑了上去走在李晃的身旁,結果被已經喝醉酒的李晃一腳踢了屁股。
“讓你走在前面!”他瞪了王幕一眼,“前面!”
“嗯……”
王幕此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只能快步走在前面——對于喝醉酒的他們來說,若是不按照他們的說的來做的話,自己可能還要被他們三個人‘毆打’一陣。
這可是有經驗的!
三人就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隊形,以王幕為首的的四人就靜靜走進學校、行過校道、進入到宿舍樓中。王幕把宿舍門打開走了進去,而后三人才慢慢的走了進來,將已經半瞇著眼睛的廖言放到了床上,隨后回到了各自的床上,拉過被子就開始呼呼大睡。
腦袋有些暈,但是還是強撐著打開了電腦。
今天應該還能再碼一章的……
王幕趴在電腦桌前,臉色十分紅潤、渾身沾滿酒氣,但他還是一直強撐著在碼字。對于王幕來說這就是他的生活來源,就算再怎么樣也帶碼字——因為他除了碼字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只能碼字。
伴隨著啪啪啪啪清脆的鍵盤敲擊聲,時間漸漸進入到深夜,白天覺得無比微小的碼字聲成為了這寂靜的夜中唯一的聲音。
黑夜中電腦屏幕發出淡淡的微光映出王幕眼中布滿的血色。
宿舍窗外少見的出現一絲月光,靜靜打在不遠處的洗漱臺前。
他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睛,隨后望向了屏幕的右下角望了一下時間。
不知不覺已經到達一點了……看來自己得準備睡覺了。
他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輕輕的站起身子,用鼠標將電腦關機后順手關掉了顯示屏的開關,腳步輕緩的向著自己的下鋪走去。
忽然感覺有些冷。
王幕打了個哆嗦,拉起自己放在床尾的被子,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隨著今天任務的完成,心中忽然涌現了一絲久違的解脫感,那感覺十分安心、十分輕松。剛開始他的思維還是有些漫無邊際,想著小說接下來的劇情,但意識越發模糊,最后發出了悠長而緩慢的呼吸聲。
王幕似乎做了一個好夢,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他歡愉的事情。
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從這個學期他母親做手術的時候開始至今就一直是這樣,似乎是積壓在心頭的高額債務使他喘不過氣、又或是為十九年一事無成的自己而感到悲嘆。
從那時候開始的、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自卑與迷茫,似乎已經開始浮現出水面。
用盡全力只能混的一口飯吃的他或許有著自己的尊嚴,但心底深處的自卑開始讓他的生活進入頹廢而又拼搏的復雜時間。
或許在他看來今天的蓮lore的事件或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但對于許多人來說這都是一個事件的象征——就像是到了現在還沒有睡著的李晃所認為的一樣。
李晃輕輕的從床上坐起,望著前方床位已經進入到熟睡的王幕。
他并不知道他在這個宿舍里擔任著什么地位,正如他不知道其他幾人是多想幫助他一般。想要伸手幫助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王幕總覺得自己能擔下一切的事物,正如他喝醉到現在卻依舊強自保持清醒一半。
宿舍里酒量最差的就是王幕,但昨晚僅僅比王幕酒量好上一點的廖言也已經喝醉,他卻強撐著自己的精神,一直陪著自己和夏峰。
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在回到宿舍的路上已經如同風中殘燭一般,似乎是一陣風就能讓他倒下,但卻依舊堅持。
他這么下去,總有一天會堅持不了。